譚啟昌，京城大學中文系的教授，是陸松華的碩士、博士，可以是嫡系門生了。

    “林先生，頒獎禮快開始了，老師給您安排了地方，我領你過去。”

    “您客氣了，先生當不起。”

    “哈哈，我們不用這么話，老師是習慣了，咱們這么文縐縐的，有辛苦。”譚啟昌也挺懂，“不過老師叫你林先生，我要是直呼其名，恐怕要被他訓一頓了，你還是不要為難我。”

    兩人著，譚啟昌就帶著林海文和祁卉，往里頭走。

    大會堂里頭擺著差不多1張圓桌，8人一桌，看著是有7、8人的規模，前面是一個t形高臺，后面是媒體區，總體還是比較簡單的，也符合青藝賽一直以來的定位。這會兒，人基上都到齊了，林海文這樣“早”到，那是比較少的，連陸松華都到了，他才到。

    “譚老師，這里還有座。”一個青年女人朝譚啟昌招招手，她大概是9桌的，里面還空了幾個位置，“讓伙子和姑娘坐這里啊。”

    譚啟昌擺擺手，指了指前面。

    女人了然地頭，這看來是什么大人物的關系戶，座位比她還靠前呢。

    “譚啟昌親自領人，你還指望他們會坐到這么后？”女人邊上，應該是她的同伴，比她年紀大，“不定要安排到前桌去呢。”

    “不至于吧，桌，那可是貴賓和重提名人的位置。”

    女人特意站起來，盯著前面祁卉的背影，“那姑娘還蠻漂亮的，像個電影明星一樣。”

    “嘖，現在那些有錢人家的孩，找個明星，還不是簡簡單單？”

    譚啟昌領著林海文走過最后桌那一撥，進入4到7桌那一撥，然后又進到了桌到4桌那一撥，還在往前頭走。女人的嘴巴都長大了，“不會真讓你準了吧，居然還沒到，真要去前面桌啊？”

    “怎么樣，到哪兒了？”

    “馬上進最前面那一撥了。那伙子什么來頭啊？”

    林海文自己也是有意外的，譚啟昌一路打招呼，顯然作為陸松華的門生高第，這些人里頭搞不好他都認識一大半，不過他就是不停，一直一直往前面走，林海文都感覺得到，后面一道一道的目光吸在自己的后背上。

    “喏，你們先坐，馬上開始了。”一直走到了第5桌，譚啟昌才指了兩個空位，招呼了一聲，臨走的時候，還低聲了兩句，“前面幾桌都是些官員，有職務的，你做過去也沒意思，老師是讓我幫你排到前面去的，我覺得這樣更好一。”

    “多謝多謝。”

    林海文瞥了一眼，前面桌子上的人，要么是白發蒼然，要么是官腔十足，這會兒端著不真不假的笑容，狀似親密地在聊天。要讓他坐過去，那也是一種折磨。

    “第5桌！”9桌那個女人，驚的都沒壓住聲音，“他們坐到第5桌去了。”

    “不會吧？”一桌子人都站起來朝前頭張望，引得邊上的人，也是一臉好奇地站起來，就是不知道他們在看什么。

    安排座位在華國，可是一門學問，多大的關系戶他也坐不到第五桌去啊，前頭只剩下、4個人，各個協會的頭頭、幾個學閥、老藝術家，還有他們有些人帶了老伴，這么一數，基就不剩下什么人了。

    陸松華對林海文的看重，可見一斑。

    其實在陸松華看來，林海文一首《明月幾時有》，就已經足夠名列當世詞人第一了。他這么安排，完是參考了摩詰的位置，作為古詩詞的代表性大家，摩詰今天的位置，赫然是在第二桌的。

    譚啟昌也是煞費苦心，要是真讓林海文坐到摩詰那一桌去，恐怕樂子就大了。

    林海文這一桌，除了他們倆，最的都有差不多四五十歲了，他瞥了一眼，好些個名字，他都不認識。唯獨有一個，有眼熟。

    海云生！

    人民大學文學系的教授，文藝批評家，現代詩人。這位也是幫他寫過詞評的。

    “海先生，您好。”

    “我可不太好，我們寫現代詩的，現在日子可都不太好過呦。”海云生還促狹的，顯然是在林海文之前在上，針對現代詩的發言。

    林海文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就是這么想的，自然是那么，倒沒有必要怕得罪了海云生，“少年意氣，您別在意。”

    “是啊，年輕人嘛，考慮話有些不周，也不能苛責。”海云生邊上的一個人，接了話頭過去。

    林海文看了一眼，張四海，不認識啊，“您是？”

    “這位可是你們行當里的大人物，”海云生有看好戲的意思，“《詩刊》的主編張四海先生。”

    哦，老對頭啊！

    自從他在語文卷上寫出“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之后，似乎跟《詩刊》就有了剪不斷、理還亂的孽緣啊。先是胡偉立，然后是整個《詩刊》，接著他們又服軟，可是很快又撤掉了聲明——林海文都沒來得及做什么，他們自己就演了好幾出戲了。

    張四海能坐在這里，得益于他頭有個華國詩詞協會副會長的名頭，另一個副會長就是谷云盛，這會兒坐在第四桌。

    他心里那口氣啊，一直等著林海文過來，之前盯著林海文的名牌，已經有一段兒了。

    “張主編，我們沒有合作過哎，這要是《古詩觀止》的主編，哎，谷主編是坐在前頭吧？要是他在這里，我們還能聊聊。現在，我都不知道該跟你什么，你這，哈哈哈，也是遺憾。”林海文在《詩刊》這里其實沒吃過虧，所以他也不苦大仇深的，不過也不樂意讓這個老子拿話刺他就是了。

    張四海兩個腮幫子都在抖，林海文這話，誰聽不出來啊？

    谷云盛在前頭，你只能在后頭，我能跟他聊聊，但不好意思，沒話跟你——這就是翻譯過來的意思。在座的，沒有一個需要翻譯器的，久經考驗的耳朵，直接就能把林海文的話翻過去。

    海云生都驚了一下，伙子脾氣真爆啊。

    惡人值+5，來自京城市《詩刊》張四海。

    “林——”

    “開始了，”林海文一轉頭，看見陸松華從后面走上臺，神情一肅。

    張四海一口氣差沒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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