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還挺執著的。”林海文側頭跟傅成了一句。

    5萬的價格，是黃作文喊出來的。

    他好像對于整數比較有興趣，安格爾的那幅，3萬、4萬兩個整數，也是黃作文喊的。

    “黃總看上去有必得之心。”

    “哎呀。”

    “嗯？”

    “傅成你現在講話，文化人了，必得之心，之乎者也用的挺好啊。”

    “……”這么驚心動魄的時刻，能不能不要這些廢話，不然又有人要你水多了：“都是跟著老板你，耳濡目染——謝謝老板。”

    “哈哈哈，要你一句真心話，還挺難。”

    “……”

    戴蒙不知道他們啥，現場也沒有翻譯，林海文華語，他就只有干瞪眼了，不過這會兒他也不覺得尷尬。因為屏幕里的氣氛，幾乎都透出緊張來了。

    5萬是預估價格的上限——3萬到5萬，這是蘇富比對《黑龍潭》的預估價格。

    顯然，這個數字，也是很多人的心里價位。

    當黃作文喊到的時候，很多人都把牌子放下來，徹底放棄。

    林海文的畫固然好，這幅畫的意義也很重大。可是作為一個活蹦亂跳的畫家，超過5萬的一幅畫，就過于挑戰人了。包括大量的美術館、博物館、藝術基金，他們是受到預算控制的，一旦過線就只有放棄。

    躍躍欲試的人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51萬。”

    是的，有性格的沃爾頓姐又叫價了。

    “6萬！”

    來自黃作文。

    李總驚駭地看著黃作文，他沒話，這個時候他也不敢話了，多一句，黃作文可能會直接摁死他。但李總之前是完沒有想到，黃作文會出到6萬美金的價格。

    盡管黃作文買畫，向來是極其大方的，曾經花了一個多億美金買下梵高的《向日葵》，也花了885萬美金的天價，買了弗洛伊德的《德拉克西》——也就是林海文仿造的那一幅，至于別的大手筆，也是不少。在藝術品投資上，三四億美金是花出去了的。李總甚至也知道，黃作文有開私人美術館的計劃——這一次買林海文的作品，也是有這個考慮。

    華國的，新開設的美術館，如果沒有林海文的作品，可能很多人會覺得奇怪。

    就好像戈雅和委拉斯貴支，一定在西班牙有很多，杰克遜·波洛克則在美國稱雄，梵高之類的，也是如此——但凡條件允許，林海文這種級別的畫家，在母國的存在是天然應該的。

    盡管他比較特殊，但觀感上依然如此。

    不過即使是這樣，李總對黃作文的預算和上限，是完沒有料到。怪不得此前他都沒松過口，不肯他準備了多少。

    “61萬！”

    沃爾頓姐。

    “瑪德。”黃作文暗罵一句，這就是個牛皮糖啊。

    林海文在后面，看沃爾頓姐就比較順眼了：“我的新作計劃可能要改變了，我覺得《善良的沃爾頓姐》也不錯。”

    你變得是不是太快了。

    戴蒙地撇了一下嘴，但并不生氣。6萬的價格，已經完達到了蘇富比的期望，這意味著林海文在市場上，也已經得到了完的認可。

    6萬跟一個億，數字上有差別，可是對于一個藝術家來，已經沒有差別了。

    但凡能到6萬美金的畫家，到1個億只是遲早的而已。

    這里面有一個富者愈富的效應，藝術品就是貴者更貴，那些絕對漲幅驚人的，一般都是原先就死貴死貴——因為這些都是得到證明的優良資產，只要市場認可了，最后會落到什么數字，完不是關鍵。

    但6萬，今天，已經是黃作文心里非常大的一個坎兒。

    他叫不到7萬了。

    不是沒錢，已經過多地超過了他的預算——他的上限是5萬到55萬，6萬已經超算了。

    “不喊了？”

    “呼，太高了。”黃作文皺著眉，覺得很可惜，他是真的希望把這幅畫收藏下來。尤其他還認為，林海文自己都應該要把這幅畫留在華國才對。畢竟是華國畫家創造流派的開山代表作，卻流落在外國，這確實很遺憾。

    林海文如果知道，一定吐他一臉唾沫星子——你倒是出錢啊，你又不是沒錢，這么大，還不是計較預算？呸！

    黃作文暫時熄火，沃爾頓姐也并沒有直接就拿下了。

    開云集團藝術基金的代理人，將價格喊到了6萬美金——旗下擁有眾多奢侈品品牌的開云，這筆投資可能也不單純是藝術品投資，畢竟華國市場對他們來來重要。

    一位美國富豪，喊出63萬。

    64萬

    ……

    655萬

    66萬。

    “有錢人真多啊。”李總感嘆一句，他覺得黃作文跟沃爾頓姐的競逐已經很精彩了，沒想到還有殺后場的。一些并不知名的超級富翁，如開云藝術基金這樣資雄厚的藝術基金，此時才紛紛出手，殺到見血見骨。

    林海文坐在后面，已經沒有人陪他話了。

    戴蒙不必，早就站起來，一臉世界末日就在眼前發生，而他可能會存活下去的樣子，凝重里帶著開心。傅成居然也差不多，摒著氣——這會兒要是來個獨狼，林海文只能靠自己了。

    一個不稱職的安保頭子。

    價格終于達到7萬美金。

    拍賣場里頭終于安靜下來，沒有人喊價了，連十萬十萬的沃爾頓姐都不叫了。

    “7萬！7萬！還有沒有更高的？”拍賣師都吹不動了，無論如何，這幅畫再牛逼，7萬都足以覆蓋掉所有的賣點：“7萬，156號，第一次！”

    “7萬——”

    “71萬！”

    當這個數字出來的時候，滿場的人，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心臟更緊了——還沒有結束，這場激烈之極的拍賣還沒有結束。

    這個傳奇的數字，還會更高。

    甚至一些經歷了更高的，譬如高更三億美金，莫奈兩億多美金那些拍賣會的，也覺得緊張程度甚至不如這一場——一個一個心里關隘被沖破，一個一個無法想到的數字成為現實。

    現在，每一刻都在挑戰大家的底線。

    71萬帶動最后一輪瘋狂。

    短暫而劇烈的一輪。

    沃爾頓姐終于放棄了1萬，喊出75萬的天價，但價格絲毫沒有停留，一個花白絡腮胡的男人，把價格直接推向8萬！

    8萬美金！

    53億人民幣！

    無法想象，但這就是現實。

    這個價格留到了最后，三錘落定，《黑龍潭》名畫有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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