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這些人出去，那些茶館伙計來勁兒了：“終于滾了，真礙眼睛。”
“這群掉進(jìn)錢眼里的孫子，呸。”
“真惡心，枉我以前還挺喜歡趙峰華的，真沒想到他居然是這種人。”
“還有趙原他們，哼，虧得我們以前還對他們那么好。”
“媽的，一群垃圾，真想揍他們。”
……
薛果沒有理會伙計們的抱怨，他走到馬丁身邊，拍拍自己好朋友的肩膀帶著歉意道：“對不起了。”
馬丁苦笑著搖搖頭。
何向東也走到馬丁身邊，道歉道：“抱歉馬老板，是我太沖動了，壞了您的演出，是我不對，對不起。”
馬丁看著他，搖頭笑笑：算了，這事不怪你，我也早就受夠了那個王八蛋，這孫子太混賬了，賠錢貨還拽的跟什么似的，還非要臨場拿人要加錢，沒見過這么混賬的。”
何向東點點頭，沒有再話。
臨場拿人是相聲行內(nèi)的大忌，也是整個藝人行內(nèi)的大忌，只是現(xiàn)在敢這樣做的演員也多起來了，正所謂店大欺客客大欺店的就是這個。
趙峰華也就是敢在這個茶館呈呈威風(fēng)，給他換到電視臺去，他保證裝的跟孫子似得。
最讓何向東生氣的也就是趙峰華的藝德，這種臨場拿人的藝人在以前是要被所有藝界同行排斥的，這種藝人不管走到哪個園子茶社，都不會有人讓他搭班的，因為名聲臭了。
在舊社會的時候，藝人是下九流行業(yè)，被世人看不起，所以這一行的很多規(guī)矩都是為了維護(hù)整個行業(yè)的名聲，像趙峰華這樣的行為是他自己沒有藝德，但是外人罵的不只是他這一個人，罵的更是相聲這個行當(dāng)以及所有從業(yè)者。就像一個外地人在城市偷了東西，人家罵的就是他那一個地區(qū)的所有人，某某省的人怎么怎么樣。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在舊社會時期，藝界容不了這種人的原因。但是在現(xiàn)在好像這種行為司空見慣了一般，真不知道該什么好。
現(xiàn)在相聲行這么不景氣，也沒有什么觀眾愛聽相聲，相聲都已經(jīng)變成這副樣子了，趙峰華再怎么也是一個知名演員，居然還做出這種往整個行業(yè)抹黑的事情，何向東怎能不氣啊。
何向東從受到的方文岐的教育就是對不起任何人也不能對不起觀眾，這是一個藝人最基礎(chǔ)也是最應(yīng)該做到的事情，今天他見到行業(yè)內(nèi)的“翹楚”居然拿罷演來威脅老板牟利，得虧這人不是自己徒弟，否則何向東一定踢死他。
當(dāng)然何向東不是反對藝人為自己爭取利益，而是他忍受不了這種臨場拿人用罷演來威脅別人的不要臉行為罷了。
薛果皺著眉頭問道：“那今晚的演出怎么辦？”
馬丁嘆了一口氣，道：“還能怎么辦，跟觀眾解釋唄，就是趙峰華臨時有別的安排來不了了，把票錢退給他們算了，呵呵，這樣我還能少賠一點。”
其實發(fā)生這種事，馬丁也是非常難辦的，他不僅不難把事情真相公開，還要幫趙峰華掩飾。因為沒有辦法，你把真相出去，趙峰華那邊不得跟你撕起來啊，到時候弄成一團(tuán)糟，客人們也不知道會生出什么想法來，不管結(jié)果如何自己茶館的生意都會受損，所以他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薛果知道馬丁是在寬自己的心，趙峰華不來了，他這里肯定得賠，賠的是信譽，不僅僅是金錢，萬一再遇上幾個鬧事要多倍賠償訛人的，他這里肯定要出亂子，而且生意也會受損。
“東子。”想了想，薛果還是叫了一聲何向東，認(rèn)真地看著他。
何向東回看薛果，兩人搭檔這么久了，早就默契十足了，他知道薛果的意思，再他也有歉意，事情鬧成這樣跟他自己也脫不了關(guān)系。
他就對著薛果認(rèn)真點點頭。
薛果再看馬丁，道：“馬哥，現(xiàn)在這事兒弄成這樣，跟我們哥倆脫不了關(guān)系，要不晚上那場表演，我們幫你頂了吧。”
聽得此言，馬丁微微有些訝異，旋即搖搖頭道：“別別，我賣票是拿趙峰華的名頭來賣的，客人也是沖著他來的，到時候客人看不見人，肯定是要出問題的，你們倆上去也不管用啊，到時候再害的你們下不來臺，不行不行。”
薛果道：“馬哥……”
“哎……”馬丁突然打斷了薛果的話，兩眼冒著光，問道：“誒，你不是文工團(tuán)的嘛，你們這是到新鄉(xiāng)來演出了嗎？”
薛果點頭道：“對啊。”
馬丁又道：“那你幫我請你們團(tuán)里面的老藝術(shù)家不就好了嘛，你師父不就很厲害嘛，你要是把他請來，客人肯定沒意見。當(dāng)然費用好，咱都是自家兄弟。”
薛果有些頭疼，他道：“馬哥，不是我不幫你，關(guān)鍵吧，這事兒沒法弄，到我?guī)煾改莻�級別的，人家不是想到哪兒演就可以去哪兒演的。而且你畢竟之前邀請的是趙峰華，大家都是同行，你現(xiàn)在把人家趕走了，轉(zhuǎn)頭又把我?guī)煾刚垇恚闼軄韱幔克浴パ剑凑規(guī)煾改沁吥闶莿e想了。”
馬丁臉也垮下來了，他被薛果這么一點也就明白過來了，別的演員尤其是知名演員肯定是不愿意接他這個盤了，人家怕丟面兒，害怕別人他們吃相不好。
此時何向東也話了：“馬老板，不管怎么，現(xiàn)在事情變成這樣我都難辭其咎。我知道現(xiàn)在什么都于事無補，但是如果您相信我，我想我會盡力幫你把場子補上的，我不敢能讓所有觀眾都滿意，但我有信心征服其中的大多數(shù)。”
馬丁被何向東的話驚到了，客人可都是沖著趙峰華來的，現(xiàn)在趙峰華不見了，就你這個不出名的毛頭子上去也能平息客人的不滿？甚至于還可以讓他們大部分人滿意？
真的假的？
馬丁帶著詢問和愕然的表情看著薛果。
薛果對他堅定地點點頭。
馬丁用手捂著已經(jīng)張大了的嘴巴，手上不自覺地狠狠搓了幾把，他還是覺得這人太自傲了，深深地看了何向東一眼，他又轉(zhuǎn)頭看薛果，問道：“果兒，這事真靠譜嗎？”
薛果看看淡然的何向東，又看著馬丁，道：“他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馬丁認(rèn)識薛果很久了，深知這子沉穩(wěn)的性子，他都這年輕人能行，難道他真的這么厲害？馬丁看著何向東的眼神都變了變。
好一會兒過去了，薛果都等的著急了，馬丁才咬咬牙道：“行，反正最差的情況就是退錢，不如賭一把。對了，就靠你們兩個，人也太少了啊，趙原他們也走了，也沒有別人了，你們怎么辦？去文工團(tuán)找其他演員嗎？”
知名演員礙于面子不肯來接這個盤子，但是這些演員卻沒有那么多忌諱，肯來幫忙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何向東搖搖頭：“他們的相聲晚會還湊合，賣錢可不行。果兒，把跟咱中午吃飯的和尚道士他們叫來。”
“和尚？”馬丁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晚上演出請和尚來干嘛，做法嗎？
薛果前面還是跟馬丁一樣茫然不解，現(xiàn)在突然腦子里一道精光閃過，驚叫道：“你竟然要演那一出。”(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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