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恨我，就努力賺錢，然后用錢來買我的命吧，你父親欠下的債也是一樣。rg鬼，在這個國家，沒有什么是錢買不到的……”
噠噠噠噠，噠噠。
連城敲完了最后一個字符，愜意的伸了一個懶腰。
電腦桌旁堆滿熬夜戰(zhàn)斗后的殘骸，某牛、某動和某鳥牌咖啡的瓶子散亂一桌，煙頭也堆滿了煙灰缸。鍵盤很不情愿，但它的肚子里被從縫隙灌進了不知道多少香煙噴灑的灰色種子。
電腦屏幕左邊的方形電子鬧鐘顯示著“AM5:”，也就是早上五點三十分，夜貓子還沒睡，早起的也剛起床的時候。
他熬夜把最近五、六天的更新都趕了出來，然后一章又一章的設(shè)置好定時更新，再在作者后臺里通篇把寫好的稿子細細讀一遍，確認(rèn)情節(jié)邏輯和人物塑造都沒出問題以后，才遲疑著把上傳的頁關(guān)閉掉。
直覺告訴他，肯定有哪里寫得還不夠好。
連城早就習(xí)慣這滋味了。每次更新都會有種還沒認(rèn)真修稿子的負(fù)罪感，這是作者通病。就像廚師心對待飯菜一樣，人在創(chuàng)造的時候總會對自己的創(chuàng)造物百般挑剔力求完美。
床邊的箱子里裝著整整二十萬。
他吐血努力寫一年也賺不到這么多。打開箱子，紅彤彤的顏色有點晃眼睛，更讓他有種頗不真實的感覺，像是寫書寫瘋了在做夢一樣。
連城深深沉思：“我為什么這么有錢？”
咚咚咚——
“伙子，我是房東大媽，這兩天一直沒找到你。你下半年的租金最近該交一交了哈！”門外的惡魔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連城微微一笑，要是幾天前他的確還要發(fā)愁一段時間。
若是有金奴連城還租房子住，可能會很奇怪。他連五六萬的車都買得起，衣服打扮的裝模作樣也像半個成功人士，最起碼肯定是能供得起首付的。
雖然昭平市房價很貴，但三環(huán)外面便宜啊，環(huán)境更好更養(yǎng)生。無論怎樣，租房子住實在不太符合連城的情況。
他其實租的是整個三層樓，總共九百多平米。當(dāng)初不知道是腦子抽，還是作家情懷發(fā)作，他堅定的認(rèn)為這里會給他創(chuàng)作靈感提供幫助。但房東咬緊牙關(guān)只租整體，連城當(dāng)時手頭寬裕，大手一揮就簽下了租賃合同。
三樓是他平時住的地方，二樓房間轉(zhuǎn)租出去，一樓打算裝修搞成門市，做點買賣。計劃是這樣，但實施起來不是很順利。半年時間過去了，只有1的房間被租給了一家三口。
半年的租金可是……
九萬整！
連城不緊不慢地穿上衣服，他覺得這錢數(shù)肯定不需要感嘆號，而是該換成句號，末尾還得加上一個“呢呢呢”用來修飾他此時的輕松心態(tài)。
他哼著曲：“有錢啦有錢啦，我該買點啥……”
心里還合計著今天就去房產(chǎn)中介登記，在多找?guī)准抑薪�，盡快把二樓都租出去。交了房租，剩下的錢給一樓裝修搓搓有余，不管是做餐飲還是其他買賣，估計兩三個月的時間就能回。
連城打開門，見到了房東大媽略帶不耐的臉。
她站在門口扇著風(fēng)：“哎喲，連呀，當(dāng)初我就是看中你這人靠譜，才把這樓租給你。我們可是簽好了兩年合同的，你就算不續(xù)租也得賠半年的違約金！這多劃不來呀是不是�！�
“馬上。”連城自信一笑，做了個稍等的手勢，然后三步做兩步竄到臥室，拎起箱子打算當(dāng)場就把這租金付了，也算能充一把款爺?shù)捏w會。
他剛抓起箱子把手就感覺不對勁。
舉一個很不恰當(dāng)?shù)谋确�，出門在酒店給名片打了電話，叫來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褲襠里少了一樣?xùn)|西。
空蕩蕩的。
連城臉色突然就綠了，比某頁游廣告的古X樂還綠。他深吸一口氣，無法置信地晃了晃箱子，里面?zhèn)鱽碛袞|西滾動的咣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簟?br />
我。
操你大爺。
“連，你在屋里頭忙啥呢？”房東大媽抻著脖子喊。
連城帶著笑容從里屋一點點蹭出來，手里拎著東西：“我前兩天去意大利了，特意給您帶了個手提箱！”
房東大媽眼力不錯，什么東西值錢她一眼就能看出來。接過東西，上下翻看了好一會，她滿懷欣喜：“這東西好啊，可意大利貨上面咋寫的日文呢？”
“那個……軸心國不分家�。那暗臅r候這倆國家就合伙欺負(fù)人，你祂們關(guān)系能差得了嗎？”
“這話有理。但下半年的租金——”
連城急中生智：“等您先拿箱子回去玩兩天，敢情快玩膩了，我立刻帶個新的去您家登門拜訪，然后帶著合同帶著錢，一樣都差不了您的！”
可算送走了房東大媽，關(guān)上門，他緩緩捂住胸口，一點點蹲下身，靠在墻上望著天花板思索人生。
我是誰？
我在哪？
我的錢呢？
衛(wèi)生間的馬桶處忽然傳來撲通撲通的水聲，接著啪嗒一聲，有什么東西從馬桶邊上掉下去了。一秒后，某種圓形東西滾地板的聲音響了起來。
連城用兩個手指輕易地夾住了想要偷襲自己兄弟的某扁平物體。
“你要是有脖子，我真想活活掐死你�！彼脑捪駨难例X縫隙里擠出來：“二十萬，我TM都演成神棍了，要是傳出去這輩子沒法在作者圈混了才搞到這么二十萬，哎喲我這心……疼！”
“你搞出那么一整棟樓的鬼對你到底有啥好處？啊，你啊，好生生一塊地方哪來的那么多孤魂野鬼，別人養(yǎng)狗拆家，我TM養(yǎng)錢挖墳頭�。窟�是墳頭底下埋著什么古董……你的古董錢女友？”
銅錢有規(guī)律的微微震動，像是同意連城的觀點。
嘶……
“銅錢還有母的？”
銅錢大爺不樂意了，沖著連城的褲襠又要狠狠來一下。還好連城反應(yīng)快，再次挫敗了它的陰謀。
“看來不是找前世情人啊。你的意思是那棟爛尾樓里藏著東西？”
銅錢再次表示同意。
“藏東西也跟我沒關(guān)系�！边B城氣笑了，：“上次鬼沒吃了我都算命大，我一大活人沒事去鬼樓里找刺激去？作死也沒這種死法！我還差點忘了，你個畜生剛吃了我整整二十萬，你大爺?shù)陌彦X給我吐出來！”
銅錢掙扎著從連城的魔爪里逃了出來，蹦蹦噠噠跳到了桌子上。以前滾動都很艱難，顯然又吃了二十萬以后，動作也變得靈巧許多。
它跳到文稿紙上，開始在上面轉(zhuǎn)圈圈。
連城剛開始還沒看懂，幾秒種后他才驚覺過來，這銅錢似乎正在寫字！？
“玄牝不死，綿綿若谷，歸根曰靜，靜曰復(fù)命……”
這第一句話他就認(rèn)了出來，是石二柏曾給他看過的古董冊子，但詳細內(nèi)容和他記憶中有明顯的出入，很多細節(jié)完不一樣甚至徹底篡改了。
連城皺著眉頭，一邊讀文字，一邊等銅錢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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