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之力不可靠,玉潤之體扛不住,周身的靈脈又被云裳牢牢制住,殷主任堅持了幾息的功夫,就再也受不住痛楚,臉紅脖子粗地大聲哼哧起來。
云裳面含薄怒,對于殷勤的痛苦掙扎只是不理,一雙小掌宛如彩蝶穿花,片片疊疊地印在殷勤身上,足足教訓了他一炷香的功夫,才便腿兒從趴在地上吃土的殷主任身上下來。
云裳直起身子,拍拍小手道:“三天不打,你就敢上房揭瓦哈?!老娘......呃......師尊為你連金丹都差點碎了,你還敢跟我撂挑子?”
殷勤羞愧欲死,真特么地想吃口土把自己噎死得了!他前世初入道時,學藝不精,總有失手被人民群眾當場揪住,挨一頓臭揍是難免的,對于這種**上的折辱他毫不在意。
真正讓他覺得難堪的是,那種智商上的挫敗感!他這次可是實實在在地失算了,剛才演的那出“海瑞罷官”,扮忠臣,搞死諫的橋段,在前世那些大人物面前可是百試不爽,十分靈驗的。
哪知道花云裳這臭婆娘,身為山門老祖,宗門領袖,脾氣秉性簡直與那些地痞流氓一般無二,根本不能細細體會他的一番苦心,竟然動手打人,而且還是騎著他揍!殷勤此刻,心中是百味雜陳,既有機關算盡的悲涼,又有所托非人的懊惱,還帶著幾分英雄末路般的絕望。
山門老祖的體面呢?金丹修士的尊嚴呢?為人師表的涵養呢?全都不要了嗎!殷勤艱難地歪著頭,從眼睛的縫隙中,看著花云裳得意地拿起他剛剛用過的茶碗,毫不介意地灌了一口,不由得暗自嘆息:果然最美只如初見,一旦彼此間熟悉了,有的人就會變得特別不要臉!
當殷勤以袍袖裹面從云裳的丹室出來,悶頭疾走過暖云閣的大門口時,藍雀的目光里充滿了驚訝:殷主任的功力又精進了么?剛剛挨了那頓臭揍,竟然沒用人抬,自己溜達出來了?她小心翼翼地朝殷勤的背影探出神識,下一刻就驚得目瞪口呆:他、他竟然被老祖,打、打成了筑基修士!
藍雀今日一直在暖云閣當值,是少數幾個還不知道那個鼎爐流言的修士,不過接下來云裳將她喚進丹室,所交代的一番話,卻更是出乎藍雀的預料。
云裳一共交代她三件事情。
首先一件,就是要她代為傳達老祖法喻,從今日起,花貍峰上又多了一位真傳弟子,即是老祖辦的殷勤,殷主任。
接下來便是一條重要的職責變更,從今日起,殷勤正式擔任廉貞主事之職。云裳雖然沒有明說,但殷勤轉正之后,便自然有了刑罰賞懲之權力。
藍雀聽到這里,不由得暗自咂舌,從今日起,殷勤可就是這花貍峰上除了老祖之外的第二號人物了!藍雀有點兒走神,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的樣貌,她忽然發現,在不知不覺間,那人的模樣竟然變得模糊,不再如以前那么清晰了。
不過云裳交辦的第三件事,卻將藍雀的注意馬上拉了回來。從今日起,狗丫兒將不在暖云閣當值,而是轉去后山專職看守那株雷毫老樹。
藍雀如受雷擊般地傻眼了,愣了半日才又向云裳確認一遍。云裳嘆了口氣,將殷勤送來的節略遞給藍雀。上面不但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得十分清楚,還附有殷勤針對此事建議。
藍雀看著“杖斃”、“廢去靈根”、“逐出宗門”幾個觸目驚心的字眼兒,心頭冒起陣陣涼意。回想起殷勤平日里見到狗丫兒有說有笑的樣子,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在背后對狗丫兒下如此黑手!
藍雀與那個辜負了狗丫兒信任的女修并不熟悉,但與狗丫兒卻是最為親密的姐妹。雖說云裳并沒有按照殷勤的建議發落狗丫兒,但將其打發到后山看茶樹,也是極端嚴厲的懲罰了。
狗丫兒是那種外表挺強,骨子里卻十分脆弱的瓷娃娃般的性格。這與她出身小門小院,家境并不寬裕有很大的關系,她雖爭強好勝,骨子里卻脆弱敏感,藍雀真的擔心她被貶去后山,會不會就此一蹶不振,永絕仙途了!
她猶豫片刻,終于橫下心腸,噗通一下跪在云裳腳前,一邊苦苦為狗丫兒求情,一邊將當初在野狼鎮外殷勤與狗丫兒那一番生死惡斗的恩怨給云裳講過一遍。
藍雀抹著眼淚道:“藍雀之言字字肺腑,絕無半點虛言。想不到殷主任竟然如此記仇,竟然因為當初一點恩怨,隱忍到今日,抓住狗丫兒的把柄,對她落井下石。求老祖看在狗丫兒自小就服侍您的份兒上,千萬不要受了殷勤的蠱惑,斷了狗丫兒的道途啊。”
云裳面色平靜地聽著藍雀哭訴,終于忍不住嘆口氣道:“那小子在我面前不惜用苦肉計,耍的一番心機,看來全是白費了呢。”
藍雀直起身子,滿面疑惑地看著云裳,不明白她這話是何意思?
云裳卻一個字都不多講,只囑咐云裳將這份殷勤所寫的節略拿給狗丫兒看,若是狗丫兒不服,盡管來辯就是。
藍雀不解老祖到底是何意思,領命下來,沒有先辦頭兩件事,而是按照云裳的吩咐,傳話與狗丫兒。
狗丫兒在屋中輾轉煎熬了半日,終于還是沒能下了決心去找老祖認錯坦白,一看藍雀眼中含淚地找來,臉色瞬時變得慘白,不待藍雀說話,便撲到她的懷中嗚嗚地哭起來道:“藍雀姐姐,我、我犯了滔天大錯,怕是要被老祖逐出宗門了。”
藍雀趕緊摟著她好一頓溫言細語地開解,又將云裳發落她去后山看茶樹的事情說與她聽。
她本以為狗丫兒會受不了,不料狗丫兒卻默默地整理行囊,并沒有出現她想象中崩潰的樣子。
藍雀怕她心中郁結悶著不說,便勸她說,殷勤現在只是小人得志,老祖被他蒙蔽才做出如此決定。等老祖過幾天氣兒消了,定會把她調回暖云閣的。
狗丫兒苦笑道:“這事本來錯就在我,即便按照他的建議發落了我,也是應當則分。現在想想,老祖平日里對我們真是太過寬厚縱容了,以至我得意忘形釀出這場禍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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