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誰......啊，我乏了......還不扶我回屋......沐浴......”云裳抬起手腕做了個虛扶的姿勢，袖口隨之垂落，露出半截瑩白圓潤的素臂。

    殷勤安靜地站在那里，好半天，見云裳又道：“那個誰......”

    殷勤嘆了口氣，上前低語道：“師尊，我記得戲文里的原詞兒應(yīng)該是，三郎，奴家乏了......”

    “誰要你說的？”剛剛還是醉態(tài)可掬的云裳忽然臉色一板，腰板一挺便從懶漢椅上竄了下來，看她那利索勁兒，哪有半點的醉態(tài)？

    殷勤苦臉解釋道：“不是弟子不配合，只是您說完這句，后面就該弟子接個高腔兒的大段，弟子不怵說話，唯獨唱戲文卻實在是跑調(diào)得厲害，這夜深人靜的，弟子吼一嗓子，再把狼招來�！�

    云裳好生掃興地瞪了一眼殷勤，冷哼一聲，腰肢一扭，人影便到了百丈之外。

    殷勤看著云裳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也不禁抹了把冷汗，剛剛幸虧見機的快，總覺得以云裳的修為，怎會被三壇酒就撂倒了。又聽她翻來覆去念叨的那句，這才猛然想起蠻荒坊間里流行的一出爛俗戲文。

    殷勤看過的戲文不多，殷公寅開脈之前卻是個自詡風(fēng)流的，吟詩作對，唱戲哼曲兒都很熱衷，殷勤魂穿過來還在小倉山養(yǎng)傷那段日子，殷公寅天天在院子里哼唱的就是這出戲文。

    聽得久了，殷勤雖然是個半吊子，可他對于戲文卻比云裳熟悉的多。云裳雖然年長他近百歲，看過的戲卻是屈指可數(shù)的有限幾出。她只是依稀記得有出戲里有歌女子醉酒的橋段，念白唱腔都很好聽上口，放飛自我之余就逗攏著殷勤陪她唱戲。

    奈何她根本記不得戲中的念白。于是乎“三郎”，就成了“那個誰”。

    問題是殷勤剛剛陪吃，陪喝，陪聊為老祖做三陪的時候，也喝了不少九陽珍精，吃了二三十個羊蛋，體內(nèi)的玄武血脈早就沸騰奔涌著難以按耐了。要知道玄武血脈也主生育繁衍，其放蕩指數(shù)比天性喜淫的青龍不差。

    云裳偏偏做出一副任君擷取的酣然醉態(tài)，殷勤哪敢陪她唱戲？他生怕一個把持不住，萬一對云裳動起手腳，那時老祖將要狠狠放飛的可就不是自我，而是他殷大真?zhèn)髁恕?br />
    雖然氣走了云裳，欲火焚身的滋味卻不好受。殷勤在屋中打坐了一陣，覺得還是難以抑制住血脈的沖動。他咬咬牙，干脆跳到寒潭之中，以刺骨的寒潭冰水來強行壓制血脈的涌動。

    云裳雖然命令禁止弟子踏入寒潭的十丈之內(nèi)，但她那私密小潭殷勤都不知去過多少回了。云裳的潔癖對他已經(jīng)漸漸“免疫”了，不會像最初那樣，每次以潭水淬煉他筋骨之非就要清空潭水才行。

    殷勤在寒潭底下泡了大半個時辰，躁動的玄武血脈總算被他鎮(zhèn)住，漸漸消停下來。他調(diào)動神識體察體內(nèi)的血脈靈根，感覺一切如常這才鉆出寒潭。

    經(jīng)過這番折騰，天便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殷勤搖搖頭，有些哭笑不得，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云裳放松下來的一面，回想著云裳的種種表現(xiàn)，殷勤甚至覺得，或許這也是云裳第一次真正地放松下來吧？

    一宿沒睡，加之前段時間殷勤為了寒潭拆遷費盡心思，饒是他血脈天賦，年輕力壯，塵埃落定之時，心中那根緊繃著的弦稍微放松下來，沉重的疲憊感便猛然襲來。

    殷勤拖沓這腳步，回到后院，眼睛都困得睜不開了。眼下院中只有他一人，也不用顧忌其他，殷勤將身上濕淋淋的衣服隨手扒下，然后將自己往床上一扔，感覺腦袋下面的玉枕太硬。

    他抓過手邊的獸皮袋，往里面摸索一陣，掏出一只白毛紅鼻的小東西，墊在腦袋底下，稍微調(diào)整下姿勢，沉睡中的阿蠻被他壓得啾啾叫了兩聲，大白尾巴卷住他的脖頸。功夫不大，屋中便響起殷主任熟睡的鼾聲，以及阿蠻細(xì)細(xì)的呼呼聲。

    阿蠻在峰管隊軍訓(xùn)之后，睡得是越來越沉了。就連她曾經(jīng)表現(xiàn)出來的神識分離的能力，也漸漸地消失了。云裳說，這是個好現(xiàn)象，說明阿蠻吞噬的元嬰魂魄終于要與她的本魂融為一體了，唯一不知道的是，阿蠻這一睡，要多久才能醒來。

    少了成天惹事的小東西，暖云閣的女修們總算是難得地輕松下來。云裳干脆將她們?nèi)挤帕舜蠹�，每日除了安排兩三人到她那邊值守，不�?dāng)值的女修就可以回到洞府專心修煉。

    云裳對于她座下的女修也是一視同仁，全都收回了她們在寒潭附近的宅院。諾大的寒潭，到了晚上，除了殷勤與當(dāng)值的女修，就再沒有閑雜人等。

    至于阿蠻，云裳干脆讓殷勤將其收入獸皮袋中，她唯一不知道的是，由于阿蠻體態(tài)柔韌，毛皮細(xì)軟，每晚都會被殷勤提溜出來當(dāng)作枕頭使用。不過阿蠻也很適應(yīng)這個“角色”，與殷勤滾在一起，沉睡得更是香甜。

    殷勤這一覺，足足睡了兩天，再睜眼時，發(fā)現(xiàn)屋子里外全都收拾得干干凈凈，身上蓋著暖暖軟軟的錦被，鼻孔里滿是拉面的氣息。

    孫阿巧過來了！殷勤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緊接著鼻尖一酸，卻是被阿蠻的小爪子拍了個“酸棗”，這貨除了花云裳，似乎對殷勤身邊所有的女人都懷有敵意。雖然在沉睡之中，可她與殷勤的神識卻有一種神秘的互通，殷勤這邊剛剛想到孫阿巧，阿蠻的爪子就下意識地拍了過來。

    殷勤揉了揉眼睛，扒下繞著脖子的大尾巴，將阿蠻塞回乾坤袋，他使勁兒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孫阿巧在外面聽到動靜，忙端著熱水進(jìn)來，眼睛彎成個月牙兒道：“主任總算是醒了，您這一覺睡得可真香！”她掃了眼床邊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俏臉兒一紅，將臉盆水碗放下道，“主任自己洗漱吧，我廚房里還煮了面呢。”

    殷勤有點奇怪孫阿巧的羞澀態(tài)度，待到目光也轉(zhuǎn)到床邊的衣服上面，這才恍然，心道，虧大發(fā)了！那晚困類交加泡完寒潭，可是進(jìn)屋脫光了就睡的，這妮子幫我蓋被整理，不知趁機偷摸了多少靈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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