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亭失了魂般掉頭回家,迷迷糊糊地走過學校門口,下意識地走了進去,剛進校門,才反應過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學。
站在門口,胡一亭深吸一口氣,頭腦清醒了許多。
傳達室老大爺看了一眼胡一亭,又繼續(xù)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打氣筒。
胡一亭瞥了一眼傳達室窗口,想起了什么,走過去。
“大爺,有深圳音像出版社寄來的信嗎?”
傳達室大爺認得胡一亭,這兩天他可是來過好幾回了。
“好像有,屋里桌上,你自個找找。”
胡一亭一喜,趕緊進去傳達室,在窗前桌上翻找起來。
自從把樣帶寄出去,胡一亭一直惦記著遠方的回復。
日子一天天過去,胡一亭漸漸覺得,中國唱片總公司的門檻太高,估計自己寄去的樣帶十有**要泥牛入海,于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深圳音像出版社。
“就是它!”
胡一亭很輕易地從五、六封信件中找到了這個白色蠟光紙信封。
“大爺,這就是給我的,我就是胡一亭。”
胡一亭打開書包,拿出一個作業(yè),門房大爺核對了上面的姓名。
“拿去吧。”
胡一亭等不及回家,直接就在校門前撕開信封。
“胡一亭同學、童牧同學你們好。”
“收到你們寄來的樣帶后,我公司經(jīng)過反復試聽,研究后意見如下:你們創(chuàng)作的音樂旋律優(yōu)美動聽,格調(diào)較高,符合音像出版發(fā)行要求,我公司愿意權(quán)買斷你們所有八個作品,詞曲價格分別按照甲等稿酬支付。如果有意向,請速與我公司聯(lián)系。特此通知。”
“聯(lián)系電話……”
胡一亭看完,狠狠滴把信紙塞回信封。
“把我們當孩糊弄呢!收詞收曲不收人,這不過河拆橋嗎!這些歌只屬于童牧,別人想也別想!”
胡一亭向家走去,在林蔭道上走冷靜,又一想:“他們沒見過童牧,自然不能貿(mào)然決定。畢竟簽約和包裝一個歌手不是事,需要投入不少資金。外形條件如果不夠好,哪個公司肯冒風險呢。”
胡一亭暗暗怪自己太笨,沒事先給童牧拍幾張照片,和樣帶一并寄去。
次日,胡一亭一早跑去幼師樓找到童牧,把深圳音像出版社的回信給童牧看了,童牧看上去很高興,真心的祝福了胡一亭。
“祝賀你,我真為你高興,現(xiàn)在連專業(yè)人士也認可了你的創(chuàng)作,胡一亭,你真的是個音樂天才。”
胡一亭不吭聲,虎著臉望著童牧。
童牧只好道:“那你準備賣了這些詞曲嗎?”
“我不會賣的,這些歌都是寫給你的,只有你配唱。”
童牧低下頭,并不話。
胡一亭斬釘截鐵道:“這個暑假,我?guī)闳ド钲凇!?br />
童牧抬起頭,眼神有些惶恐。
胡一亭溫暖地笑了笑:“我去上課了。”
罷,不待童牧拒絕,轉(zhuǎn)身就走。
童牧望著胡一亭背影,心頭紛亂地想:“他是愛我的,可是我……”
轉(zhuǎn)眼間,五一勞動節(jié)到了。
這個周日清晨,胡一亭家里很安靜。
慵懶的空氣在房間里浮動,地板和家具擦得干干凈凈,表面發(fā)出溫馨的油光。
休息日,胡一亭不用早起上學,胡延安和白萍自然也不用為了準備兒子的早飯操心。
但在胡一亭的日程表上,這個星期天有不同的意義。
今天是市里舉辦湖山市中學生文藝匯演的日子,作為即將入團的“積極分子”,手握珍貴的入場券,胡一亭怎樣都不會錯過這樣一個現(xiàn)場觀看童牧表演的機會。
自從童牧那天告訴胡一亭,他們兩個人不能在一起,今后不要再找她。胡一亭回家想了很久。
他覺得童牧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壓力,也許來自學校、班級、家里。
的確,早戀這樣奢侈的感情,它所帶來的壓力,不是所有學生都能承受得起。
想來想去,胡一亭覺得自己最好尊重童牧的決定,靜靜地等待她慢慢適應。
于是這些天,胡一亭下午放學后并沒有送童牧去車站,只是每天中午去琴房,在第七個窗邊站上一會。童牧知道他在窗外,便會彈起兩人一起創(chuàng)作的歌來。一曲終了,胡一亭便默默離開。
胡一亭嘴里叼著一個煎的金黃的饅頭片趕到學校,校團支書謝老師已經(jīng)等在初三年級教學樓下,看各班學生陸續(xù)到齊,便招呼著各班整隊、簽到。
學校還是個比較單純的地方,對學生們來,學習成績是評價的準繩。初三五班參加匯演的五個觀眾名額,被按照成績,分給了這次摸底考試的總分前五名。
七半時學生都已經(jīng)到齊,不多會,張百尺也來了,立刻和胡一亭一起,與其他同學一起閑聊上了。
胡一亭發(fā)現(xiàn)觀摩陣容很強大,初三各班的學習尖子,普通學生眼中的牛人們部到了。學生們以班級為單位,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著話,有的人手里還拿著課外英文讀物,心不在焉的讀著。
謝老師要求大家排好隊,然后交代了一下交通路線和注意事項,于是大家以班級為單位集體去公交車站坐車。去湖山師大需要坐六路公交車一直坐到終站。
胡一亭張百尺他們五班的五人,跟著大隊人馬走出校門向公交車站行去。
學生們分幾批上了車,到了師大以后,才在師大校門口重新匯合組織起來。
“同學們都到齊了吧?那我們進去吧。”
謝老師招呼學生們整隊,帶領(lǐng)大家一路進到師大禮堂,在師大學生會干部的安排下就座。五中的位置在禮堂的第十三排,處于禮堂中間靠前,這個位置不遠不近不偏不倚,挺適合觀看演出的,
隨著各校學生陸續(xù)進場,禮堂里嗡嗡作響,胡一亭上下左右的環(huán)顧這座建于七十年代中期的禮堂,覺得看上去像自己上大學時的食堂,只是更高更寬。
來自不同學校的學生們看上去都挺興奮,可大部分人都端著五講四美三好學生的勁,不愿意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瞎咋呼。但這里有些人是學同學,于是互相熱情的打招呼,接著大呼叫地遠遠高喊對方名字,隨后興奮起來,站在原地隔著十好幾排的問候寒暄。
等市教育局的領(lǐng)導就座之后,主持人出場要求大家安靜下來,于是禮堂里變得鴉雀無聲,就這么沉寂了十幾分鐘之后,文藝匯演在9準時開始。
主持人畫了一臉八十年代的春晚濃妝,白·粉底猴屁股臉蛋熊貓眼,配上血淋淋的櫻桃口,讓這位師大學生會的女中豪杰看起來像個無錫惠山的大阿福泥人。
這姐們一身豪氣,雄赳赳地站在臺上,嘴里抑揚頓挫,念了段慷慨激昂的套詞作為開場白。
接下來便是領(lǐng)導講話,來自市教委的領(lǐng)導簡單直白的鼓勵了一下中學生文藝活動的開展,提出中學生文藝水平亟需提高,學生各方面亟需面發(fā)展,市亟需促進精神文明建設,諸如之類。
等正式匯演一開始,禮堂里的氣氛便重新熱烈起來。
來自各校的上千名學生興致勃勃,每當看到自己學校的參賽者上場,不待帶隊老師鼓動,便自發(fā)的拼命鼓掌,大聲叫好。
各個學校的參賽者各顯其能,有唱歌的,美聲、民族、男女高音獨唱、大合唱……有跳舞的,民族舞、現(xiàn)代舞、健美操、韻律操,芭蕾、啞劇……還有樂器表演,鋼琴、電子琴、手風琴、琵琶……
一個個節(jié)目流水價拿上來,場面氣氛發(fā)緊張而熱烈,每一個節(jié)目都帶著中學生的歡快活潑,青春洋溢,觀眾們受到這種年輕活力的感染,掌聲如海潮般陣陣響起。
湖山五中不愧是擁有幼師班的傳統(tǒng)老校,在文藝一項可謂實力雄厚,能歌善舞。
五中一共準備了三個節(jié)目,第一個節(jié)目是民族舞,七個幼師女生穿著為舞蹈而修改的漢服襦裙,手搖綢扇,裙裾飄飄,配著蒹葭蒼蒼的古琴伴奏,個個如趙飛燕重生,可謂是折腰露頸王公前,婀娜揮袖如云煙,一出場,就贏得禮堂里滿滿地喝彩。
五中的學生自然在其中叫的最響亮,胡一亭更是卯足力氣拍著巴掌,仔細看,童牧也在其中,被襯托的嬌艷如花蕊,于是心中愈發(fā)期待后面的節(jié)目。
這段民族舞跳完,七個女生組成的扇子造型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姑娘們身段婀娜,美不勝收。
禮堂前面坐著的市領(lǐng)導也拍手稱贊,覺得五中不愧是文藝專業(yè)戶,這個舞蹈跳的漂亮。
張百尺坐在胡一亭旁邊,贊嘆道:“賤人,看了童牧這么一舞,我羨慕的掐死你的心都有了。”
胡一亭得意,笑而不語,只是拼命鼓掌。
接下來是五中的第二個節(jié)目,鋼琴獨奏演唱。
胡一亭捏了把汗,心跳不由地加快了,關(guān)心之下,胡一亭更緊張。
主持人報幕:“鋼琴伴唱《那些花兒》,作詞,胡一亭;作曲,胡一亭、童牧;編曲,童牧;表演者,童牧。”
話音剛落,胡一亭立刻站起身,熱烈鼓掌大聲叫道:“好!~~~~”
胡一亭的表現(xiàn),惹的禮堂中發(fā)出一陣善意的輕聲哄笑。
但五中的學生對胡一亭的表現(xiàn)絲毫不以為恥,在哄笑之后,反起了同仇敵愾之心,紛紛鼓掌大聲叫好。
“五中加油!”
“五中必勝!”
有人記得表演者的名字:“童牧加油!”
“對!童牧加油!”
隨即,立刻有五中的學生交頭接耳:“童牧是不是就是那個校花?”
“對,就是廣播室里和胡一亭談對象的那位。”
“五班那個胡一亭?”
“還有哪個叫胡一亭,就是五班的,剛才叫好的那個。”
“嘿?這子牛逼啊!”
這時初三五班。除了胡一亭和張百尺外的三人,聽完報幕覺得驚訝不已,紛紛轉(zhuǎn)首看向胡一亭,滿臉驚疑,懷疑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轉(zhuǎn)回頭去便開始議論。
是啊,有誰什么時候聽過,胡一亭這家伙還懂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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