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發現自己形影不離的伙伴成為別人掛在嘴邊的牛人,那種感覺與其是失落,不如是焦慮。張百尺現在就感覺到了這種焦慮,胡一亭的崛起和來剛強的家世讓他發現自己在這個組合中黯淡了不少。
張百尺走到窗邊,從褲兜里掏出一包中華默默了一根,暗紅的煙頭明滅中燃出落寞的青煙。。
胡一亭能理解張百尺的心情,前世的他也曾在各種牛人的身邊,焦慮不安地望著聚光燈下那些璀璨的背影,幻想著自己有朝一日登上歷史的舞臺,直到有一天別人告訴他“胡工你真棒!”他才意識到成功總在不經意間到來。
伸手從張百尺口袋里掏出煙和打火機,胡一亭也了一根放進唇間,苦味入口后是醇和的悠閑,兩人仿佛入定的老僧望著湖面粼粼波光。
童牧以前見過張百尺抽煙覺得挺猥瑣,但今天第一次看見胡一亭抽,愛屋及烏的她下意識覺得男生抽煙原來也是可以非常瀟灑的。
抽煙有害健康的想法在童牧腦海中一閃而過,她沒有開口勸阻,只用欣賞而好奇的目光望著胡一亭臨窗的背影,她覺得胡一亭大概也希望≠↖≠↖≠↖≠↖,★→這樣做,只要胡一亭開心就好了,自己何必為了顯示體貼關心而剝奪了他的權利呢。
胡一亭把煙盒向身后來剛強露了露:“抽嗎?”
來剛強走過來不甘示弱地取了一根上,生澀的動作暴露出他是第一次嘗試,隨后他咳嗽起來,自嘲地道:“我第一次抽煙居然是你們倆帶的。”
“你們家里知道嗎?”
“知道!
“不知道。”
張百尺和胡一亭同時開口,接著互相對視一笑,現在臨窗入定的老僧數量成了三人。
看見鄰船上三個忽明忽暗的火星在三個年輕人口邊閃爍,對面船舫上的人齊齊望了過來。
看清楚三人青澀的面龐之后,有人過來打招呼:“張百尺,你們也考完了?”
對這樣的廢話張百尺淡淡一笑,只了頭沒有作答。
“你認識?”胡一亭問。
來剛強也問道:“有兩個看著眼熟,咱們院的?”
張百尺望著被落日染紅的湖水,答非所問地笑道:“賤人,你出名了!
胡一亭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沒有話。
他知道張百尺的驕傲是能和自己一起干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證明他不光是一個好學生還是一個牛人,兩個人一起承擔罵名,一起享用女生們驚訝的目光,一起讓別的男生敬畏和崇拜——至少他們自己這樣認為。
可當自己的光芒太過耀眼時,不免會讓伙伴感覺失落,胡一亭微微有些歉意,但他并不后悔。每個團隊必有一匹頭狼,強大好,只有足夠強大的頭狼才能保護整個狼群從勝利走向勝利,從而生存下去。也許自己的強大會把身邊所有人的光芒和個性掩蓋乃至抹殺,但這是自然法則,胡一亭無法改變。
毫無遮攔的船舫無法防止對方的窺視,四人一一被對面附中的學生認了出來。
“中間那個就是胡一亭,就是拿了特等獎的那個!是我們鏡湖學出去的!
“右邊那個是張百尺,我們院的,那個女的是……”
“是童牧吧?!”有人驚呼。
一個女孩驚嘆道:“是她!真是她!我特喜歡她的歌!”
立刻有幾個男生圍到了窗邊:“嘿!還真是童牧!我買了她的磁帶,她的歌真好聽!
隨著認出童牧的人來多,對面的學生很快辨認出了來剛強。
“左邊那個是來剛強?”一個梳著三七開的學生詫異地走到窗邊,對這邊試探地喊了一句:“來剛強?”
來剛強側過身去,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自從在學里丟了面子,他進了初中后整個人都變得內向了。
見來剛強不答話,三七開喊道:“我是馬榮,來剛強,我是馬榮。”
來剛強轉頭對他勉強笑了笑,招招手頭道:“我是來剛強!
看見胡一亭這邊三人抽著煙愛答不理的樣子,那邊的眾人也找不出什么話頭過來搭訕,自顧自在船舫里議論開來。
馬榮賣弄地道:“那是來剛強,我學同學,他爸是豐生集團的董事長!
一個長發女孩道:“豐生集團我知道,他們在湖山日報上常年登廣告的!
馬榮笑道:“你們知道來剛強學時候就是情圣嗎?”
眾人聽著稀奇,都圍上來聽。
胡一亭站在窗邊依稀可聞對面談論來剛強學時的玫瑰事件,他笑著對來剛強道:“我知道你為什么不愿意搭理他們了,原來你當年的光榮事跡還生動地印刻在廣大人民群眾心中!
來剛強皺眉道:“我還以為現在沒人記得了,我就納悶怎么沒人談你拍郭大鵬那一磚的事呢?”
張百尺有些釋然地把煙頭彈向遠處湖面,望著空中那閃亮的紅色弧光的殘影道:“看來當焦人物不是件好事,像我這樣平平淡淡才是真安逸。”
三人坐回桌前,卻聽見對面的聲音變得來大。
“那個童牧是來剛強在五中泡的妞吧?沒想到這么漂亮的女生也傍了大款。”
“廢話,現在不傍大款的歌手紅的起來嗎?來剛強他們家不湖山首富,那也是前三。”
……
胡一亭面色微變,看了看童牧。
童牧面沉如水,把手放在胡一亭手上不話。
張百尺生氣道:“這幫孫子沒事就愛嚼舌根,童牧你別理他們!
來剛強突然轉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只見他彎腰拾起一個空啤酒瓶,一步跨到窗邊,扔手榴彈似的對著那條船猛甩出去。
“我看誰他媽再扯淡!”
空瓶扔進了對面窗戶,酒瓶怦然破碎響徹湖面,對面船舫中一片嘩然,怒罵和尖叫聲響成一片。
胡一亭卻笑了起來,發現來剛強是個可以深交的朋友。
他之前認為來剛強太內向太深沉不好相處,但看在老同學份上,不希望來剛強進了附中后再干那件會被人當成茶余飯后消遣笑料的傻事。
現在他突然發現來剛強身上有一種和自己一樣的無畏銳利,只是被掩埋在靦腆內向的性格中,掩埋在日復一日的學習生活中,掩埋在曾經恥辱糗事的陰影中。
張百尺認得對面有幾個人不好惹,皺眉沉聲道:“周司機怎么還沒來,咱們得趕緊走!馬榮、張金武、肖有政都在對面!”
胡一亭對這幾個名字并不陌生,上輩子讀附中時,這幾個學生都和自己一樣是高價生,雖然是從初中就一直讀附中的高價生,但成績比起上高中后覺醒后的自己差得遠了。他們三人高中畢業后只有肖有政考上了大學,馬榮和張金武選擇了出國留學,關于他們的消息也逐漸湮沒在滾滾人潮中,再也沒人關注。
這幾個人的能量胡一亭也清楚,馬榮是市工商局局長馬斌的侄子,父母開著鋼材貿易公司,張金武他爸是交通局副局長,肖有政他爸是東區人民法院副院長。
這幾個學生雖然學習成績一般,但憑著良好的家世在學;斓暮荛_,可謂風光無限,尤其很受女生青睞。他們家教都不錯,平時在校內外并不招惹事端,當然也沒人敢惹他們麻煩,高中三年別人在苦讀,他們卻成天玩的不亦樂乎,但既然不礙著別人什么事,學校也看在他們家里的面上不去管他們。
胡一亭雖不怕事,但也不希望未來三年平添幾個敵視自己的仇家。
“周司機一時半會恐怕來不了,我去跟他們陪個禮。”胡一亭云淡風清地罷便站起身走向門口。
來剛強一愣,隨即不屑地道:“要去你自己去!”
胡一亭笑著對童牧道:“他們胡八道雖然不對,但我們摔酒瓶也不好!
童牧頭認可胡一亭的做法,可還是免不了要擔心:“千萬別打架。”
張百尺一皺眉:“賤人你真要去?”
“嗯。畢竟人家對咱們沒有惡意,冤家宜解不宜結,做人不能太霸道了。
再嘴長在人家身上,以咱哥們這么一身牛逼的事,今后被人議論的日子多了去了,要是回回摔瓶子,那還不得一年打到頭!
來剛強聽了胡一亭這話也有些后悔,但嘴上非但不松,反而皺眉問道:“怕什么?我聽張百尺胡一亭你連郭大鵬都敢拍,怎么今天慫了?你甭管了,他們要敢犯渾,我來剛強今天一個人和他們干一架!
童牧擔憂道:“你們可別打架,我看胡一亭得對,還是和解吧!
這時聽見對面船舫上聲音漸,馬榮隔著窗對這邊罵道:“**的來剛強,你給我出來,老子干死你。”
來剛強聞聲黑著臉就往外走,胡一亭搶在他前面走下船,張百尺見狀跺了跺腳,抄起一個酒瓶跟了下來。
看到這邊三個男的居然聽了罵就都下了船,附中那邊船上立刻有些驚慌,一時間居然沒人下船迎戰。
胡一亭搶前兩步走上附中那條船舫的岬板,三步并做兩步的走進舫中,進門便笑道:“不好意思,剛才我哥們喝多了,聽見有人詆毀我女朋友就來了氣。”
完胡一亭掃視一遍,見房間里有六個男的三個女的,見到他都頗為驚愕,用敵意的目光看著他。胡一亭覺得其中一個女孩非常面善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都瞪著我干嘛?我是來給大伙賠不是的,剛才那瓶子傷了誰沒有?我帶他去醫院!
屋里的學生都被胡一亭臨淵峙步的大度氣勢震住了,馬榮雖然氣猶未消,但明顯聲音比剛才怒罵時放低了許多,質問胡一亭道:“你們五中的也太霸道了吧?我們好心好意和你們打招呼,你們以為我們好欺負?”
胡一亭笑道:“既然沒人受傷就好。其實這事都是我的錯,剛才聽見有人我女朋友傍大款,我就該自己過來撕爛那傻逼的嘴,不該讓我兄弟扔瓶子的!
屋里眾人安靜地聽著,看他想要怎樣。
胡一亭繼續道:“剛才是誰詆毀我女朋友的?我跟你們大家道了歉,你是不是也該跟我道個歉?”
這時來剛強、張百尺甚至童牧都跟過來進了船舫,站在胡一亭身后。
肖有政捅了捅身旁一個中分的男生,這男生一怯,正要開口承認,張金武喝止道:“永景你干嘛?道什么歉?他們還沒給我們道歉呢!”
著張金武上前一步對胡一亭道:“你要道歉是吧?那吧,我聽著呢!
胡一亭露齒一笑:“剛才我不好意思,你沒聽見是吧?”
語氣不善,船舫中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
堂皇衷心感謝“(稻草人)”打賞!
每一份心意無論大都是對堂皇的支持,永遠感恩!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