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佐敦道街邊,
兩旁樓群密集林立,車流如梭,工薪族們皮鞋擦得油亮,夾著褲襠飛快趕路,個個行色匆匆,無暇他顧。
得益于中國還沒有加入WTO,此時的香港壟斷著大陸的對外貿(mào)易,享受著中央制度性安排帶來的紅利。
從五十年代起,香港就成了大陸出口的唯一轉(zhuǎn)口地,吃了五十年政治紅利之后,造就了今日的繁華景象,香港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把東西轉(zhuǎn)轉(zhuǎn)手,就賺的盆滿缽滿的日子。
王麗麗來香港前,胡一亭就給她上了一節(jié)生動的政治課,把香港的作用和將來的發(fā)展前景對她做了簡單的闡述。
王麗麗不是第一次從胡一亭的身上得到震撼,這次也不例外,王麗麗同樣明白,這絕不是最后一次。
思想上站的高,眼光才能放得遠。有了胡一亭給她做的思想功課,來到香港之后,王麗麗并沒有像個鄉(xiāng)巴佬似的對著街邊那些三十多層的摩天樓冒傻氣。而是直接奔赴位于佐敦道,尋找這家地址位于一個商住樓里的飛龍公司。
上樓前,樓下巷口的一個牛雜攤引起了王麗麗的注意。
王麗麗看過一關(guān)于香港的書,里面提到的牛雜曾令她頗感好奇,據(jù)富豪李嘉誠發(fā)跡前也賣過牛雜,而她眼前正有這么一個牛雜攤位,自然不能錯過。
王麗麗摸了摸口袋里兌換的港幣,咽了口唾沫,準備買上一串嘗嘗。
沒等食物到手,王麗麗就接到了楊云慶的電話,一番交談之后,王麗麗掛了電話,心里喜憂參半。
“三十萬片游影霸王,這是好大一筆利潤啊,可哪里來這么多美元去投片呢?問問胡一亭吧,看他有沒有辦法。”
王麗麗不敢再用手機打港粵漫游。每分鐘1元的價錢實在太貴了,她望著牛雜攤咽下唾沫,轉(zhuǎn)身在街邊找了一個出租電話的攤位。
“大陸,每分鐘5港幣。”這家雜貨鋪老板聽王麗麗口音是內(nèi)地人。不由得睜大眼睛打量這個年輕中透著沉靜的姑娘。
王麗麗拿起電話就撥打了胡一亭的手機。
聽了王麗麗的介紹,胡一亭直接道:“答應(yīng)楊云慶,但告訴他,要分批交貨,每個月十萬片。三個月把三十萬片交清。”
“那還差二十五萬美元怎么辦?”
“你聽我,你先去飛龍公司和他們談,告訴他們……”
這番電話打了有十多分鐘,胡一亭的思路之敏捷,應(yīng)對之靈活,心態(tài)之平和,讓王麗麗心折。
掛了電話,王麗麗感覺心里有了底氣,她在心中把胡一亭的話仔細斟酌一番,覺得的確是好主意。
“85。”出租電話攤位的老板看了看計時器。對王麗麗道。
王麗麗掏出錢付了帳,轉(zhuǎn)身走向牛雜攤。
老板手里搖著蒲扇站在雜貨店門口,望著不遠處吃著牛雜的王麗麗:“這些大陸人好奇怪,來香港以后都愛吃牛雜……”
王麗麗終于在街邊找到了佐敦道33號所在的大樓,這樓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電梯門上綠漆斑駁,樓道里還堆著些紙箱,晾著居民們洗過的衣物。
在15樓,王麗麗找到了香港飛龍公司,進門后發(fā)現(xiàn)這公司面積不大。頂多才**十平房。
的公司里面到處擠滿了窄而短的辦公桌,桌子之間用齊胸高的隔板隔開,上面放著電腦和電話,王麗麗數(shù)了數(shù)。里面職員居然有十二人之多,擁擠程度不亞于自己目前在北都租的居民樓辦公室。
“沒想到香港飛龍公司這么。”王麗麗想。
“王總你好,我等了你好久了。”話的人國語顯得生硬,聽上去像是香港地人。
“我是飛龍公司總裁汪龍,我們在電話里談過的。”他熱情地自我介紹道。
隨即汪龍命令手下員工們道:“把空調(diào)再打低些!”
又問王麗麗:“王總喝什么?綠茶?烏龍茶?咖啡。”
王麗麗見汪龍今年不過三十多歲,白凈干瘦。看上去挺文雅。
“綠茶就好。”
汪龍:“綠茶!OK!”罷對一個女職員打了個響指:“給王總泡杯綠茶,要龍井哦!”
進了汪龍的辦公室,王麗麗驚訝不已,隨即有些想笑,這間屋子明顯是用石膏板隔出來的,還不到十個平方,簡直的像個鴿子窩。
汪龍熱情地招呼王麗麗坐沙發(fā)。
“地方很啦,不好意思啊,香港寸土寸金,能租下這樣一個千尺豪宅當(dāng)辦公室已經(jīng)很貴了啦。”
王麗麗聞言,眼睛瞪得滾圓:“千尺豪宅?這個?”
汪龍很認真地道:“一千尺就是你們大陸的91平米啊,我們飛龍公司這個辦公室總面積是93平米哦。”
王麗麗傻了眼,心“港臺片里那些主角老是信誓旦旦,將來發(fā)達之后,要住上千尺豪宅,原來是這么個千尺啊!一平方英尺吧?嗯,9平米……這里……果然是千尺豪宅呀!”
汪龍笑道:“王總你別看這93平米,年租金也要45萬港幣哦。”
王麗麗吐了吐舌頭:“確實很貴,這種居民樓里的房子在北都,一個月也就是4、5百塊錢租金。”
女職員端進來一杯綠茶,汪龍殷勤地勸王麗麗喝茶。
“王總,既然大家打算長久做買賣,我是一定會給你們優(yōu)惠的啦,這次的十萬片我給你們下調(diào)一個‘破’。”
王麗麗捧著茶杯愣了愣神:“破……”
饒是她腦筋快,也花了十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猜想大概是百分比的意思。
“這不行,起碼二十個百分點。”
汪龍幾乎要跳起來:“這不可能的啦,王總你不要開玩笑,這不是買菜,哪里能八折!你這樣砍價,我們就沒得談啦?”
王麗麗吹了吹杯子上的熱氣:“不是我要為難你們,是因為下游企業(yè)都在壓價,我們公司利潤少了。當(dāng)然你們做上游的也要共同承擔(dān)嘛,否則我們干嘛還長期合作呢?我找別人不就完了。”
汪龍仔細打量王麗麗的神情,見她穿一件白色短袖襯衫,黑色長褲。黑色皮鞋,不戴首飾,不施脂粉,卻一臉的淡定自若,氣質(zhì)傲人。
“王總。我們可是包了你們的海運費和到港倉儲的,這些都要花錢,很貴的。”
“這樣吧,我給你降兩個per,這是最大的讓步了。”
王麗麗繼續(xù)搖頭:“八折。”
汪龍一看王麗麗的架勢,知道這場談判注定是一場拉鋸戰(zhàn):“我已經(jīng)和你過了嘛,這是完不可能的,我代理臺聯(lián)電的投片也有四年了,香港很多電子廠都是我?guī)退麄冊谕镀@個價錢你打聽打聽。很公道的啦。”
“為了擴大市場,提高銷量,我們公司接下來要把芯片價格下調(diào),這次打算投片三十萬,這可是上百萬美元的生意,汪總你不要算百分比,要算你賺了多少,這樣我們才能成為長久的生意伙伴。”
汪龍長嘆口氣,心里盤算起來。
“上一單十萬片的生意,自己賺了將近十七萬美元。這次如果能投片三十萬張,那就是五十萬美元,按照目前1:775的匯率,那就是38多萬港幣。自己的成大約在58美元。目前75美元的報價的確有很大的空間。”
“5個per,不能再讓了。”汪龍覺得這樣一來,自己還有4萬美元的利潤,這還是很令他滿足的。
“百分之十五。”王麗麗看著汪龍:“我這也是讓了很大的步了。”
汪龍眉頭緊鎖,心里在思考王麗麗的底線。畢竟重光公司是他今年找到的最大的一單生意,他早已打定主意。決不放棄這個大客戶。
在此之前,汪龍的飛龍公司一直處于打鬧的狀態(tài),幾乎是什么活都接,其中各種電子零配件和產(chǎn)品都有,但苦于在大陸沒有大型合作伙伴,每年辛辛苦苦不過才賺個七八萬美元。
況且大陸根沒有什么像樣的IC設(shè)計公司,哪有什么新款芯片需要找外包代工,飛龍公司的投片業(yè)務(wù)完就是面向香港地區(qū)在慘淡經(jīng)營。
而香港地電子企業(yè)對于在臺灣的投片代工,往往都有自己的門路,甚至有駐臺辦事處乃至分公司,根不用借助飛龍公司這樣的微型貿(mào)易公司。只有那些極的電子組裝廠,才會找飛龍公司進行詢價。而這些企業(yè)對于市場價格非常熟悉,產(chǎn)品利潤也低,根沒留什么利潤空間給飛龍去賺,有時候其中甚至還有違約風(fēng)險。
自從接了暢想電腦這筆單子之后,汪龍振奮極了,每天都勤勤懇懇地跟進過問,終于把17萬美元的巨款納入囊中。
那時他感覺多么的滿足和興奮啊,為了留住客戶,還特意請暢想公司香港分公司的大陸領(lǐng)導(dǎo)在麗晶酒店吃海鮮,在銅鑼灣的夜店里找美女作陪唱歌。
誰知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筆單子的主體卻是一家叫做重光公司的大陸新興IC企業(yè),和暢想似乎沒什么關(guān)系,這令汪龍心急如焚,幾乎就要親自去大陸拜訪這個客戶。
沒想到這家企業(yè)卻主動聯(lián)系上了自己,還要來港,洽談新單。這可把汪龍樂壞了,這兩天覺都沒睡好,就等著大展身手,把對方接待的高高興興,簽下合同。
“王總,我們飛龍公司雖然,但卻是臺聯(lián)電在港的唯一代理商,我們的價格絕對公道,服務(wù)質(zhì)量也是一流的。”
“我這次來香港有的是時間,我還想去臺灣看看呢,三十萬片的單子,我想也有資格直接拜訪那些大公司了吧?”
“王總,我是香港理工大學(xué)畢業(yè)的,我有同學(xué)在臺聯(lián)電,所以才有這樣的關(guān)系,否則根不可能拿下臺聯(lián)電這樣的大公司的代理,我的代理價真的是非常公道,能省了您好多麻煩。”
“香港的代理公司有不少呢,有臺積電的,還有新加坡、日、美國、歐洲,我要是一家家跑過來,你會不會找到更便宜的價錢?”
“王總,我是很有誠意的,我們飛龍公司真的想要和重光公司長期合作。這樣!我再讓你兩個per,好不好?真的不能再讓了,否則我這么多員工吃什么?你是不是?”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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