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張便跑回了山丘下，找到了那株已然重新變回了幼苗的奇特植物。
離開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它卻悄然又長大了許多，還抽出了新枝。
讓張嘖嘖稱奇。
“看樣子，這種植物，有著自己的周期……”他在心里想著。
從這株剛剛結果的植物的反應來看，恐怕這種植物的生長自有規律。
比較形象的來，就是他曾經玩過的手游的免費抽卡d。
它每結果一次，可能都需要一定時間來恢復，才可以再次吸取營養結果。
若果真如此……
“既然有免費d，那便一定有付費購買嘍！”張在心里想道。
不過，這個空間里沒有系統，也沒有什么指引明書。
恐怕，如何付費，用什么東西來付費，還需要探索。
就連，這種植物所需要的肥料，究竟是什么？張現在也是一無所知。
他唯一的線索，便是那卷掉在了地上的竹簡。
望著那卷已經掉落在地上的竹簡，張想了想，便走上前去，撿了起來，掂量了一下，感覺好像與之前拿在手里的感覺一樣。
如此看來，這種植物所需要的肥料，必然不是竹簡身的物質。
而是其他更加虛無縹緲的某些東西？
想到此處，張便將竹簡打開。
其上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見。
只是……
好像少了點什么？
張看著竹簡上的文字，沉思著，雖然竹簡上的字，依然是纂，所有文字都清晰可見。
但是，張卻感覺好像少了點什么。
看著感覺有些別扭，好像這些文字都失去了某種精氣神，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合上竹簡，張想了想，思索了一番，然后便在心里了聲：“出去！”
轉瞬之間，時空切換。
他再次睜開眼，窗臺前的油燈，依然熊熊燃燒。窗外的月光依舊皎潔，田野山林，蛙聲依舊。
他也依舊跪坐在案幾前，手里的那卷經書，也依然拿在手里。
放下這卷竹簡，張想了想，便起身走到墻壁前，取下掛在墻壁上的一柄長劍。
這把劍是原主的老師贈給原主的。
在這個時代，讀書人佩劍，是標配。
抓起這柄劍，張閉上眼睛，再次出現在空間中。
一刻鐘后，他睜開了眼睛，搖了搖頭，將這柄佩劍，掛回墻壁。
接著，他又在自己的臥室之中，取了衣服、藏書甚至是青銅器，部拿去空間，一一測試。
結果表明，所有的東西，無論年代久遠與否，貴賤程度還是精美程度，都不能讓那些奇特的植物有任何反應。
當張拿著一卷平日里被張毅珍藏著的藏書，再次從空間出來時，他笑了：“排除掉所有錯誤答案后，剩下的唯一答案就是……”
他將目光看向了那些擺在案幾上的竹簡，記憶里這些竹簡，俱是張毅請人做的，然后他再背著這些竹簡前往驪山老師處，一筆一筆的從老師的藏書室中抄錄回來的。
更是他最喜歡，最寶愛，每日必讀的竹簡。
主要就是《黃帝四經》之中的《法經》《道原》等書。
想了想，張從案幾上拿起一卷《道原》。
這是記憶里張毅最新抄錄的，還沒有來得及研讀、注釋和理解。
“就看我的判斷是否正確了……”張輕聲著，然后再次來到了空間。
當他再次睜眼時，他放下了那卷《道原》。
這一次的測試依然失敗，那些植物完沒有反應。
但他的嘴角，卻露出了微笑。
這是已然看到了成功的笑容。
他迅速抓起案幾上的另一卷書，這是原主曾經日夜研讀并且做了大量注釋的一卷書。
他閉上眼睛，再次進入那個空間，持著這卷竹簡，快步前行，走到一株植物之前，將那卷竹簡放到一株植物的莖稈下。
然后，讓他期待和欣喜的一幕出現了。
那株原無精打采，奄奄一息的植物，立刻就精神起來。
它莖葉之中的青色紋路，閃爍出奪目的光澤，原枯黃的花蕾瞬間對準了那卷竹簡。
刺啦！刺啦！刺啦！
連續三聲異響過后，它的葉子一下子翠綠起來，枯萎的花朵，一下子就變得鮮艷無比。
那迷人的香味，再次彌漫張的口鼻。
這一次，張早有準備。
他將自己的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某一個時間段。
那是他記憶里記得的某一次講座。
主講人是國內鼎鼎大名的國學大家，講的乃是公羊學派的前世今世。
原那次講座，他其實只是陪一個自己愛慕的妹子去的。
所以，聽講的時候，完心不在焉，回去后就基忘得差不多了。
但，在奇香彌漫肺腑的瞬間，他完記起來了。
陽光，汽車，大廈。
滿堂的年輕聽眾，臺上侃侃而談的白發教授，還有與他坐在一排位置上的那個如花般嬌艷的女郎。
教授所講的每一個字，都變得清晰。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如今天下儒學，以公羊學最盛。
可以想見，接下來幾天可能上門為難的儒生，也該是以公羊學學子為主。
想要敗退他們，就要了解他們。
數秒之后，奇香消逝。
一顆大約感冒藥大的亮白色果實落入張掌中。
他想了想，將這神奇的玉果收入身上。
他現在還不急著催生作物，他想要對此物有更多了解和認知。
畢竟，這將可能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安身立命的根依托。
捏著玉果，張退出了空間。
再次睜眼之時，他卻有些愕然。
因為，玉果并不在手上，他手上唯有那卷《道原》。這尚是他第一次發現，有東西不能從空間中帶出來。
“看來……這玉果并不能帶出來……”張心里一嘆，有些惋惜。
若那玉果能夠帶出來，即使不能如在空間之中一般有著奇效，恐怕也是個寶貝！
至少可以賣掉換個幾百萬錢！
不過，他也沒有太過遺憾。
放下手中的竹簡，張忽然想到一個事情，他連忙急急忙忙的閉上眼睛，再次進入空間。
然后，他低頭一看，地上躺著一枚玉果，正是他不曾帶出去的那顆。
但這不是他急急忙忙再入空間的原因。
此來，他是想來驗證一個猜想的。
他走到粟苗旁，蹲下身子，心翼翼的從土壤中挖出一株粟苗，拿在手心，然后在心里道：“出去！”
睜眼之時，張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了。
那株粟苗，就捏在他手心。
他最害怕的就是，空間里的作物，也如那玉果一般，不能帶出來。
如今看來，這卻是虛驚一場。
將這株粟苗放到案幾上，張深深的出一口氣。
今夜的多番實驗驗證，總的來，成果喜人。
至少，他已經差不多知道了，那個神秘空間的功能以及如何使用空間的奇異，為自己服務。
“空間的山丘腳下，總共有七株植物……”張在心里盤算著：“或許我該給它們取個名字……”
想了想，張就笑道：“就叫它們‘瑾瑜木’吧！”
“山海經有曰：黃帝乃取峚山之玉榮，投之于鐘山之陽。瑾瑜之玉為良，堅栗精密，濁澤而有光，五色發作，以柔何剛……正好與這‘瑾瑜木’相似……”
確實很相似！
同樣都是植物，同樣都是結果為玉。
可能無數年前，曾有人見過類似的植物？
張不知道。
但他已經差不多摸清了這種被他命名為‘瑾瑜木’的習性。
從今夜的驗證來看，‘瑾瑜木’，是一種完脫離了他所認知的生物習性的未知物種，它應該不是植物、動物等張熟知的生物。
因為，它的生長和繁衍規律，完脫離了任何地球物種的概念。
它不需要常規所認知的食物，甚至可能都不需要繁衍。
它的生長發育，只需要一個東西。
張望向那卷被他放在案幾上的《道原》，輕輕吐出一句話：“文字之中，所承載的精氣神……”
準確的，應該是人們在研讀知識之時，投注于文字之上的專注、期望、信仰、理想以及其他所有美好的情感。
承載于文字上的類似精氣神多，‘瑾瑜木’結出的玉果就大，光澤，開花時散發的香氣也多，回溯記憶的持續時間也長。
這從張前后兩次得到的兩枚玉果的經過就能證實。
得到第一顆玉果，所用的竹簡，是張毅最近半年才開始研讀的《法經》，結出的玉果不過指甲片大，香氣的持續時間不超過三秒。
而第二顆玉果所用的竹簡，卻是原主最近兩三年，一直在研讀和精修的《道原》，幾乎每一個文字，原主都曾經掰碎了背誦，記錄的筆記和心得，密密麻麻，寫滿了整卷竹簡。
于是，結出的玉果幾乎是《法經》所結玉果的兩倍大，幾乎有感冒藥膠囊大。
色澤也更圓潤，最重要的是，開花時散發的香氣幾乎持續了五秒，讓張可以完整的回溯那次講座的部記憶。
只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需要驗證。
那就是，這些瑾瑜木，究竟是只以原主或者張投注于文字之上的精氣神為食，還是來者不忌。
或者……它會不會忌口挑食？
若瑾瑜木只吃原主或者張的東西，那就糟了！
張上哪去搞這么多的書籍來備注和精研？
而且，這樣的效率也太低了！
想想看，原主半年的辛苦，方得一個指甲片大的玉果，兩年心血不過一粒感冒藥大。
若是如此……
空間的奇效，恐怕要大打折扣。
想了想，張覺得，這似乎不太可能。
因為，空間之中的‘瑾瑜木’應該還沒有精到這種程度。
但卻也不得不防。
因為，萬一，‘瑾瑜木’真的挑食呢？
譬如，它們只吃黃老學派的精氣神？
“希望它們不挑食……”張也只能在心里祈禱，因為，現在天下，黃老學者，已經凋零的差不多了。
整個關中，還在堅持的黃老子弟，不超過一百。
天下加起來，把老莊和方仙道的人也算上，恐怕不過兩三千而已。
這是儒家獨霸的后果。
別黃老了，便是現在在玩儒皮法骨的法家，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法家大臣在中央占據的位置，來少。
張湯帶頭玩春秋決獄，以為可以鳩占鵲巢，結果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至于墨家？早不知道去哪里玩泥巴了！
這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只聽到嫂嫂的聲音，在門外道：“叔叔，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張連忙答道：“諾！毅已經準備睡了……”
“這便好……”嫂嫂道：“叔叔剛剛好起來，還是得多休息……”
張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道：“嫂嫂，明日毅準備去一趟驪山，拜見老師。還請嫂嫂為毅準備些干糧……”
驪山，是必去的！
因為不去驪山，找那個原主的老師求援。
張知道，自己必定扛不住‘青年才俊’的連番挑戰。
有‘瑾瑜木’的奇香之助，他可以回溯很多自己曾經看過的書與信息。
后世的互聯上，消息爆炸，幾乎有著所有的公開資料和文章、論文。
是這個時代的人，無法想象，也無法比擬的。
張雖然不可能都看過，但，即使如此，他曾瀏覽和閱讀過的知識與信息，也非是這個時代任何人可比的。
旁的不，單單是他方才回溯的那一次講座的記憶，就足以令他扼住公羊學派的儒生們的命門！
再多回溯一些相關信息，不定可以讓他們跪下來唱征服。
但，張很清楚，儒生們的吃相，到底有多難看！
后世有句話：不怕流氓會武功，就怕流氓有文化。
儒生們現在不止會武功，而且特別有文化！
這就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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