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鑠親自通稟，房間里傳來袁紹的聲音：“曹孟德不在許都，跑來這里做什么？”
聽見袁紹話，曹操上前兩步：“初兄，我是特意前來看你。rg ”
“看我？”袁紹道：“難得你有好心，進來吧。”
曹鑠推開房門，曹操進屋的時候道：“你不用跟著，忙自己的去吧。”
“稍后我來接父親。”曹鑠應道。
進房間，曹操看見袁紹正坐在那里品茶：“初兄好雅興，獨自品茶豈不寂寞？”
“寂寞？”袁紹道：“如果你在這里住上三五個月，你也會知道什么叫做寂寞。”
“初兄好像對住在這里很有怨言。”曹操面帶笑容問道：“難道子熔對你不夠敬重。”
“敬重不敬重，孟德覺著重要？”袁紹道：“我已經做好了打算，把河北送給子熔……”
“子熔不要。”曹操笑著道：“至少你送的他不會要。”
“孟德問過他的意思？”袁紹疑惑的問道。
“他是我的兒子，脾性怎樣我當然知道。”曹操道：“河北已是囊中之物，初要把河北給他，無非是意圖讓我們父子不睦。除此之外，子熔接管河北，初兄家中三位公子必定會同仇敵愾，我們拿下河北可就不那么容易。”
“你的意思是最近故意不打，只是讓我那幾個犬子相互爭斗？”袁紹問道。
“我來都來了，難道初兄不打算請我坐下，喝一杯茶？”曹操問道。
“想坐就坐，茶也是我家芳兒令人送來。”袁紹道：“芳兒送的東西，其實都是子熔的。孟德喝你家兒子的茶，我能什么？”
曹操哈哈一笑，在袁紹面前坐下。
給自己倒了一杯，曹操端起來向袁紹問道：“初兄，自從酸棗之后，我倆有多久沒這樣坐在一起品酒飲茶？”
“十多年了。”袁紹道：“當初孟德少年意氣，整天吵嚷著要向洛陽進軍，如今洛陽沒見打下，鄴城卻快要落到孟德手中。”
“其實你我都知道，曹袁兩家早晚會有一戰。”曹操道：“曹家在河南，袁家在河北。我要是想向南方用兵，時刻得提防著背后有袁家。而初兄向要一統中原，曹家就是擺在你面前最大的一塊絆腳石。不滅掉曹家，袁家也不可能坐大。”
“孟德這些，莫非是要告訴我，從今往后曹家可以決斷天下？”袁紹問道。
“當然不行。”曹操道：“天下亂起，各地不臣心懷叵測。朝堂雖在，卻有幾人還把漢室放在眼中。重振漢室雄風，曹家要做的還有許多。決斷天下，哪這么容易？”
“當著別人面這些，別人或許還信。”袁紹冷然一笑，向曹操問道：“在我面前這些，難道孟德就沒有半點心虛？”
“心虛？”曹操問道：“為什么要心虛？”
“孟德句實話。”袁紹問道：“真的讓你得了天下，你會甘心拱手送給許都的那個皇帝？”
曹操先是一愣，隨后哈哈一笑：“初兄這么可就不對了，你我都是漢臣，難不成還打算奪了漢家江山？”
“真要讓你拿下天下，你能不做皇帝？”袁紹嘆了一聲道：“河北如今我是保不住了，只求孟德能給我那幾個犬子留條活路……”
“初兄意圖陷我于不忠。”曹操道：“怎能還得出口，要我饒過令公子？”
曹操不肯承認他將來不會把天下還給劉協，袁紹道：“孟德還是和以往一樣為人不夠敦厚，當年曹公給你取名阿瞞，還真是沒錯。”
換做別人這么曹操，恐怕早就人頭落地。
袁紹這么，曹操反倒一點也不惱。
他哈哈一笑，對袁紹道：“初兄，稍后會子熔為我擺宴接風，你要不要一同去？”
“子熔為你接風，我去做什么？”袁紹道：“敗軍之將，去了不過是自取其辱。”
“有我在，誰敢給初兄臉色？”曹操道：“當年先帝冊封我們為西園八校尉，后來十常侍作亂何進被殺。董趁勢進入洛陽，除了我敢獻刀刺殺，初兄敢和他拔劍相向，世上還有幾人敢當面與董作對？”
“我是拔劍相向，你是刺殺不成反獻刀。”袁紹終于笑了，他對曹操道：“提起此事，孟德是羞也不羞？”
“有什么好羞？”曹操道：“雖我沒能成事還丟了一把刀，畢竟我敢去刺殺。當初天下自稱英雄者有多少？又有幾個敢像我一樣？”
“的也是。”袁紹嘆了一聲道：“當年你我都是一片赤誠，可后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人不由的心寒。”
曹操搖頭道：“初兄遠在河北，心寒的不過是董殺了少帝而立當今陛下。可你哪知道，陛下做的一些事情，才真的讓我心寒。”
“孟德的是衣帶詔？”袁紹道：“依我看陛下應該沒那膽氣和魄力下詔殺孟德，只不過是有人利用了陛下的名頭，天下人也趁勢借此打壓孟德。”
“天下人也包括初兄。”曹操道：“你讓陳琳寫的討曹檄文我也看過，不僅各種罪狀強加頭上，連挖墳掘墓的事情也都一樣不少，都給我算上。”
“彼此為敵對，還不是怎樣惡毒怎樣？”袁紹笑道：“如果讓孟德寫討袁檄文，難道孟德會筆下留情？”
“當然不會。”曹操道：“只是那時我可沒有如此犀利的筆觸寫出這樣的檄文，要是讓在如今，我倒是有幾分把握。”
“孟德沒殺陳琳？”袁紹問道。
“我殺他做什么？”曹操道：“如此人才，正可留做己用，殺了豈不可惜？”
曹操進屋見袁紹的同時，曹鑠退出了宅院。
等在外面的曹丕見他出來，迎上前問道：“長兄，父親獨自一人在里面？”
“父親不肯讓我作陪，難道我敢留在那里？”曹鑠反問了一句。
曹丕不敢再問，只得道：“長兄的是。”
“趁著父親還在里面，你賠我走走。”曹鑠招呼了曹丕一聲。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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