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鑠來到郭嘉住處已經(jīng)是日落時分。
得知曹鑠到了，郭嘉親自來到門外迎接。
先把曹鑠請進(jìn)宅子，郭嘉問道：“公子見到二公子了？”
“見到了。”曹鑠道：“惹了一肚子的火。”
“看來公子沒有忍住。”郭嘉笑著道：“我就知道會這樣。”
“既然知道，怎么不早提醒我？”曹鑠道：“人在發(fā)火的時候，總是會缺少理智。你要是提醒我，我也不至于會有如此大的火氣。”
“公子不會是在曹公面前發(fā)火了吧？”郭嘉問道。
“怎么可能。”曹鑠道：“在父親面前當(dāng)然是得擺出一副兄慈弟恭的模樣，否則父親心中怎會爽快？”
“那就好！”郭嘉道：“無論公子私下和二公子了什么，只要在曹公面前有所克制，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叫我過來，難不成就是為了這些？”曹鑠環(huán)顧宅院，向郭嘉問道：“這座宅子好像曾是審配的住處。”
“正是他的住處。”郭嘉回道：“我叫公子過來，可不只是為了這件事，還有意見更加重要的事情，至少需要讓公子知道。”
“你。”
“曹公有心扶持二公子，不知公子有沒有看出來？”郭嘉問道。
“父親要讓他領(lǐng)兵攻打袁譚，我再蠢也能看出來。”曹鑠問道：“難不成父親真的對我有所忌憚？”
“公子這幾年雖然立下不少戰(zhàn)功，可也太過張揚(yáng)。”郭嘉回道：“敢問在公子眼里，天下還有誰是你不能對付？”
曹鑠想了一下：“除了父親，恐怕沒有別人了。”
“如今公子還能是除了曹公。”郭嘉問道：“如果公子手中的實(shí)力再強(qiáng)一些，是不是連曹公也會不放在眼里？”
“你這話的。”曹鑠回道：“我這人雖然有時做事是表現(xiàn)的太聰慧了一些，可也還是懂得什么叫做孝道。父親生養(yǎng)我豈是容易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不把父親放在眼里？”
“公子雖然這么想，可曹公卻不一定這么想。”郭嘉壓低了聲音：“最近在曹公身邊總有那么一撥人，一邊極力夸獎公子好處，一邊又旁敲側(cè)擊的提醒曹公提防公子。”
“這么，我是有些樹大招風(fēng)了？”曹鑠問道。
“公子以為呢？”郭嘉微微一笑：“如果任由公子，這件事應(yīng)該怎么辦？”
“當(dāng)局者迷。”曹鑠道：“子桓顯然是不服我作為曹家長子有繼承的權(quán)利，他當(dāng)然是想極力表現(xiàn)，以求將來能超我。”
“我問的是公子認(rèn)為這件事該怎么處置？”郭嘉再次問道。
“打壓子桓？”曹鑠反問道。
郭嘉搖頭，他對曹鑠道：“如果是別人，公子還能打壓，可他畢竟是二公子，也是曹公的嫡親兒子。公子如果打壓他，不僅沒有任何好處，反倒會被曹公認(rèn)為是不能容下兄弟，對公子是十分不利。”
“我真的沒想到在曹家也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曹鑠嘆了口氣，對郭嘉道：“袁家兄弟前車之鑒我是會借鑒，可子桓會不會，我卻是不準(zhǔn)。”
“如果二公子懂得這些，也就不會和公子相爭了。”郭嘉道：“不瞞公子，前兩天我曾勸曹公，讓他不要聽信人讒言，鞏固公子在曹家的地位。”
“父親怎么？”曹鑠問道。
“曹公沒什么，只是他以后再也不會聽信人讒言。”郭嘉回道。
“難道你相信？”曹鑠笑著搖了搖頭：“我一直認(rèn)為奉孝兄是當(dāng)世比我還聰明一點(diǎn)點(diǎn)的人，沒想到居然也能做出這樣的蠢事。”
“我是故意的。”郭嘉沖著他咧嘴一笑：“我當(dāng)然知道，如果不這些，曹公還不會扶持二公子。一旦我了，二公子的權(quán)勢恐怕會是來大。”
“既然明白你還？”曹鑠滿頭黑線：“你這不是沒事給我找事？子桓一旦坐大和我爭奪曹家繼承權(quán)，你我是殺他還是不殺？”
“如果公子在爭奪中失利，你認(rèn)為二公子會不會殺你？”郭嘉沒有回答，而是向曹鑠問了一句。
曹鑠被他問的不知該怎么回應(yīng)才好。
正因?yàn)閷Σ茇Я私猓浪沁B親兄弟都能下得去手，曹鑠以往才不肯教他太多。
心里有個肯定的答案，可這樣的話他又怎么可能出口？
“還有！”曹鑠沒有回應(yīng)，郭嘉又向他問道：“難道你認(rèn)為二公子殺了劉夫人只是過失而不是故意？”
“奉孝兄的意思是……”其實(shí)在就猜到曹丕是故意這么做，曹鑠還是向郭嘉問了一句。
“二公子是要在公子面前立威。”郭嘉道：“他是要告訴你，連你的岳母他都敢殺，可你卻不能把他怎么樣。”
曹鑠冷冷一哼：“總有一天他會知道我能不能把他怎樣。”
“這樣的話公子以后還是不要的好。”郭嘉道：“我要提醒公子的就是這些，另外還有一件事情告知公子，曹公扶持二公子，你可千萬不要從中掣肘，就看著他如何坐大。以曹公的心意，他是不會讓二公子特別強(qiáng)大，至少不會強(qiáng)過公子，畢竟曹公的意思只是節(jié)制而不是替代。”
點(diǎn)了點(diǎn)頭，曹鑠問道：“我究竟該怎么做？”
“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郭嘉道：“別人在曹公面前公子太多，公子是辯解，事情是難以清。公子坦然應(yīng)對，那些暗地中傷的人反倒沒有太多的機(jī)會下手。”
看著郭嘉，曹鑠微微一笑：“我明白了，明天一早我就返回壽春。”
“恐怕公子去不了壽春。”郭嘉道：“曹公讓你去打青州，你跑壽春做什么？”
“青州已經(jīng)有徐元直和司馬仲達(dá)在打。”曹鑠道：“我回壽春當(dāng)然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無論什么事情都往后壓一壓。”郭嘉道：“先把曹公吩咐的事情辦妥再。”
“沒想到這次來鄴城，居然會比以往每次回許都復(fù)雜的多。”曹鑠咧嘴一笑：“幸好你是我的大舅子，否則我在曹家吃了大虧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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