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是帶來了曹操的命令。
曹鑠也來不及返回壽春，只得請他先進海西城。
如果是以往的海西縣令，曹鑠來了頂多只是置辦一些海鮮給他。
新上任的海西縣令卻是把酒宴安置的十分豐盛。
坐在酒席上，曹鑠壓低聲音對一旁的沮授道：“這個海西縣令不如我調走的那個。”
“公子把海西縣令調走，不知多少百姓哭著夾道相送。”沮授道：“他在這里可是得到不少民心。”
“當官多為民做主，老百姓當然擁戴他。”曹鑠道：“新來的縣令還得多向他學一學。”
“新來的縣令倒是也不差。”沮授道：“許多事情也是能很快解決。”
“那是我們這里當官的風氣還行。”曹鑠道：“浩然正氣做為主流，當然不會有幾個人敢搞歪門邪道。一旦有人把邪風拉了起來，再想挽救可就難了。”
“自從公子掌控各地，法度搞的好，所以才會正氣凌然。”沮授拱手道。
倆人話的時候，荀彧就在一旁聽著。
他向曹鑠問道：“公子在各地只是依照法度做出決斷？”
“那是當然。”曹鑠道：“我還讓人編撰法典，等到編撰完成，以后所有的事情就都按照法典來辦。”
“只是遵循法度，卻絲毫不加以德治，恐怕也是不行。”荀彧道。
“德治？”曹鑠很是蔑視的撇嘴一笑：“無法無天哪里還會有品行德行？道德從來都要用法度來約束的，只有那些內心骯臟，想著怎樣從老百姓手中奪取好處的人，才會整天宣揚德治。因為德治懲治不了他們，能給他們更多的空子可鉆。”
曹鑠這番話，把荀彧的陷入了沉思。
端起酒杯，曹鑠又對荀彧道：“荀公遠道而來，我也是才下了海船，我們不談這些，只飲酒，怎樣？”
“要緊的事還是得談。”和曹鑠飲了一個，荀彧問道：“敢問公子打算什么時候出兵并州？”
“我還得去北方一趟。”曹鑠面露為難的道：“北方也有許多事情沒有完備，討伐并州最好還是讓子桓去。”
“二公子如今不在許都。”荀彧道：“不曹公首先想到的就是公子，即便他考慮到了二公子，也沒法子令他討伐并州。”
“子桓又跑哪里去了？”曹鑠笑著道：“并州高干并不是很強，討伐他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這樣的功勞子桓居然不要，實在是太可惜了些。”
“當初長公子不是應該討伐漢中？”荀彧道：“二公子是帶兵去了漢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曹鑠還是假裝吃驚的問道：“子桓去了漢中？”
“正是。”荀彧反問道：“難道長公子毫不知情？”
“我在夷州，怎么可能知道這些。”曹鑠道：“如此還真是可惜了。”
“討伐漢中和討伐并州是一樣的功勞，也沒什么可惜。”荀彧道：“倘若二公子成功奪下漢中，當然也是大功一件。”
“荀公的是。”曹鑠嘆了一聲道：“只可惜，這場功勞恐怕子桓是拿不到了。”
詫異的看著曹鑠，荀彧問道：“公子怎么知道他拿不到？”
“很簡單。”曹鑠道：“漢中與益州毗鄰，那里地形復雜。張魯麾下對地形十分熟悉，而子桓先前應該根沒做任何準備。要知道，每次去不熟悉的地方，增加一點了解，總是要死許多的人。子桓帶去的兵馬應該是他新近招募，帶的是新兵，去的是新地方，而他的對手卻是強大的張魯，他怎么可能凱旋而歸？”
荀彧愕然，他向曹鑠問道：“既然公子看出這些，為什么不早？”
曹鑠一臉無辜的道：“這件事我都不知情，我倒是想，關鍵是我不在壽春，而是在夷州。完不知道中原發生了什么，讓我跟誰去？”
曹鑠這么一問，荀彧才發覺他錯了話。
抱拳向曹鑠拱了拱，荀彧道：“返回鄴城之后，我會把公子的話轉達給曹公，要不要二公子撤兵，就看曹公如何抉擇了。”
“大軍已經出發，父親再如何抉擇又能怎樣？”曹鑠道：“罷了，想必此時子桓已經嘗試到了失敗的滋味，用不多久他應該就會返回。荀公不和父親還好，一旦和父親了，萬一父親問起來，荀公怎么應對？”
“有什么不好應對？”荀彧問道。
“不好應對的太多了。”曹鑠道：“父親要是問，既然你看出了這些，當初為什么不，不知荀公如何回答？”
“我就是長公子提醒，我才想到。”荀彧道：“這樣回答，好像并沒有什么毛病。”
“確實沒什么毛病。”曹鑠道：“可荀公這么回答，父親心中必定不會十分爽快。讓荀公來向我傳令，荀公卻和我這些，豈不是不合時宜？”
荀彧愕然看著曹鑠：“難不成就眼睜睜看著二公子兵敗？”
“子桓出發應該有不短的日子。”曹鑠道：“他急于立功，進入漢中必定和張魯不加以談判就發起進攻。而張魯坐鎮漢中多年，如今我們曹家保著當今陛下，以張魯的性情對曹家敵意應該不深。倘若和談，他或許會答應投效。反倒是向他用兵，只能逼著他不得不起兵反抗。如此推算，我們坐在這里飲宴的時候，子桓已經和張魯打了起來。仗已經開始打了，再派人前去阻止，恐怕也是晚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期盼子桓不要敗的太難看，將來去人服張魯只不過是多些麻煩罷了。”
“沒想到公子居然已經盤算到了這些。”荀彧道：“我們這些在曹公身邊的幕僚實在是慚愧，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得明白。”
“不是我看穿這些，只是我比較喜歡研究各地豪雄罷了。”曹鑠微微一笑，對荀彧道：“荀公也不用多想，今天擺宴，我們只為飲酒，其他等到酒宴之后再。”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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