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客人在，馮一鳴推開馮母，收拾餐桌去廚房洗碗，讓馮母陪著陸菲在客廳聊天，張長河和馮偉安進里面臥室談事，張淼看沒人管她，也跑到廚房來搗亂，拉著馮一鳴低聲：“等下我爸爸問起來，你就是你送我的，記住沒？”

    馮一鳴憐憫的看著這丫頭，張淼在飯桌上明顯沒聽懂自己和張長河打的啞謎，邊洗碗邊敷衍道：“好，如果你爸爸問，我就這么。”看著張淼一副勝利姿態走出廚房，馮一鳴在心里補充一句，問題就是你爸爸不會這么問。

    “黃鞍現在打的什么主意，我們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后天就是周五了，你怎么想？”

    馮偉安沉思片刻，有些猶豫，：“黃鞍是地人，手段狠辣，而且往往抓住對手的弱點下手，和他搭班子的幾個人基都沒幾個能得善終的，趙鑫書記被調走還算是好的了。不過，你也知道我，向來不惹事，也沒經濟上的問題，黃鞍從哪方面下手還真想不出來。”

    張長河看了眼馮偉安，知道自己這位老同學性情溫和，雖然身處政壇，但是勾心斗角的事情不大摻和，對陰暗方面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多，低聲：“無風起浪，空穴來風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出現這種情況，黃鞍以這個理由緊急調人也是得過去的。即使后面查清楚了，但是位置也被他占了。”

    “倒是有這個可能。”馮偉安按捺不住，點了根煙，：“我當年在黃鞍手下面掛職，他升任區委書記的時候，競爭對手突然收到大量舉報信，當時市委政法委書記派了調查組下區縣，結果黃鞍勝出，那個對手后面被平調到隔壁新閘市了。”

    “舉報信……”張長河在心里琢磨了下，：“好些年前了吧？現在誰升職前收不到幾封舉報信，那都是奇事了。”

    馮偉安笑笑點頭，“這倒是，舉報信這玩意現在大家也就是看個笑話，沒人當真。”

    張長河看著馮偉安嘴上叼的那根煙，有些手癢癢，笑著：“在這抽煙也不怕弟妹回頭找你麻煩？”

    馮偉安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凡是家里來客人，特別是你和葉懷安，抽了也沒關系，回頭推到你們身上不就完了嘛。”

    “哈哈……”張長河哭笑不得的指指馮偉安，“那你子也不怕弟妹進來看到？”

    馮偉安笑著：“不會的，真要進來她也要先敲門，來得及。”

    馮偉安話音剛落，臥室門突然被推開了，馮偉安條件發射的把煙直接塞進茶杯，擺出舉起茶杯要喝茶的架勢，臉上堆上笑容看向門口。

    “張伯伯，爸，我切了點蘋果過來，味道不錯，你們嘗嘗？”馮一鳴邊邊偷笑著關上門。

    馮偉安看看對面苦苦忍笑的張長河，再看看一副乖巧樣子的兒子，握緊了拳頭。

    “哎呦，一股煙味呢？”馮一鳴還不知死活的撩撥著，“爸，要不我給你換杯茶？”

    張長河伸手拿了片蘋果放進嘴嘗嘗味，用腳踢踢對面黑著臉的馮偉安，笑著：“別板著臉了，這才叫父子嘛。不像我，回了首都進了家門，跟老爺子談心那比跟領導談話還累。”

    看看還不話的馮偉安，張長河沖馮一鳴努努嘴，“你子開玩笑也不分場合，還不去道歉。”

    馮一鳴淡定的打開書桌抽屜，熟練的從拐角處拿出煙盒、打火機，抽出根煙殷勤的給馮偉安敬上，打著火，看著馮偉安瞥向門口的眼神，平靜的：“放心，我鎖上門了。”

    張長河實在忍不住，大笑拍著馮一鳴的肩膀，搶過煙盒也抽了根，“來，一鳴也來根，上次就聽老丁過了。”

    馮偉安苦笑著看著張長河，：“前段時間這子被他媽逮著了，被批斗了好一段時間。”

    馮一鳴熟練的點著煙，猛吸了口才接口：“所以今天才溜進來抽根嘛。”

    “老馮啊，你就是太正經了，有的事情要靈活點嘛。”張長河抽煙也明顯是個老手，估計平時沒少挨陸菲的嘮叨。

    “我爸是君子嘛。”

    聽著兒子和張長河瞎扯淡，馮偉安一根煙抽完起身去換杯茶，臨走還指指兒子：“你就一根，少抽點，被你媽逮著別再賴到我身上。”

    “你爸爸是君子，你是什么？”

    馮一鳴笑嘻嘻的看著張長河，伸手把大拇指和食指輕輕搓了搓，“我是人。”君子喻于義，人喻于利，馮一鳴的意思很明顯，大哥，你得給錢啊。

    張長河笑笑沒話，張家又不缺這點錢，關鍵是得想辦法讓女兒把字帖交出來，年底的壽宴多少人都在關注著，在一定程度上對家族資源的傾斜度是有影響的，能在壽宴上博個頭彩，對張長河意義不，但是話都盡了，女兒就是不肯，還得讓這子想個轍。

    這時候馮偉安端著茶杯走回來，話都懶得，看著兒子指指門口，意思很明顯，你子趕緊給我滾出去，我們還有正事要談。

    馮一鳴乖巧的起身，走到一半回頭問：“爸，張淼爺爺的壽宴在年底，我聽張淼了好幾次了，準備什么禮物啊，要不我來準備？”馮一鳴邊邊瞄瞄張長河，這老狐貍還一副不動聲色的架勢。

    張長河瞪了這子一眼，我又沒不掏錢，急什么！

    馮偉安指指門口，“趕緊出去，你淘到什么好東西回頭再和我。”

    馮一鳴一攤手，笑著出了門。

    “也是我不好，以前喜歡古玩什么的，買了不少這方面的書，這子也看了不少，算是自學的。”馮偉安指指書桌上那塊古玉：“這塊玉就是他淘來的，后來我還去攤上打聽了，才花了幾十塊錢。”

    張長河心底都在吐槽，自學能自學成這樣！舊書攤上淘到金農的漆書字帖，路邊攤上能淘到于右任的標準草書字帖，想想剛才馮一鳴要替馮偉安準備壽宴禮物的話，臉皮抽抽，勉強笑著：“不錯，這子有孝心，不像我這女兒，要她點東西比上天摘月亮還難。”

    馮一鳴沒理會不停朝自己使眼色的張淼，剛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就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都快7點半了，又不是節假日，也不是周末，誰這時候上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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