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氣急敗壞的張新年送走,馮一鳴才慢悠悠的回家,剛到家門口,就聽見里面吵吵鬧鬧的,張淼尖利的喊聲不絕于耳。
“我不管,反正我不回燕京!”
張淼高考第二天上午,數學考的一塌糊涂,后面好幾道題目都沒來得及做,連帶下午的英語考試也發揮的很一般,估分下來,也就將將過重點線,比起平時的成績差了一大截。
其實世家子弟中,像張淼這種實打實參加高考,以成績高低決定去哪所大學的非常少,雖然高校錄取審核嚴格,但國內畢竟是人情社會,能動手腳的地方實在太多。
馮一鳴悄悄探頭看了眼,客廳里馮母、葉母和陸菲輪番上陣,勸張淼報考燕京的大學,到時候能操作的余地就大多了,可張淼死死咬著不肯回燕京。
邊上的葉子姿倒是明白閨蜜的心思,一來她們倆好,最好考到同一所大學,二來馮一鳴早早就定下來去魔都,即使不去魔都,也絕不會去燕京。
馮一鳴才懶得管這種閑事,看沒人注意到他進來,干脆一轉身出了門,打了個電話給彭時年。
這次被人陰了,別人看馮一鳴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哪知道他心里的怒火,整整三年,自己在天韻科技、中博幾項產業上投入大量時間、精力,但始終沒有放棄學業,不外乎是想給要面子的老媽掙個大臉,現在好了,老媽一出門,同事們湊上來都是一副同情、惋惜的表情……
再了,不管幕后黑手是針對老爸還是針對自己,馮一鳴心里都清楚,對手針對的是馮家,如果沒有什么反擊手段,那幫仇家估計都會躍躍欲試。
“老彭,查的怎么樣了?”
“范大福現在還被扣在派出所,我透了話給梁業,試探了下,梁業誘供之下,范大福也沒漏出破綻,可能……”
馮一鳴用力踹了腳墻壁,尼瑪有動機、有人脈的不外乎那幾個人,萬地產如今在青萍市地產業獨占鰲頭,光這個月就兼并了兩家地產公司,惹人眼紅,難道真不是范大福,不是秦家人搗的鬼?
馮一鳴帳然若失的掛斷電話,在心里琢磨,難道自己思考的方向有錯誤?
***
“二叔,我的都口干舌燥了,你倒是話啊。”于飛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于勝久點了根煙,猛抽了幾口,面孔在煙霧中若隱若現,低聲問:“你們倆昨晚去馮一鳴家,葉懷安在不在?”
“在啊。”周沖和于飛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葉懷安早年在市一中,但是沒帶過課,一直搞行政工作,后來被調到市政府踏上仕途,但是市一中他們這年齡段的教工子弟對葉懷安印象都很深。
周沖補充:“還有個黑臉的,瘦瘦的,好像是張淼的父親……”
“市委張書記啊。”于勝久輕嘆一聲,良久才摸摸腦袋,:“市里‘倆安’,加上張書記的默許,難怪昨晚鬧騰得那么厲害……”
“……”周沖和于飛都不明所以。
于勝久笑著:“你們以為馮一鳴是那么好欺負的?昨晚市里但凡是有點嫌疑的都被過了一遍,現在還有幾個被扣在派出所里沒出來呢!真是大手筆……”
“但今天老馮還,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誰……”
“剛才聽你們詳細了遍,我估摸著也難找。”于勝久嘖嘖贊嘆,“馮家這幾年真是坐上升天火箭了,直往上竄,但仇家也多的是,還真不太好找呢。”
周沖殷勤的給于勝久添上熱水,諂笑:“老早就聽于飛,二叔神目如電、心細如發,不然也不會破了當年的大案。”
于勝久當年退伍直接進了刑警大隊,憑借在九十年代中期一次大案中的出色表現,才被提拔坐上派出所長的位置,這事兒于飛老爸在市一中里宣傳了好久,連周沖都知道這回事。
于飛也湊上來,:“上個月二叔不還,現在刑警大隊那幫新瓜蛋子毛都不會,盡在那瞎折騰,要不這次二叔您出出手?”
“扯淡,有人報案嗎?馮一鳴也就被耽擱了高考而已,又沒真的被綁架,市局、派出所都是暗地里在查,這事兒擺不到明面上。”于勝久從侄兒進門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們在打什么主意了,他興致勃勃的問:“這算是公器私用吧?馮一鳴那家伙給錢嗎?”
“我給還不行!”于飛不耐煩的扯著于勝久出門,低聲:“當年開在市南路的吧,我還有一成股呢,大不了孝敬二叔了!”
“別拽,我去還不行。”于勝久聽了這話一愣,低聲問:“那吧早就賣掉了,你拿到錢了?”
“沒啊。”于飛也是個肚子里彎彎繞繞的主,一聽就知道二叔在想什么,嘆氣道:“老馮早就過了,真要用錢,直接給李語打個招呼,就能拿到手。”
“這樣啊……”于勝久換了身便裝,看著侄兒和周沖亟不可待的表情,眨眨眼:“你們倆是打定主意跟著馮一鳴了?”
“我們信得過老馮,老馮也信得過我們。”周沖想了想又:“關鍵是老馮現在玩的這么大,我和于飛到底能充當什么角色,這很難。”
馮一鳴在市里名聲不,不管是幾次和王勇強大打出手,還是把向銳鋒的侄兒敲斷腿,都鬧的沸沸揚揚,但真正的馮一鳴卻悄悄隱藏在那張囂張跋扈的面孔之下,市里除了個別人,幾乎無人知曉,而于勝久通過于飛,卻知道的很詳細。
在于勝久的心目中,這是個少年老成、手段狠辣、目光精準,而且極有商業頭腦的人物,馮一鳴將周沖、于飛拉攏到身邊,絕不會只是因為他們是自己的發。
于勝久用嶄新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兩個毛頭子,或許他們有著自己看不到,而馮一鳴看得到的才華?
“你們看,這件事突破口在哪兒?”
周沖毫不猶豫的:“因為這事兒不能擺到明面上,所以老馮將突破口放在對仇家的試探上,看能不能找出端倪。但是老馮忽略了一個關鍵角色。”
“梁輝銘。”于飛接著:“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個人只是被人當槍使,不可能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不然第二天估分他也不會來學校,被我們揍一頓。”
“但梁輝銘身上是不是可以找得到一些細節,來判斷對方的來歷呢?我相信,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當然,我和于飛沒這能耐,所以才會請二叔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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