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晶晶早就提醒過,山區(qū)的路很難走,很難走,但交通狀況之差還是出乎馮一鳴意料之外,下了省級公路,在坑坑洼洼的黃土路上顛簸了好久,下了車換型農(nóng)用三輪車又上了條碎石子路,直到下午兩點多終于到了“目的地”
“一片荒野,都沒人煙啊。”馮一鳴按按發(fā)麻的屁股,問找來的導(dǎo)游,“別告訴我還得步行!”
導(dǎo)游也很無奈,平時接待的都是去風(fēng)景區(qū)的游客,也很少遭這種罪,“的確,兩座山……”
馮一鳴咧著嘴吸了口涼氣,轉(zhuǎn)頭看著雖然疲憊,但頗為興奮的張晶晶,低聲:“我倒是無所謂,就怕你吃不消。”
張晶晶的回應(yīng)是……直接從車上跳下來,拎著包就開始爬山,馮一鳴趕緊上前搶過包,埋怨道:“基金會的事以后都交給你,我只管給錢,總行了吧?”
“不親身過來看看,誰知道錢花到哪兒去了?”張晶晶昨晚還特意去買了雙輕便的運動鞋,步伐輕快,“這個村子的學(xué)是我在燕京的學(xué)定點援助對象,連教室、教材、辦公用品都是學(xué)校、老師學(xué)生們捐助的。”
翻過第一座山,遠遠看見前面山谷里若隱若現(xiàn)的村落,馮一鳴從包里拿了幾塊巧克力分給眾人,問:“交通如此閉塞,為什么不遷移到外面?”
導(dǎo)游嘆了口氣,:“的確不少村落遷移到交通便利的地方,但是后果都不太理想,撥的安置款最后總是拿不,而且遷移出來之后,大部分村民都沒有生存技能,生活無落。”
“但一代代生活在半封閉的村落里,總要為后代子孫考慮吧?”柳婕不解問。
“所以即使再窮,相近的幾個村落總會有個學(xué),就算是半天讀書、半天農(nóng)活,只要有可能,很少有孩子徹底棄學(xué)。”導(dǎo)游低聲:“但是最后連學(xué)都沒讀完的,還是有很多,畢竟太窮了……”
看起來近在眼前,但還是走了大半個時,一行人才進了村子,村口老槐樹下,幾個光著膀子的青年正好奇的打量著,一個人大聲吆喝,“找哪家的?”
最普通的川話馮一鳴都聽不懂,更別提這土的掉渣的俚語了,導(dǎo)游走過解釋了幾句,對面青年臉色好看多了,熱情的嚷了幾句,在前頭帶路,往村辦學(xué)走去。
“好像今天也有捐錢捐物的人過來……”導(dǎo)游低聲:“好像是燕京人。”
沿著村里的土路走了十多分鐘,馮一鳴遠遠看見幾座鶴立雞群的屋子,看起來像模像樣,和村落里那些顯得極為破敗的屋子迥異,周圍用亂七八糟的石塊壘起的一道低低的圍墻,幾個光著屁股的孩從圍墻中的缺口正不停向里張望,聽到后面腳步聲才捂著下身一溜煙的跑開。
窮到這地步了?連褲子都穿不起?馮一鳴真心被震住了,前世他也曾經(jīng)在某個論壇參加過對西南山區(qū)學(xué)的捐贈活動,但也沒見到過這么慘的……
“張晶晶?”
剛推開形同虛設(shè)的大門,走進學(xué),一個尖利而驚喜的聲音傳來,“真的是張晶晶!”
一個打扮時髦、卻因為爬山顯得極為狼狽的女孩快步走來,不停招手,“晶晶,你怎么來了?”
異地重逢燕京故友,張晶晶也頗為驚喜,笑著:“蘇煙,當(dāng)年咱們不是夏令營一起來這兒的嘛,后來我轉(zhuǎn)學(xué)去了青萍,但捐贈一直沒停,高考結(jié)束,我就過來看看。”
在燕京長大的孩子,向來看人的眼光都不差,更別提蘇煙也是出身大院,瞥了眼張晶晶身后眾人,詭笑著低聲問:“后面?zhèn)高的那個,是你男朋友?嗨,還真是啊!沒想到你這種乖乖女也會早戀!”
張晶晶嗔怒推了把蘇煙,“你們來了多少人?趕緊帶我進去。”
“瞞得夠緊的,上次你回燕京都沒聽你提起呢!看起來挺帥氣的……”蘇煙繼續(xù)調(diào)笑幾句,才:“這次正好我回母校,梁老師和我,還有我家里過來兩個,一共就四個人,帶了些教材、文具什么的,走吧,人都在教室里。”
剛走進教室,馮一鳴被一只隱蔽的手一拉,腳步一緩,還沒反應(yīng)過來,剛才還遠在十幾步之外的宋鐮和柳婕已經(jīng)擋在身前,微微屈身,緊緊盯著對面同樣警惕的兩個青年。
“怎么了?周哥?”蘇煙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頭古怪的看了眼馮一鳴,看起來普普通通,除了有白臉的潛質(zhì)外,沒什么特別的地方,身邊居然有兩個身手不錯的保鏢。
蘇煙一眼就看出,雖然那對男女將馮一鳴、張晶晶都擋在身后,但明顯將馮一鳴當(dāng)做重點保護對象,看來這兩個保鏢還不是張家派出來的,那男孩什么來頭……
“誤會,柳姐,這是蘇煙,我學(xué)同學(xué),也是我去青萍之后,在燕京僅有幾個保持聯(lián)系的朋友。”張晶晶走到中間,無奈笑笑,:“蘇煙,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蘇煙低聲問:“你男朋友什么來頭?不是燕京人吧?”
張晶晶搖搖頭,正式把馮一鳴介紹了下,蘇煙伸出軟若無骨的手輕輕握了握,眼神里帶著幾絲探究。
“也是部隊出來的。”宋鐮低聲提醒了句。
馮一鳴好似沒聽到一樣,笑吟吟看著教室里看到教材、文具,而驚喜雀躍歡呼的孩子,一位眼鏡片厚如酒瓶底的中年老師熱情走過來,大力握著馮一鳴的手,使勁抖了抖,“早就想問了,每年兩次,從青萍寄過來的各種教材、文具、課外閱讀材料,甚至還有兩臺收音機,謝謝,謝謝!”
馮一鳴這次完用不上修煉已久的演技,臉紅的縮回手,尷尬笑笑,沖邊上張晶晶努努嘴,:“不是我,是她。”
“李老師,您應(yīng)該不認識我了。”張晶晶:“六年前,我在燕京讀學(xué),夏令營來過。”
“原來如此,難怪了……”李老師撓撓頭,“真不知道怎么謝你……”
“每次寄來的東西不多,恐怕也沒幫上多少忙。”張晶晶轉(zhuǎn)頭對馮一鳴:“李老師原來是燕京學(xué)的老師,十多年前來山區(qū)支教,之后一直沒回去……”
李老師哈哈一笑,“我孤家寡人一個,有什么要緊的,活的開心,過的踏實,比什么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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