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江河飛機場。

    “你簽證和其他手續都辦了我都不知道……”馮一鳴看著張晶晶辦完登記手續，實在忍不住低聲牢騷道：“如果沒有你媽媽那件事……”

    “沒有那件事，我也準備出國留學。”張晶晶接著下去，“她只是讓我的離開變得更加理所應當，也更加難堪。”

    馮一鳴默然無語，陸鈺的所作所為在兩人之間劃下了一道鴻溝，雖然馮一鳴依舊不愿放手，但也不得不接受暫時的分離，如今就算馮一鳴想挽留，張晶晶也不肯回頭。

    “葉子在你身邊擔任助理用不著我費心，但是張淼……”張晶晶低聲：“我已經跟蜀都李老打過招呼了，由張淼接手那部分慈善基金的管理，你不想讓她早早進入天辰交流會，總得安排個適合的位置。”

    “另外……”張晶晶轉頭看向不遠處推著行李箱的柳婕，“柳婕和宋鐮結婚都三年了，經常因為我們兩地分居，過年過節都沒休息，等我那邊安頓好，我準備把柳婕打發回來，他們倆該要個孩子了。”

    “你還有心情關心他們，我還準備明年要孩子呢！”馮一鳴哼了聲，才點頭答應，“我過，別想著躲開，柳婕回來之前，我會安排人過去，另外任宏遠的老婆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住處如果合適就買下來，我前年給你辦的卡還在吧？”

    張晶晶遲疑了下，“還在，但是……”

    “就當是房地產投資了，再了你以為我放心你一個人在那邊，少不了我多跑幾趟。”

    張晶晶臉上浮現出復雜的神色，低著頭想了會兒，突然抬頭問：“你和吳雪梅之間……”

    “我和吳雪梅？”

    在陸鈺折騰的這件破事中，最讓他費解的就是這件事，在之前的一年里，馮一鳴不止一兩次發現張晶晶對吳雪梅的抵觸情緒，她甚至都不抵觸葉子姿和張淼，唯獨對吳雪梅極為警惕，到現在馮一鳴都沒想明白。

    “我和吳雪梅之間清清白白，絕無半點感情糾紛。”馮一鳴鄭重其事的完，突然問：“難道岳母大人只查了吳雪梅一個人？”

    疑惑在張晶晶的腦海中迅速擴大，到如今這種情形，如果一鳴和吳雪梅之間真的有什么，沒必要再隱瞞下去了，難道是自己多心……

    廣播突然響了起來，邊上的柳婕推著行李箱走過來，提醒要馬上登機了。

    張晶晶不再想那些令人頭痛的謎團，灑然笑道：“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好處的，這次她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至少以后不會再偷看女兒的日記了。”

    ……

    推開門，甩甩腳將鞋踢飛，光著腳丫子走進臥室，馮一鳴盯著那似乎還留有余香的被窩發了會兒愣，又回到客廳，茫然的撲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前方沒有半點光明，馮一鳴慌忙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了照，仔細看看只能勉強看見腳下是一條道，坑坑洼洼起伏不定。

    似乎感覺到什么，馮一鳴回頭看看，努力將手機向后探去，隱隱可見兩人的背影，細細觀察才發現是父母，張口想叫卻發不出聲來。

    背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馮一鳴愣了半響低頭看看手機屏幕，這是自己買了不久的那款華為榮耀1，打開微信微博企鵝號，再刷刷朋友圈，一片空白。

    感覺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低頭沉思片刻，抬腳跺跺地面，馮一鳴沿著道向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道漸漸變成大道，頭頂上也朦朦朧朧出現一些亮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路兩邊有花鳥樹木，再往前走，天已大亮，路上依舊不見人，而路兩邊的風景來多，甚至有美人歌舞，引人頓足。

    馮一鳴停下腳步看了看，似乎是一出舞臺劇，演的是《神雕俠侶》，扮演者有點像自己的夢中情人李若浵。

    突然感覺到身后有股冷意，馮一鳴慌忙回頭，張晶晶正俏生生的站在那看著自己，手中拿著薄薄的書，是那《菜根譚》。

    馮一鳴想解釋些什么，卻發現自己還是無法話，干脆笑著拉著張晶晶的手一起上路。

    再走了片刻，聽到身后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馮一鳴回頭一看，周沖、于飛和葉子姿、張淼趕了上來，身后還有些熟悉的面孔，魏軍、李語、康威季、梁刑、黃永江、任宏遠、聶維……

    馮一鳴雖然不出話，卻滿心歡喜，大力招了招手，轉身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走，腳下的路來寬，雖是上坡，卻猶如順風行舟、騎車下山，如履平地令人心生快意。

    走了好一會兒，突然路邊有人招招手，身邊的張晶晶腳步一緩，轉頭看去，努力掙脫馮一鳴的手，向路邊走去。

    馮一鳴登時大急，一手拽著張晶晶，一手指著路邊做事恐嚇，但張晶晶似乎力氣不，緩緩掙脫開堅持向路邊挪動，馮一鳴猛地撲上去，想一腳踹過去，卻被張晶晶攔下。

    看著張晶晶離去的背影，馮一鳴這時候細細一看，才發現寬闊的大路邊有條道，張晶晶跟著來人從道離開，不遠處的女孩轉身指指大路的前方，示意馮一鳴繼續走下去。

    茫然四顧了好久，馮一鳴轉頭看著身后面露希翼、向前邁了半步的葉子姿和張淼，想些什么，但是等想好了才發現自己還是無法話。

    這時候張淼突然蹦過來，笑嘻嘻的：“這次輪到我了吧！”

    你不守規矩，不是不能話嗎？！

    “唔……唔呼呼呼……”馮一鳴猛然醒轉，發現自己還在客廳的沙發上，外面天色已黑，客廳里也頗為陰暗，只開了兩三盞角落處的燈，葉子姿坐在邊上正在削蘋果，張淼正嘮嘮叨叨的拿著毛巾毯走過來。

    “哎，你醒了。”張淼松了口氣，“給你打了無數個電話都不接，我和葉子下班匆匆趕過來。”

    “哦……”馮一鳴胡亂答應著，避開張淼古怪的眼神，隨口問：“有什么事？”

    “公司沒什么事情，簽證大概在月末能辦下來，其他事也已經安排下去了，隨行的人員名單魏總發到你郵箱，有空的話你批一下回復。”葉子姿心翼翼的：“其他的事……”

    馮一鳴慘然一笑，“你們都知道了？”

    “昨天晶晶姐就下了決心，今天早上給我、張淼發了短信。”葉子姿將削好的蘋果遞過來，“一鳴哥……”

    馮一鳴沒話，用力搓了搓臉，走進臥室打開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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