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大樓一共十層樓，天辰投資占據了最上面的兩層樓，在去年上半年展雄集團搬遷離開之后，劉娟專門找了設計師重新規劃設計，其中最耗心思的就是那個大會議室，但是完工后，去年下半年馮一鳴開始在天辰投資上班，很快就讓方涵重新設計了一套。
偌大的會議室內壓根就沒有會議桌，也沒有什么多媒體放射設備，只有歪歪斜斜的十多個沙發，四周擺放著十多盆各式各樣的花卉綠植，臨窗是落地玻璃，外面還有探照燈，走到窗前還能看見漫天飛舞的雪花。
“來是勉強充當陽光房的，現在好了，能當做風景房了。”馮一鳴嘀咕了幾句，隨便挑了個沙發坐下，沖著角落處的朱涵招招手。
雖然時間還沒到點，但大部分人都已經到齊了，圍攏成一個個圈子，就連于飛和周沖都頗受歡迎，只有朱涵孑然一身坐在角落處無人理睬。
正在感嘆世態炎涼的朱涵突然聽到招呼聲，一個激靈抬起頭，起身快走幾步附低身子。
“坐唄。”馮一鳴斜斜依在沙發上，似乎沒發現其他人驚詫的眼神，笑道：“想好了沒有？”
朱涵苦笑道：“早就想通了。”
“答非所問，雞同鴨講……”馮一鳴翻了個白眼，“我是問你，以后的事兒想好了沒有？”
“呃，這個……”朱涵作勢擦了把汗，笑道：“我除了建筑這行其他的又不懂……”
“不懂有什么關系？就算是在萬地產，難道你還要自個兒去砌磚？都是管人嘛。”馮一鳴瞥見魏軍和任宏遠已經進屋了，低聲：“質檢部那邊倒是想要人，你自己想想，其實你今年剛滿四十歲呢，重新創業也來得及。”
朱涵眼中頗有掙扎之色，點點頭：“我再想想。”
……
十多個沙發擺放雖然歪歪斜斜，但還是有規律的，總體來看是圍著中間那個沙發進行擺放的，馮一鳴沖著里面努努嘴，“今兒主持會議的是誰？”
“呃……是我。”魏軍有點為難，“這有點像在山景城和Ggle高層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但是……”
“費什么話。”馮一鳴輕輕推了一把，笑道：“作為展雄集團的CEO，就得有當仁不讓的膽魄。”
“胡八道。”魏軍遲疑著將中間沙發的位置移了移才坐下來。
現在沒了會議桌，馮一鳴又沒有坐在最中間，大家也沒了排資論輩的由頭，只好各自隨便挑了個沙發坐下來。
“耳朵不好的坐里面，任老師往里面……哎，聶維你有點氣度行不行，陳靚坐進來，女士優先嘛。”馮一鳴隨意笑罵幾句，場面折騰了好幾分鐘才算安穩下來。
沒了會議桌，魏軍只能將文件夾放在翹起的腿上，“今天是6年度第一季度的天辰交流會，關于展雄集團的6年度預期計劃，不在這做討論，這次是進行展雄集團的產業群劃分，以及和天辰投資之間產業遷移的話題。”
“會議開始之前，先要介紹一下，我身邊的這位是展雄集團經濟研究院長查建池，查老師同時也是江河大學工商管理學院長……”魏軍介紹道：“這次展雄集團內部組織結構的調整都是查老師起的頭，等下誰不滿意……冤有頭債有主啊！”
“別扯淡了！”馮一鳴嗤之以鼻，“大家都知道這次是升官發財，老魏你把氣氛搞得這么緊張干什么？還虧我專門讓人把會議室裝修成這樣。”
“氣氛緊張了？”魏軍轉頭四顧，攤手道：“好吧，緩解下大家緊張氣氛，哎，拿出來吧！的就是你，老董！”
董政語在眾人的偷笑聲中從包里取出一疊文件，按照上面的名字遞給每個人，擺擺手：“5年度雖然除了天韻科技、中博之外，依舊沒什么利潤，但一方面展雄集團的潛力得到了資市場的高度認可，另一方面馮少對諸位的工作非常滿意，所以今年天辰交流會的年終獎比去年有大幅度提升……”
“人家一翻開文件就能看到獎金數目，你扯那么多干什么？”馮一鳴不耐煩的打斷道：“還冒用我的名頭！”
董政語頗為委屈，“這不是馮少你簽字認可的嘛。”
“你這個財務總監把獎金分配計劃遞交上來，我能不簽字？”馮一鳴冷笑道：“我不簽字，在座的不知道幾個心里能不發牢騷！就算是于飛和周沖都不爽，對吧？”
坐在外排的于飛和周沖縮縮腦袋沒吭聲，他們如今還沒什么資格在交流會上發言，今兒就是純粹來領錢的。
“咳咳，我覺得人家老董得在情在理，還把名頭讓給你，人吶，得知足。”吳震老氣橫秋的：“再了，你私下賺的錢還少了，也沒見你帶著大家伙兒。”
“就是。”梁刑撇嘴道：“天辰投資現在手中的各家股份……隨隨便便套現就是大數字。”
馮一鳴氣急跺腳道：“那年投我還專門問你和魏軍，你們倆都不肯，后來被亞馬遜收購才后悔……”
“還有你吳震，華誼兄弟那邊你沒份額？天辰影視那邊你沒摻和！裝什么大尾巴狼！”馮一鳴瞪著董政語，“老董你也是個死心眼，完可以在獎金名單上加上我嘛，大不了少拿點錢，每次弄得……”
看著平日風輕云淡、萬事在握的馮一鳴如此氣急敗壞，眾人都抿嘴淺笑，大家都混跡職場，自然知道分寸，偶爾的打趣并不會造成雙方的隔膜，反而能夠拉近關系，再了，一年兩次調戲高高在上的馮少，對眾人來也算賞心悅目的趣談。
“好了，獎金的事兒到此為止。”魏軍揮手道：“下面先請查老師公布展雄集團組織結構的變化，以及各個事業群的負責人，有一點我要事先聲明，各個事業群的負責人組成戰略執行委員會，但這個委員會和天辰交流會并無直接關系，同時也不意味著董事局的正式成立。”
如任宏遠、查建池的眼光立即投向沉默的馮一鳴，他們都知道，如今展雄集團已經正式進入資市場，雖然因為沒有上市不需要對外界公布股權分布、財務狀況，但是受資市場的壓力，也受Ggle總裁施密特的要求，展雄集團將會在今年內成立董事局，現在的問題是馮一鳴會不會趁此機會走到臺前？或者還是將劉娟推出來，但那樣的話，劉娟的地位將會躍居魏軍、梁刑頭上，這是他們難以忍受的。
馮一鳴低垂眼簾沒吭聲，只靜靜側耳傾聽魏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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