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一口氣吃了四只柿子,可能是吃多了,沒過多久,何三就感到腹痛難忍,連忙去次間上廁所。X.更新最快
“婷婷姑娘啊,你替何三爺打幾副牌吧。我去看看何三爺。”昱霖向婷婷提議道。
婷婷呆呆地望著這位歐陽先生,心里撲騰撲騰直跳,她不明白為什么這個歐陽先生會如此從容不迫地出現(xiàn)在客堂間里,而且還跟何三談笑風(fēng)生,難道他把自己的話當(dāng)作是開玩笑嗎?也許這個歐陽先生還沒領(lǐng)教過何三的心狠手辣,還沒意識到刀已經(jīng)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婷婷為歐陽先生捏了一把汗。
“婷婷呀,儂就快坐下來好勒,儂輸忒再多鈔票也沒關(guān)系呃,輸忒呃鈔票都算在何三爺呃頭上。”杜太太邊看牌,邊打趣婷婷。
婷婷心神不寧地坐在牌桌前,目光卻始終沒離開陸昱霖。
“婷婷,輪到儂出牌了,儂還在看啥啦?“杜太太在一旁催促。
“哦,好額。“婷婷隨手出了一張牌。
“我胡了。“杜太太笑容滿面:”婷婷啊,儂哪能啦,嘎心神不寧啦?“
“沒啥,沒啥。來,阿拉繼續(xù)別相。“婷婷擠出一絲笑容。
昱霖走出客堂間,走進(jìn)次間。
“何三爺,你怎么樣,拉得厲害嗎?要不要去醫(yī)院?”昱霖言語里滿是關(guān)切。
“沒事體,我就是肚皮痛,拉完了就沒事體呃。”何三在里屋回應(yīng)。
“你這樣拉的話,要脫水的,我給你倒杯水來吧。”
“好呃,謝謝儂啊,歐陽先生。”
昱霖到客堂間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悄悄地把褲袋里的棕色瓶子拿出來,往里面倒了一些粉末,搖晃了一下杯子,粉末物質(zhì)馬上溶解了。
昱霖走到天井里,手里拿著茶杯,隔著玻璃窗望著次間里的何三。
何三解手之后,到天井里的水龍頭下洗了洗手。
“怎么樣,好些了嗎?”昱霖關(guān)心地上前詢問。
“拉完了,就舒服了。”
“何三爺,喝口水。”昱霖把杯子遞給何三。
何三接過杯子:“儂還勿要講,拉光后,真呃是嘴巴干。”何三咕咚咕咚喝光了杯中的茶水。
大家吃完晚飯后,各自回屋。
何三一把把婷婷推到次間里的床上。
“我問儂,上次叫儂幫我尋一個一米八左右,三十歲上下呃男人,儂到底幫我尋了伐?”
“我尋過呃,沒尋到。”婷婷倒在床上,心怦怦亂跳,兩眼驚恐地望著何三。
“儂撒謊,儂眼睛瞎忒啦,歐陽先生不就是阿拉要尋呃男人嗎?我看像,儂是不是想包庇伊?”何三咬牙切齒地望著婷婷。
“不是呃,歐陽先生不太回來呃。我沒看到過伊。”婷婷聲音顫抖著,手腳冰涼。
“還有迭個東廂房里呃姓沈呃,居然是軍統(tǒng)呃人,看來18號里狠角色蠻多呃么,看我何三哪能收作伊拉。”何三切齒怒目地著,臉上的傷疤一跳一跳的。
“三爺,儂想哪能啊?”婷婷知道每當(dāng)何三臉上的傷疤在不停跳躍,就是他想大開殺戒的時候,不禁為西廂房和東廂房里的兩個男人擔(dān)憂起來,尤其是西廂房里的歐陽先生。
“哪能?哼,格兩只活猻再結(jié)棍,也逃不過如來佛呃手掌心。不給伊拉一顏色看看,還不曉得我何三呃厲害,現(xiàn)在,儂幫我盯牢伊拉,我去打電話叫長腳幾個過來。讓伊拉來看看交,是不是伊拉要尋呃人。聽懂了伐?盯牢樓上呃東廂房跟西廂房里呃人。”
婷婷了頭。
何三剛要出門,又是一陣腹痛襲來,他能地彎下了腰。
“儂哪能啦,三爺?”婷婷連忙去攙扶何三。
“我肚皮痛,好像又要拉了。迭能,儂去公用電話亭給長腳打電話,我在此地盯牢伊拉。這是電話號頭。”何三隨手撕下月份牌上的一張日歷紙,在紙上寫下一串?dāng)?shù)字:“快去。”
婷婷接過紙條,朝門外走去。何三捂著肚子去里間解手。
婷婷在公用電話亭旁躊躇猶豫了十幾分鐘,手上捏著紙條,不知該怎么辦,她想了想,朝外面走去,消失在夜幕中……
東廂房的朱弘達(dá)也沒睡,他把消聲器裝在手槍上,然后插在腰間,他在等夜幕降臨,這樣,他就可以趁著夜色,溜進(jìn)樓下的次間里,殺掉何三,除掉這個漢奸。
夜色來濃,朱弘達(dá)悄悄沿著窗戶旁的水管爬下去,跳進(jìn)天井里,然后輕輕地?fù)荛_次間的房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jìn)去,不心碰到了地上的痰盂,發(fā)出刺耳的響聲,朱弘達(dá)吃了一驚,連忙蹲下,可是,屋子里面一片寂靜,這刺耳的響聲并未吵醒主人。
朱弘達(dá)繼續(xù)在黑暗中摸索,他走到床邊,想要朝床上開槍,可是,借著月光,他發(fā)現(xiàn)床上空無一人,朱弘達(dá)不禁疑惑起來。
朱弘達(dá)繼續(xù)在屋子里尋找獵物,他走進(jìn)里間,發(fā)現(xiàn)何三坐在馬桶上,腦袋耷拉著,朱弘達(dá)用手探了探何三的鼻息,已經(jīng)斷氣了。而婷婷卻了無蹤影。
“難道是婷婷把何三殺了?”朱弘達(dá)大惑不解。
朱弘達(dá)覺得蹊蹺,但何三死了,心腹大患已除,朱弘達(dá)心中的石頭落了地。他悄悄地走出次間,從原先的水管往上爬,爬進(jìn)了自家的東廂房。
所有這一切都被暗處的昱霖和淑嫻看個正著。
昱霖和淑嫻兩人走進(jìn)臥室,躺在床上。
“昱霖,你,何三是不是已經(jīng)被朱弘達(dá)干掉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何三應(yīng)該死在我的手里。”昱霖雙手抱在腦后,輕輕地道。
“你?你也對何三下手了?我怎么沒發(fā)覺?”淑嫻睜大眼睛,一臉狐疑地望著昱霖。
昱霖笑了笑:“兵貴神速,我來不及跟你商量就先下手為強了,否則你我可能都成為七十六號的階下囚了。”
“怎么回事?”淑嫻來不及理清頭緒,覺得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
“今天下午婷婷冒險來通風(fēng)報信,我一進(jìn)門,何三就認(rèn)出我就是把田家騏送出上海的那個共黨嫌犯,上回他們布下天羅地想要抓我,被我逃脫了,婷婷讓我快離開,要不是她,我還蒙在鼓里呢。現(xiàn)在細(xì)細(xì)想來,估計上次到李家姆媽家里搓麻將時,她就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是不破而已,婷婷這姑娘雖是個舞女,但她還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兩次救了我。”
“是啊,婷婷真是個不錯的女孩,前些日子警察來抓朱弘達(dá)時,我跟他假扮夫妻,想蒙混過關(guān),沒想到剛到弄堂口,碰到婷婷,她當(dāng)然知道我跟朱弘達(dá)不是夫妻,所以我就對她朱弘達(dá)是我的表哥,沒想到這話給來查戶口的警察聽到了,他還質(zhì)問我是怎么回事,幸虧婷婷及時幫我解圍,我跟朱弘達(dá)是親上加親才糊弄過去。”
“看來,婷婷完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
“是啊,我想她之所以不破,可能是想報恩吧,當(dāng)初我情急之下從何三手里把她救下,她對我們心存感恩,她對何三又恨又怕,但也只能依附這個惡魔,這也許就是婷婷的無奈之處吧。哎,我剛才看見婷婷出去了,這都過了快一個鐘頭了,怎么還沒見她回來?”
“是啊,她會不會趁此機(jī)會遠(yuǎn)走高飛了,如果這樣也好,何三一死,她總算是逃離苦海了。”
“哎,昱霖,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么對何三下手的?”淑嫻好奇地問道。
“你忘了,我買來的那一大袋柿子啦?”昱霖開始揭開謎底。
“柿子?柿子里有毒?怪不得你不讓我吃。”淑嫻想起來當(dāng)時她想要伸手去拿柿子,被昱霖示意不要吃。
“傻瓜,柿子里要是有毒,那杜太太和朱弘達(dá)不都吃了,薛太太,寶,我都吃了,我們不都沒事嗎?”
“那你……”淑嫻想不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上回在玉蓉那里吃了一只螃蟹,飯后,阿成買了柿子回來,我剛要吃,玉蓉攔住我,古方上寫了,螃蟹和柿子都是寒性的,一起吃的話,就會腹瀉,如果吃的人是寒性體質(zhì)的話,那更危險,我當(dāng)時不信,硬是吃了一只柿子,結(jié)果把我搞得上吐下瀉,在家歇了好幾天,你忘了這事啦?”
“記得,我問你吃什么吃壞肚子了,你還不肯,是受涼了,原來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不好意思跟我。”
“吃一塹,長一智,要不是那天的試驗,今天我怎么會想到這個法子,你想,何三吃了四只大閘蟹,再吃了四只柿子,這癥狀肯定是我的四倍,我不放心,又在他茶杯里加了磷化鋅。”
“磷化鋅?這是什么?”
“滅鼠藥里的主要成分,我讓何三雪上加霜,所以,我估計何三活不過今晚。”
“昱霖,你真的是太厲害了,竟然能夠殺人于無形。不過,何三要是出事了,警察會不會查到是被毒死的?”
“這我還不太肯定,何三一死,當(dāng)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像何三這樣有頭有臉的人物,一般不會進(jìn)行尸檢,就算是進(jìn)行尸檢,查出來的結(jié)果無非是螃蟹與柿子相克而產(chǎn)生的腹瀉脫水,內(nèi)臟衰竭致死。就算是查到我,我的最大過失就是給何三吃了幾只柿子而已,這有多大的罪過呢?”
“話雖然這么,不過我們還是心為妙,畢竟何三是七十六號的人,萬一長腳幾個來查,他一定會認(rèn)出我們的。”
昱霖聽淑嫻這么一,猛然警醒:“是呀,我怎么漏了這個關(guān)鍵了,讓我想想,長腳對你的印象更深,因為那天在醫(yī)院里面,你們倆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所以,淑嫻,你暫時去照相館躲幾天,然后你讓玉蓉過來。”
昱霖在淑嫻耳邊了幾句,淑嫻懷疑地望著昱霖:“這能行嗎?”
“只能先試試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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