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魯老頭把第一車的桌椅腿兒送過來,燕山就看著這些奇怪的東西,不明所以。rg
直到這兩天,其他的組裝零件也都送到,燕山似乎看出兒眉目。自己的兒子這是要做桌案。
只是這些桌案為啥這么高?跪坐在這樣的桌案之前吃飯,誰夠得著?難道這子是給自家祠堂祖宗做的供奉桌案?可怎么做了這么多。
燕山的腦袋里都是疑問,無奈,燕銘卻只管干活,讓燕三打著下手,他竟然自己動手開始組裝這些東西。
燕山的眼睛都要掉到地下了。
他的兒子,幾斤幾兩他自己最清楚。
如果他識字,做飯是一夜之間得道。要感謝祖宗。可燕山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祖宗的力量能夠強大到讓人一夜之間連木工活兒都會做。
其實燕山想多了。
燕銘只是按照自己的要求把東西畫出來,真正的零件兒都是木工按照尺寸標(biāo)準(zhǔn)做的。他不過是負責(zé)組裝一下。
從機械行業(yè)辭職之后就自己開輔導(dǎo)班,雖然很多理論知識都有些模糊,可這并不影響燕銘的動手能力。
在燕銘的吩咐下,燕三手忙腳亂的打下手。
在燕三的眼中,自家的公子簡直神了。那些看似雜亂的木頭、板面,在他的手底下,叮叮咣咣的,三下五除二就成了一個大方桌。
“這么大的桌案,是供奉用么?”燕三也好奇這東西的用途。
“供你個頭。”燕銘笑著鑿了燕三一個頭槌,繼續(xù)悶頭干活。
主仆兩個人整整在屋里忙活三天,才把送來的一張桌子,六把椅子組裝完成。
對于跪坐習(xí)慣的漢朝人,看到椅子之后并不能想象出這是做什么用的。
燕三甚至跪坐在椅子之前,認為這東西是單獨給人吃飯用的。
他天真的以為,以后燕家的仆人每個人都會有一個這樣的吃飯桌案。
直到燕銘讓人把桌子搬到后堂,燕陳氏老夫人吃飯的地方。所有人才知道,燕山做這個東西叫做桌子,和桌案只差一個字,也是用來吃飯的。
燕陳氏老夫人用手拍著實木做出來的桌子,臉上雖然笑著,但燕銘看的出來,她并不認可。
因為燕陳氏老夫人了,這么高的桌案,吃飯倒是不用跪坐,可就需要站著呢。難為我孫子,怕我腿疼想了一個站著吃飯的法兒。
燕山吹胡子瞪眼,剛要罵燕銘胡鬧。
只是他罵人的話還沒有出口,外面燕三已經(jīng)帶著留個仆從,每人搬了一把椅子走了進來。
在燕銘的安排下,他們把椅背最高,兩邊帶著扶手,最為沉厚的一把椅子擺在了正位之上。
“老祖母,你坐下試試。”燕銘扶著燕陳氏,緩緩的坐在椅子上。
燕陳氏第一次坐椅子,感覺那叫一個新奇。
左摸摸,右看看,臉上的笑容這次算是完綻放,沒有摻雜一兒的水分。
“好孫兒,你這是跟誰學(xué)的招兒啊。這樣坐著吃飯,不論怎么,都不會乏累。腿也不會跪的酸呢。”老太太連聲叫好。
燕山和三個夫人早就忍不住,拉過椅子就坐在上面。
這種做法,比跪著坐,要舒服許多。
“燕銘啊,你這腦袋,不開竅是不開竅啊。這一開竅,啥招都有。今晚啊,老身就要在這這叫什么來著?”燕陳氏高興的問道。
“坐著的是椅子,這個則是桌子。”燕銘臉上笑嘻嘻的回答道。
“好,今后我燕家,就坐在這桌椅上吃飯,再也不跪坐嘍。老太太我這腿腳啊,也跪坐不起啦。”燕陳氏滿意的扶著面前的桌子,笑道。
“這幾日孫子忙著裝這桌椅,也沒來得及下廚給奶奶燒飯。今天的晚飯,孫子包了。”燕銘笑著道。
這話一出,燕銘的幾個姨娘都眼神放光。
自從上次吃了燕銘做過的飯,他們的口都有些刁,就連燕山這幾日也是廚子做的飯菜不是很可口。
弄的燕家的廚子老劉都想要找燕銘拜師學(xué)藝。只是燕銘忙著裝桌椅,沒空搭理他。
如今燕銘主動要下廚,劉大廚立刻要跟著學(xué)。
燕銘還是抄幾個菜,當(dāng)然,少不了韭菜雞蛋。
他每做一樣,劉大廚就跟著看一樣。燕銘一邊做,一邊。
做飯,他真的不算很在行,倒是劉大廚在這方面比他高明的多。只要已經(jīng)提,就知道關(guān)鍵在哪里。
兩千多年后過來的人,在吃飯上指一下這個鄉(xiāng)村的廚子,還是游刃有余。
到后來,燕銘干脆就讓老劉炒,自己則在一邊指。
跟著燕銘干活,老劉倒也快活。只是他覺得這個少爺太夸張了。
對調(diào)味料挑剔的厲害。尤其是那鹽,那可是并州的河?xùn)|鹽。自古以來,河?xùn)|鹽就是天下最好的鹽,可到了這位少爺?shù)淖炖铮谷怀闪死}。
而且燕銘放話了,明天一定要把家里的鹽重新整治一遍。叫什么粗鹽提純。
“少年人狂啊!不過人家狂的也是有資。就連那皇帝派來的東方朔都論了兄弟,狂就狂兒吧。啥時候我老劉家也能出這么個人物呢?不行,老子一定要進燕家的學(xué)堂,晚上我就找老東家去。”老劉炒完了菜,蹲在廚房里一邊收拾一邊尋思。
“少爺教會我做菜的手藝,開個飯館就能養(yǎng)活家。老劉家可是地道的農(nóng)民。士農(nóng)工商,開飯館的是從商,斷不能自降身份。不過有錢賺,也不錯,到底怎么辦呢?晚上回去和婆娘商量一下吧。”
一個個念頭在老劉的心上翻來覆去。
燕銘卻不知道自己給人家?guī)砟菢拥耐纯啵阒戏蛉撕捅娢灰棠锲吩u老劉的廚藝。同時偷偷的把韭菜雞蛋往燕山身邊送了送。
燕山?jīng)]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筷子卻不由自主的伸到了韭菜雞蛋之中。
“還別,老劉經(jīng)過你的教導(dǎo),這味道倒也有幾分啦。”燕山道:“要不咱家去長安開個館子,肯定顧客盈門。”
完了,燕山眼光灼灼的盯著燕銘。
去長安開館子是假的。在長安,他和平陽侯府中的人熟悉,經(jīng)常走動,不愁不能給燕銘弄一身功名。
燕銘卻搖了搖頭,道:“館子是道。我要賺錢就賺大的。爹,你覺得咱家的桌子椅子怎么樣?”
燕山就是做生意出身,何等聰明。臉上立刻露出高興的神色,道:“對,咱們就去長安,開一個專門買桌椅的店兒。”
“那叫家具。”燕銘補充這,嘴里嚼著飯道:“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家具店不一定非要去長安開。明年,明年咱們這里就會成為家具消耗最大的地方。”
“你就是不想去長安。咱們這個屯子,就那么兒人口,怎么會成為桌椅銷量最大的地方?就是人人都買,也不會多幾套的。”燕山知道燕銘不想去長安,嘴里嘟囔著。
“爹,要不要打個賭?”燕銘嘻嘻一笑,問道。
一聽打賭,燕山立刻白了他一眼。這個兒子好是好了,不過心太黑,竟然要黑自己的老子。
和燕銘打賭,沒見黃先生的下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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