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自然不能都是燕銘做的。rg他只是負責做了一桌給都老太皇太后和王娡的,當然還有微服而來的劉徹。
因為來燕家的,主要就是皇家的兩個太后,作陪的自然不能是燕山。只能是燕陳氏老夫人。
開席了之后,燕陳氏老夫人不肯入座,倒是竇老太后笑呵呵的道:“哪有到了主家客人自己吃飯的道理呢?”
笑著,就拉著燕陳氏老夫人坐了過來。
不得不,燕銘的做飯手藝絕對是一流的,一頓飯下來,就是平日里極為注重形象的王娡,也都吃的有些微微撐了。
劉徹更不用,完沒有了皇帝的尊嚴,在他的眼中,燕銘的家和自己的家沒什么區(qū)別。倒是燕銘,見了他一口一個皇帝,一口一個陛下,遠遠沒有當日揮拳相向時候的樂趣。
仔細想想,劉徹也就釋然了。
這么些年,朝中的那些大臣哪一個打了一個勝仗,不是賞賜豐厚,哪有燕銘這樣打了勝仗卻引起了一群人爭論不休的。
當然,燕銘自身也有責任,他沒有得到皇命,就把八大校尉軍之中戰(zhàn)斗力最強的胡騎校尉軍帶出去。這種擅自行動,反映在皇家人心中最直接的就是軍隊脫離了皇家的控制。
這種脫離,讓朝野不安。有的人甚至燕銘是有野心的。
可劉徹知道,燕銘沒有野心,至少沒有謀朝篡位的野心。不知道為什么,他每次和燕銘聊天,都覺得就是自己把皇位拱手想讓,燕銘也不會看得上的感覺。似乎他這個弘燕堂的先生,比之大漢天子的位置,還要重要的多。
今日看到燕銘一副冷落的樣子,劉徹倒也沒怪罪燕銘。反正他心中是向著燕銘的,自從上次趙綰和王臧搞出了個什么收歸皇權(quán)的奏章之后,他這個皇帝算是徹底的被架空了。
這事兒到現(xiàn)在還沒完,聽繡衣尉已經(jīng)開始暗中追查趙綰和王臧,就是竇嬰和田蚡也整日的惴惴不安。三天兩頭的往長樂宮里跑。
燕銘郁悶,劉徹也很郁悶。自己一個堂堂的大漢天子,竟然連自主的權(quán)利都沒有。他試過抗爭,試過和竇老太后理。可這一切都是白費。
到了最后,是王娡出面。
王娡一句話就把劉徹服了,再也不做無謂的抗爭,安安靜靜的做一個無所作為的皇帝,就是他現(xiàn)在要做的工作。
至于王娡的那一句話,讓劉徹心中有些寒冷,讓他對后宮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當這種恐懼感無限放大,就會化作一個種子,在未來結(jié)出相應(yīng)的果實。
“別忘記你的皇位是怎么來的!”王娡的話在劉徹的耳邊響徹。
他當然不會忘記自己的皇位是如何來的。那是自己的姑姑劉嫖和母親聯(lián)手擊敗了當時風頭正勁的栗姬,把當時身為太子的劉榮硬是給拉下了權(quán)利巔峰的階梯。
這一切,都是陰謀。
而這陰謀的策劃者,正是自己的母親王娡。就是劉嫖,也不過是王娡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金屋藏嬌,這個故事?lián)F(xiàn)在已經(jīng)流傳出去,成為民間男女競相傳頌的佳話。可劉徹一想到金屋藏嬌這件事兒,就感覺到惡心。
阿嬌,陳阿嬌。那是他姑姑的女兒,是他的妹子。兩個人從就一起玩兒。阿嬌的脾氣秉性和溫柔絲毫沾不上邊,倒是和善妒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可為了自己能成為太子,王娡在一個特定的日子,告訴劉徹,若是長公主問你喜不喜歡阿嬌,一定要喜歡。
當時的劉徹雖然,卻對母親的謀劃有了一絲認識,對高高在上的父皇也極為崇敬向往。
所以,當劉嫖問愿不愿意迎娶阿嬌的時候,他把自己思想了一天的話了出來:得阿嬌,愿以金屋藏之。
現(xiàn)如今,金屋藏嬌成了家喻戶曉的佳話,可劉徹自己卻膩歪了。
阿嬌有兩個極大的壞處,一個是脾氣不好,一個是生不出來孩子。這兩個缺和壞處,如同惡性循環(huán)一般,使得她漸漸的步入了深淵。
生不出孩子,就脾氣不好,脾氣不好就導致懷胎來費勁兒,然后脾氣就來差……
劉徹抬頭,看到了侍立在燕陳氏身后的嫣然和田喜,尤其是看到嫣然那漸漸隆起的肚子,他就覺得燕銘雖然被皇家誤解,可卻不用面對一個不愛的人,倒也是幸福的。
兩個人各有心事,劉徹陪著吃飯,燕銘在后面侍立,不斷的給太皇太后添酒。
“皇祖母,母后,孩兒吃飽了,想出去走走,讓燕侯陪同如何?”劉徹放下了筷子,恭敬的道。
竇太皇太后看了看劉徹,笑道:“皇帝自便,我和燕老夫人投緣的緊,要多絮叨絮叨。”
如同得了特赦令一般,劉徹起身,燕銘也一施禮,跟在后面走了出去。李廣和澄心自然也跟了出來,外面南軍筆挺的站立著,看到劉徹出來紛紛施禮。
劉徹理都不理他們,出門就拉著燕銘快步走起來。
“陛下,去哪兒?”燕銘輕輕一掙,竟然沒甩脫劉徹的手。不禁輕咦了一聲,看來皇帝的功夫有新人交了。
“帶朕到你們的軍營去,朕早就聽,胡騎校尉的軍營和別的不一樣。”劉徹頭也不回的道。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漸漸晚了,雖然夏日天長,可畢竟不如白天。
胡騎校尉軍的軍營就在弘燕堂的后面,占地面積不大,卻顯得很規(guī)整,最明顯的就是在軍營前面的空地上,有一條石灰石鋪就的一條四百米的環(huán)形跑道。中央,則有單杠雙杠等等一系列的訓練器材,甚至還有高低不平的巨木所搭的橋。
這一切都讓劉徹感到好奇,對燕銘的治軍方法更是想要深入了解。
能帶著一支騎兵,孤軍深入匈奴腹地,滅了一個王,再安然無恙的繞回來,這種戰(zhàn)績絕對已經(jīng)是前無古人的存在。
劉徹覺得自己和燕銘差不多大,若是自己帶兵前去,也應(yīng)該能做到這種戰(zhàn)績才是。不知不覺的,他就把自己和燕銘對比起來。
“燕侯,這些高低不一樣的橫桿是做什么的?”
“那是雙杠和單杠!”
“這個大木頭為啥要放在架子上?”
“那是平衡橋!”
“這個胡騎校尉軍為哈倒掛在單杠上,不斷的上下?”
“那是,哦,那是受罰了的士兵在做倒吊卷腹,也是一種訓練!”燕銘解釋著,語音依舊不帶絲毫感情,一副給皇帝當導游,公事公辦的樣子。
劉徹終于忍不住了,抬起腳就踹了過去,嘴里笑罵道:“皇祖母都不在跟前了,你還跟朕搞這處,想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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