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銘站在新北城上,看著漢軍不斷的調(diào)動,兵分四路。
其中三路較少的士兵分別有兩路向著南北二門挺近,留下較多的一路士兵,在西門駐扎。
另一路兵將較少的,并沒有向著新北城東門挺近。而是失去了蹤跡。
看到這種布陣,燕銘嘆息一聲,心中升起一絲寒意。
“他們這排兵布陣……”
韓嫣在一邊,也看出了其中的門道。苦笑一聲說道。
“西門主攻,南北佯攻。至于東門,看似留了一條后路,可那消失的一軍隊,就是留給東門逃走的人的。若真的有人從東門逃走的話,恐怕一個都活不了。這狠毒的計策,是皇帝下令還是荀彘所為?”
燕銘分析了之后說道。
“若是環(huán)城圍攻,我們守城的意志必然堅不可摧。可如今網(wǎng)開一面,一旦遭到大軍壓境的攻城,城中的守軍,必然考慮從東門逃走。這一招,的確有點兒意思。”
韓嫣笑著,接著說道:“我只希望,著不是陛下所下的命令。”
燕銘看了韓嫣一眼,說道:“就算不是他下的具體作戰(zhàn)命令,恐怕也是默認了這種態(tài)度。城破,我等必死。”
“戰(zhàn)吧。”
韓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戰(zhàn)之前,還是做一下最后的努力吧。給荀彘一封信。做一下最后的爭取。”
燕銘說道。
韓嫣點點頭,說道:“外面的漢軍,很多是北方的軍隊。當年都和咱們在衛(wèi)滿朝鮮戰(zhàn)場上配合過。算得上是戰(zhàn)友。爭取不打是最好。”
“寫一封信,派個使者出去送信。信我親自來寫。”
燕銘說著,走下了城頭。
在信中,他重申了自己并不想造反。新北城愿意成為大漢永遠的北疆之類的話。希望荀彘看在曾經(jīng)戰(zhàn)友的面子上,先不要開戰(zhàn),把燕銘求和的意圖向劉徹上奏一下。
寫完之后,燕銘讓韓嫣看了看這封信。
韓嫣看完了之后,說道:“不如把這書信寫給劉徹的再寫一份,按照奏章的形式。”
燕銘知道韓嫣的意思,這樣做表示新北城仍然愿意對漢朝稱臣,愿意以屈尊的方式換取和平。
這個使者,燕銘決定讓澄心去。
澄心,曾經(jīng)在皇宮之中,是內(nèi)侍的身份。從出來之后,就是跟著嫣然,也算是可以做這個使者的最佳人選。
接到這個任務,澄心很高興。
在新北城好多年,他已經(jīng)被新北城的環(huán)境所感染。這里相對來說,沒有什么等級制度。人們之間很平等。
更沒有人因為他是個閹人而看不起他。
甚至科學院研究生物細胞再生的研究人員還在努力研究人體肢端再生的技術(shù)。
澄心第一個報名。
他希望科學院能夠研究成功。這樣自己丟掉的命根子就有可能再次生長出來。自己也能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男人。
如今能有這么一個重要的事兒落到他的身上,他很愿意去完成這件事兒。
澄心帶著整個新北城不愿意開戰(zhàn)的對和平無限向往的信念出去了。
他舉著白旗,一步一步的往荀彘的軍營之中走去。
對面的人看到澄心只是一個人,立刻開了大門,沖出來一隊騎兵。把澄心圈在中間。
燕銘就站在城頭,遠遠的用望遠鏡看到一群人進入了漢軍的大營。
他和韓嫣都滿滿的期待,期待澄心能夠帶回來最好的消息。
兩個時辰過去了。
漢軍的大營才緩緩的打開,一隊人馬從城中沖了出來。
當先的一人,是一員副將。
在那副將的戰(zhàn)馬后面,一根長長的繩子,繩子一頭,則是澄心。
澄心的雙手被緊緊的綁著。
更可氣的是,他渾身的衣服被扒光。
周圍的騎士不斷的恥笑喝罵著澄心。
有的人還把馬鞭狠狠抽打在他光禿禿的下身上。
“說你是女人嗎?卻沒有那一溜溝。說你是男人呢,你卻少了一根棍兒。”
“就你這貨色,還能當使者?”
澄心是會功夫的,可此時的他滿臉的淚痕。
那是羞恥的淚水。他自從當了內(nèi)侍,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羞辱過。
在皇宮之中,他自幼就是陪著公主王子的。
如今竟然落到了這步田地。
澄心有些不相信,那些人是曾經(jīng)一起說笑的漢人。
這些漢人如今兇惡起來,比胡人更可怕。
“城頭上的人聽著。”
那戰(zhàn)馬上的副將,耀武揚威的吼道。
燕銘站在城頭上,看著外面的副將大聲喊道:“你們有話說,不要折磨澄心。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侮辱也不行。”
那副將聽了,哈哈大笑說道:“你們派遣個閹人做使者,就是對我軍中大元帥的侮辱。我們元帥說了,你這個彈丸小城,還不值得我們受降一次。若是識相的,就自己綁上出來投降。若是不識相的,那就戰(zhàn)場上見。咱們大漢的十萬大軍,就是一人踏上一腳,也把你這個破城給踩碎了。”
看到城外漢軍的囂張樣子,燕銘不知道說什么好。
還沒等燕銘搭話,那漢軍副將已經(jīng)一揚手,把燕銘的那封奏疏拿了出來,說道:“我們元帥說了,叛軍沒有權(quán)力以臣子自居。你也沒資格上書皇帝。懂了么?”
“懂了。”燕銘強壓住怒氣,大聲說道:“既然這樣,還請大漢將軍,放回我們的使者。咱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再說。”
“也好。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么。”
那大漢副將一拉澄心。
澄心被他拉著走了過來。
漢軍副將笑道:“死閹人,你可要跑的快些。老子可保不齊后悔一槍打死你。”
說著,他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燧發(fā)槍,吼道:“燕銘,沒想到你發(fā)明的東西,最終會用到你自己身上吧。”
燕銘看著澄心,心中難過。
若不是自己一心求和,恐怕澄心也不會遭到這么大的打擊。
“林校,狙擊槍準備。若是他們誰有朝澄心放黑槍的意圖,你就給我爆了他們餓頭。”
燕銘低聲吩咐。
林校點頭,趴在城頭上說道:“遵命。”
澄心并沒有極速的往回奔跑。他如今被當著兩軍之中給扒光了身子,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眾目睽睽之下,他的精神已經(jīng)有些崩潰。
一步一步的往回走,不復往日靈活的身影。
在這一刻,兩軍都不存在了。
只有澄心,在沙場中間,踽踽獨行。
(再次感謝“詮釋我說的”兄弟的打賞。這是第三更,之前說過,放假了爆更,感謝“社工之一”“無淚懶蟲”“詮釋我說的”“天山唐門”一直以來的大力支持。感謝訂閱的書友們,謝謝你們讓我堅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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