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兵志·序》中記述：明以武功定天下，革元舊制，自京師達于郡縣，皆立衛(wèi)所。rg
衛(wèi)所是明代之處就定下來的類似于后世生產(chǎn)建設兵團之類的建制，平日里躬耕自足，填充軍庫。下屬均為軍戶，加以操練，戰(zhàn)時就是成建制的兵。
想法很美好，但在大明整體的背景之下，實際上操作起來，卻是異常的困難。到如今的隆慶年間，衛(wèi)所制度幾乎崩潰，衛(wèi)所雖然依舊存在，但早已沒有幾個人指望這些家伙還能打仗了。
大明都城有南北兩處，北都有上二十二衛(wèi)，南京一樣有親軍衛(wèi)，雖然同為衛(wèi)所，但地位卻比較超然。不屬于五軍都督府轄下，自成一體。
這種地方，世職的管事官其實不多，但是帶俸官卻很多。從弘治年間起，帶俸官子孫承襲依舊是帶俸官，管事官子孫承襲依舊是管事官，這基上已經(jīng)是既定的規(guī)矩，當然也不是完沒有例外的的時候。只不過無論是哪個轉(zhuǎn)哪個，都不太容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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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左千戶所衙門。
邵開河帶著命令而來，先是代表陸準申飭了俞恒年一番，而后，又宣布了最新的任命。
“自即日起，左千戶所副千戶張應奎擢升正千戶，掌左千戶所印，左千戶所副千戶俞恒年掌僉書，左千戶所百戶潘文達擢升試千戶掌管軍，左千戶所總旗葛云松擢升所鎮(zhèn)撫，左千戶所總旗方元擢升試百戶補原潘文達百戶所百戶。其余職位依次拔選補升，各百戶所缺額兵丁限三日內(nèi)補齊。新規(guī)不日下發(fā)，自下發(fā)之日起施行。”
眾人自然紛紛聽令應是。
左千戶所、前千戶所這兩處的大權是陸準當初從蕭贊那里拿過來的，作為孝陵衛(wèi)兩個指揮同知、四個指揮僉事里頭唯一有存在感的一個，陸準的權力不可謂不大。
孝陵衛(wèi)內(nèi)這些人升來降去，反正也不影響人家?guī)з旱膭坠伲挥绊懫渌说墓偻矩斅罚艣]有人樂意多管呢。所以雖然只是指揮僉事，但陸準的命令就是實際的升降。
邵開河并沒有停留太久，宣布命令之后，就離開了左千戶所衙門。
衙門內(nèi)很多人四目相對，都在猜測陸準此舉到底是什么意思？
昨天才讓翟化署理了鎮(zhèn)撫，今天就推翻了？有意思了！
張應奎署理正千戶，掌了大印。千戶所內(nèi)一應差遣、命令均需蓋印方有效力。但兩個副千戶的職權卻不像從前那樣約定俗成的分配了，反而按照定規(guī)，一人僉書，一人管軍。
僉書顧名思義，打理一切文書。給俞恒年這么個位子，看上去倒是挺匹配的。
管軍就更是容易理解了，潘文達升了半級，擔任了這么個位子。也就是，從現(xiàn)在開始，下面十個百戶所就都歸他管。
翟化剛代理鎮(zhèn)撫，就被拿下，看似是很沒有面子。但新任所鎮(zhèn)撫葛云松、新任試百戶方元，都是他手下的總旗！
陸準這不僅是提拔了他兩個手下，還送給他兩個總旗的位子自行填補。
眾人之中最懵的應該算是張應奎了，他以為這一次陸準要保俞家，他肯定使不上勁，也沒有費心思去爭那個位子。結果不爭不搶，反而就偏偏落在他頭上了。
當然，懵的人不止他一個。
此時的前千戶所也是一個樣！
署理前千戶所正千戶的黎鴻禧自即日起專職掌印，不再統(tǒng)管下面的百戶所。以為會被架空為僉書的鄧博遠卻意外得了個管軍的職務，而僉書則由上次頂撞陸準險些被廢掉兩個總旗的百戶衡擔任。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剛剛被鄧博遠提了總旗不久的馬三升再一次升官，任所鎮(zhèn)撫。原的所鎮(zhèn)撫則以前千戶所軍紀不謹為由，暫時革職，留任輔佐馬三升，以觀后效。
要么不動，一動就傷筋動骨。
張應奎終于如愿以償?shù)淖谪蚁麓蟀负竺娴囊巫由希瑓s覺得如坐針氈。
他弄不懂陸準的心思，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只覺得不像是什么好事情要發(fā)生的樣子，告誡自己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大人的吩咐諸位都聽到了，不管調(diào)任何職，都該上對得起朝廷，對得起大人的信任，下對得起同所手足弟兄。要精誠團結，勠力同心才行啊！”張應奎一番開場白了等于沒，但心態(tài)卻已經(jīng)表述出來了，他也不再多廢話，緊接著道，“剛剛邵大人傳大人的命令，各百戶所缺額兵丁需在三日內(nèi)補齊，此事潘大人應當是責無旁貸吧？”
潘文達升任試千戶，自然也有了個座位坐，此時連忙起身道：“卑職必竭心盡力！”
“嗯，那就好！”張應奎點點頭，表露出滿意的樣子。
實際上，根就不需要他滿意不滿意。陸準安排下的這個湊齊兵丁的任務，一點兒都不難。
如果按照朝廷規(guī)定的正丁、余丁、補丁這樣抽調(diào)，孝陵衛(wèi)早就連一半都補不齊了。那是純屬折騰人，只有蕭贊那樣什么都不懂的才干的出來。
沒有人，拿什么湊啊？總不能到南都城里頭去，見到壯丁就抓吧？那成什么了？
陸準這個指令要完成，其實只需要下面的人稍稍用點兒心。余丁、補丁統(tǒng)統(tǒng)湊成正丁，能額外出人的家再多出那么一個兩個，正丁的人數(shù)也就湊齊了。至于有沒有余丁、補丁，又不打仗，誰管那么多啊？能湊出來已經(jīng)不錯了，要求太多，那就什么都別干。
“大人的意思，新規(guī)不日下發(fā)。這次的新規(guī)，昨天大概也聽過一次，就是要嚴抓操訓、軍紀，這一點，葛大人要多多盡心！新規(guī)發(fā)布之后，十個百戶所列榜選優(yōu)評劣，就由葛大人巡視糾督，潘大人列榜安排賞罰。”
安排完此事，張應奎才看向悶悶不樂的俞恒年笑道：“左千戶所文書龐雜，大人能安排俞大人負責此事，是莫大的信任，就拜托俞大人多多盡心了。”
俞恒年也知道自己沒有耍橫的資，一心憋著做出事情來讓別人看看。此時也不爭競這一句兩句的輸贏，竟起身客客氣氣的拱了拱手，倒是令大家詫異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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