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譽被寶璐這話繞進云里霧里,按寶璐這話算來,不定兩人就這么約來約去,不知約到猴年馬月去了。遂擺擺手:“仙姑,何須如此麻煩?今個兒老神仙不在,咱們不正好往那凌燕峰一行?”
寶璐為難的看著鄭譽:“王子,這……王子昨個兒也見了,大高村緊鄰的萬莊村里面有人請我去家里看看,這鄉里鄉親的……”
他們這一次帶鄭譽萬泉山一行,寶璐被分派的任務,是只管在鄭譽面前顯擺事,讓鄭譽覺得自己確實是仙姑,等鄭譽做完祈福道場,裝模作樣的帶著鄭譽他們往凌燕峰,找到“師兄”的家,給“師兄”與鄭譽搭上橋,寶璐就算完成任務了。到了那里該找誰,那個師兄姓甚名誰,寶璐就可以完不管了。
現如今寶璐聽老神仙不在,正自暗喜,這幾天足夠她去萬莊村打個來回。現如今王子馬上就要去凌燕峰,一來一去這一耽擱,萬莊村那邊還不知道會出什么岔子!不定連著后面好幾筆買賣都飛了!
鄭譽不悅的:“我知道,那家人不是在我們來的路上臨時邀約么?我記得仙姑是,如果沒有事的話,可以給他看看。我的事可是排在那人前面的,仙姑明明要帶我們去拜見師兄,怎么能沒有事呢?”
寶璐見鄭譽著急,靈機一動,這鄭譽,別人可都是叫他王子的,年紀又輕,脾氣又好……這不就是傳中的“人傻錢多”嗎?不由心里暗暗高興。
可惜她不知道,萬莊之人,是假扮的。是胡靈均怕鄭譽對寶璐心有疑慮,做出的一副十里八鄉都對寶璐慕名而來的樣子,好讓鄭譽對寶璐的師兄,更加心生向往。
寶璐一切還蒙在鼓里,一心只想從這位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王子身上,盡可能的多榨出些油水來,她笑著對鄭譽:“王子,人家把定錢都交了,我總要去看看才是。”
鄭譽聽寶璐這么,不由一笑。萬莊那人出現時,自己又不是不在場,交沒交定錢難道還看不見嗎?他知道這是寶璐在訛詐他,心中不喜。他想:“神仙也有這么貪財的嗎?”旁邊的許節更是心中不滿,這寶璐想干什么?王子要去,帶他去就是,這么低劣的騙術當王子是傻的嗎?
許節生怕多了這寶璐更露出市儈之態,引起鄭譽懷疑,那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他拉著鄭譽,走到寶璐聽不見他們話的所在,對鄭譽道:“王子,我聽人,眼下的這仙姑,是需要她師父魂穿到身上,才是仙姑,平時與常人無疑。看看她市儈的樣子,只怕自身的道行也是稀松平常的很。她這師兄,恐怕應該是她師父的師兄,也就是她師伯一類的人物吧,也不見得就把她放在眼里了。她要回去隨她去,咱們邀約上胡先生,自己去拜訪那位先生,只要心誠,也不見得就不行。”
鄭譽聽了,卻:“她無非是想要錢而已,咱們就算找向導,也要給人家錢,這種亂世,活著不易,她既然修行不夠,恐怕人間煙火一也少不得。要多少錢,只要不過分,給她便是。”
許節不敢多,只拱手答應著:“是。”
道觀里的道童來請鄭譽去吃素齋,許節趁空去找胡靈均,對他講寶璐向鄭譽要錢之事。胡靈均沉吟片刻,:“既然王子答應了,你就給吧,我會敲打敲打她,讓她好自為之。”
許節頭,二人嘻笑談天,相攜一起去過齋堂。遠遠的看到寶璐獨自一人,也往這過齋堂而來。原來是寶璐見鄭譽答應給錢,喜笑顏開,也不再提萬莊之事,隨眾人前去過齋堂用齋。
許節見機,對胡靈均頭示意,低下頭整理鞋靴,落在胡靈均后面。胡靈均向寶璐走來,寶璐正洋洋自得,心里盤算著向鄭譽要多少錢才合適,一抬頭看到胡靈均,竟然心里打了個冷戰。強作鎮定的對胡靈均笑道:“胡先生,早。”
胡靈均溫柔的微笑頭,還禮道:“早。”
兩人默默的走在一起,寶璐只覺得芒刺在背,胡靈均笑道:“是不是覺得與我走在一起很不舒服?”
寶璐被他中,只覺得后背與鼻尖上均有了潮意。胡靈均接著:“天道之數,至則反,盛則衰。仙姑不要整日忙于賺錢,想當年令尊大人的房與地何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有命賺錢不是事,有福花錢才是根。仙姑覺得我得對不對?”
寶璐背上與鼻尖下的潮意,已凝集成水珠,悄悄滾落。她福了福身,:“寶璐多謝師父教誨。”
胡靈均頭微笑道:“仙姑是聰明人,靈均是識趣人,王子是風雅人。”他頓了頓,笑道:“不是傻子。咱們誰也別當傻子,如何?”
寶璐偷眼看了胡靈均一眼,默默頭。在眾人吃過素齋以后,寶璐帶著鄭譽,許節,胡靈均,再加上乘坐滑桿的鄭雨娟,一起上了凌燕峰。鄭夫人嫌山高路陡,不肯隨行。
凌燕峰雖不是萬泉山的主峰,可峰上云霧繚繞,山徑蜿蜒曲折,四面蒼峰翠岳,兩旁崗巒聳立,滿山樹木碧綠。從大高觀到達凌燕峰的路,僅有一條寬六尺許的石徑,緊貼山壁,十步三轉,蜿蜒直上峰巔如一線通天。徑兩旁,綠草野花,古木參天。
一行人隨著寶璐往山上走,漸漸的覺得云霧在身邊繚繞,遠遠看著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住,離近了卻什么也看不見,只有滲肌透骨的涼意。
時近黃昏,只見遠處的綠樹林里,有紅葉散生其中,紅色的樹葉在深秋黃昏的風中打著旋飄落,竟有一種淡陌的,隨遇而安的清香。
在這片紅樹林掩映之下,有清澈見底的溪川流其中,泉水“叮咚叮咚”的響著,像是一美妙的樂曲。
山勢依然險峻,但已經可見有茅屋院落依山就勢而建,想必是到了當初鄭譽所見的紅樹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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