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幼青回到南邊,立即把人分派下去,成立珍珠島市舶司,在以前幽冥森林的位置建設(shè)番坊。無論是誰,都可以在番坊在劃定的區(qū)域里,修建屬于自己的商鋪,只要按著章程繳納賦稅,市舶司保護每一位商人的利益不受侵犯。
商人們與魚人自由交易,交易明碼實價,雙方簽訂字約,到市舶司備案,市舶司里設(shè)立專門的衙門口來管理這些字約。違反字約者,由市舶司監(jiān)督,嚴格遵守字約里約定的來賠償另一方。
市舶司受成圣殿直接管轄,為了保證市舶司官員能正常履行職責(zé),成圣殿成立了護商隊。護商隊按軍隊編織,五人一伍,十人一什……共二百人。軍官則稱為伍長,什長,直至兩個隊長。這支護商隊平時由兩個隊長管理,最高領(lǐng)自然是成圣殿祭司。
韋榕奉命組建保衛(wèi)成圣殿的近衛(wèi)隊,建制與護商隊差不多,米粒兒的人撤走了以后,由于先前韋榕帶來的人有近半數(shù)為各類工匠,這些人不算在近衛(wèi)隊里面,而是由他們自由選擇,要么留在成圣殿組織的學(xué)府里面任教,要么自己出去單干。
去掉這些人的名額,剩下七十多個名額則由各部落選送,一個部落送一個,男女不限。由于成圣殿近衛(wèi)隊的待遇優(yōu)厚,地位清貴,各部落的這一個名額在部落里成了非常搶手的東西,一般都是由部落領(lǐng)的直系血親獲得。這支近衛(wèi)隊平時歸韋榕管理,最高領(lǐng)自然也是成圣殿祭司。
由于南部是七十二部落組成的部落聯(lián)盟,每年一次的祭祀大典是七十二部落的朝貢日子,由于各部落有窮有富,所以以前成圣殿對各部落的朝貢物品的數(shù)量沒有嚴格的規(guī)定,憑自愿。現(xiàn)在則由各部落推選代表,與北部來的官員一起,組成幾個核查組,到各部落核查具體收入,按比例確定朝貢的數(shù)目。
之所以這么嚴格的確定朝貢數(shù)目,是因為珍珠島南端正式開始向嶺南按比例繳納賦稅。各部落領(lǐng)因著蟻族部落的覆滅,切實感受到新島駐軍的強大,知道這個一夜之間消滅襖島海盜的軍隊不是吃素的。再加上韋幼青一系列的政策讓各部族食物豐富,收入增加,因而對繳稅臣服于嶺南并無異議。
珍珠島南端開始繳納賦稅,意味著辰王李承宇對珍珠島的治理成功。這是李承宇的第一個成功的政績,對李承宇來,其意義絕不是那兒區(qū)區(qū)稅金可以衡量的。
李岳華對李承宇這次的試牛刀也頗為滿意,他將這三不管的島直接劃為李承宇的私人領(lǐng)地,李承宇卻明白沒有韋幼青,單憑武力是不可能維持珍珠島的運轉(zhuǎn)的。李承宇也察覺韋幼青對珍珠島的情義非同一般,才投下這么大的心力,千方百計的保了這個島。雖然他不明白為什么,可他還是把珍珠島劃給了韋幼青,封韋幼青為珍珠島領(lǐng)主。
李承宇周圍的人,特別是豆子、孫博寧與武氏兄弟對此也都心悅誠服,這些年韋幼青為珍珠島所做的一切可圈可。
這一年韋幼青十一歲,距離他成為珍珠島祭司正好過去了三年。他也算是大體上兌現(xiàn)了對義父與辰王許下的承諾。雖然珍珠島內(nèi)依然有這樣那樣的矛盾,南北兩方也依然在對峙,但那條大壕溝上卻架起了活動的橋梁,形成了一個自由的集市。南人已經(jīng)知道交換帶來的好處,金銀布帛還有錢幣,也漸漸的走進了南人的生活。
由于南北通商自由,通婚自由,特別是祭司背上紋繡的那幾條華麗麗的活色生香大鯉魚,讓來崇拜祭司的珍珠島南端的魚人,不再稱自己為魚人,而是默認自己也是鯉人,只是稱自己為南人,壕溝以北為北人。
這一切都是默默的生在嶺南的故事,在嶺南報給在京都洛陽的大安宮文書里,珍珠島依然是一塊沒有開化的蠻荒之地。嶺南這塊山高皇帝遠的親王封地,除了依然繳納賦稅,其余的部如鐵桶一塊。近些年來,由于大批的北人南遷,朝廷連流放地都不再選擇嶺南,而是改為往北戍邊。
邕州玉真觀。油盡燈枯的上陽真人已經(jīng)到了彌留之際。韋幼青也終于可以把島事務(wù)盡托付給珍珠島大總管奴漢,和奴漢組建的管事班子,與花惜間一起來到邕州看望自己的這位老祖宗。
雖然知道上陽真人會變了模樣,可韋幼青還是被上陽真人的樣子嚇了一跳。曾經(jīng)高大健壯的上陽真人,如今像一只猴子一樣,縮在一張?zhí)刂频膸в休喿拥囊巫由希樕仙砩隙既缤L(fēng)干的枯樹皮,像極了那幽冥森林里的猴子干尸。
他幾乎已經(jīng)不出聲音,身癱軟不能動彈,脖頸也撐不起腦袋,頭往一旁歪著,想話時就會有口水流出來。可他依然費力的給了韋幼青與花惜間一個微笑,這讓韋幼青心里一酸,他撲到上陽真人的懷里大哭道:“幼青不孝!幼青了盡快來看老祖宗,可直到現(xiàn)在才來!”
上陽真人枯槁的手指動了動,旁邊的張悅銀會意,把他的手拿到韋幼青的頭上。感受到韋幼青順滑的長的上陽真人,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他又目視呆立在一旁抹眼淚的花惜間,韋幼青急忙招手讓花惜間也過來跪倒在上陽真人的身邊。
“還吸嗎?”
上陽真人的喉嚨里出呼嚕嚕的聲音,張悅銀湊近了細聽,又幫上陽真人擦干凈了流出來的口水,幫上陽真人翻譯,他不知道這話對誰的,只能來回目視他們二人。
花惜間自然知道上陽真人的意思,連忙哭著連連搖頭,語無倫次的:“惜間早就不吸那個東西了!真的!不信你問幼青!”她搖晃著韋幼青的胳膊,讓韋幼青快些替自己作證。
上陽真人再次露出欣慰的表情,他手指動了動,指向自己胸口,目視張悅銀。張悅銀會意,從上陽真人的懷里,掏出一封信來,遞給韋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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