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幼青一聽“震天弓”這個名字,就知道這劉化芝不安好心。震天神弓是上古名器,既然此弓取名和震天神弓只差一個字,那必定不是一般人會用的。
果然,過了許久,才見兩個軍士抬著一張弓,又有兩個軍士抬著一支箭走進校場。韋幼青見狀笑道:“想這支箭定是那射日箭了?”
劉化芝聞言笑道:“韋公子好眼力,這是我劉家祖上用過的寶貝,今日與韋公子頭一次相見,特拿出來請韋公子試試。”
韋幼青見劉化芝的神情里帶著幾分囁喻和嘲弄,知道他是故意找茬,想讓自己丟丑。韋幼青不露聲色,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章樹元,只見這位高坐帥椅的相爺好像不知道眼前生了何事,若無其事的看著遠方。
韋幼青當(dāng)即明白,此事是章樹元授意。雖然他不明白為什么章樹元會給第一次見面的自己一個下馬威,可韋幼青是代表李承宇來的,既不能得罪這位李承宇有力的后援,又不能讓他章家人看扁了。
他腦筋轉(zhuǎn)的很快,馬上理清了應(yīng)對的策略,先依著禮數(shù)謙辭道:“幼青一介商人,哪里有資格用這樣的寶弓?劉將軍還是給幼青換一副普通的弓箭,幼青伺候章公和劉將軍樂呵樂呵。”
劉化芝倨傲的:“樂呵?韋公子差矣!難道韋公子把我和章公與內(nèi)事府那些內(nèi)宦等同?”
他這話的難聽,且的極不巧妙,聽起來不僅罵了他自己,連章樹元都罵進去了。韋幼青不愿呈口舌之利,站在那里默不作聲。
章樹元聽不下去了,嗔道:“化芝,這是什么話?韋公子是辰王府的人,你這是沖著辰王殿下嗎?”劉化芝不吭聲了,悶悶的站過一旁。
章樹元又笑著對韋幼青道:“化芝是個粗人,你不要與他一般見識。既然化芝愿意拿出他家的寶貝給你賞玩,你只管玩就是了,不用顧忌太多。”
韋幼青躬身道:“是。”
他暗暗運氣至手腕,氣定神閑的走到那兩人抬著的震天弓前,單手將那弓提了起來。
韋幼青不理抬弓的二人一臉驚詫莫名,又走到被抬著的射日箭跟前,用另一只手拿起射日箭。
陽光下,弓與箭散著幽幽的寒光。韋幼青由衷的贊了一句:“好箭!”把箭搭在弓上,彎弓拉箭。
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韋幼青身上,仿佛萬物都安靜下來。鋒利的箭頭在陽光下閃出的寒光,刺的周圍的人一陣眩暈。
只聽“咔、噠、噠”,仿佛地獄之門被打開的聲音。韋幼青的雙手與弓箭連接處有幽幽華光閃爍,這沉重的弓被拉開了。
所有人都出敬佩的聲呼喊聲,又很快的平靜下來。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眼前斯文俊秀的少年。
“嗖”的一聲,射日箭出剛勁有力的破空之聲,前面的箭靶子根受不得這一箭的力道,被射日箭洞穿后飛出很遠。而箭的力道幾乎沒有消減,繼續(xù)往前飛去,直至射穿一棵粗大古老的銀杏樹,才停了下來,箭尾兀自在“嗡嗡”作響。
韋幼青從容把弓放回那兩個目瞪口呆的軍士抬著的弓架子上,報靶官撿回那個箭靶子,已經(jīng)不用報靶了,被箭洞穿了的箭靶子中央,有強烈的陽光透了過來。
“啪、啪、啪”,章樹元率先鼓起掌來,接著是一臉敬服的劉化芝。韋幼青躬身謝道:“幼青慚愧。這可真是神弓神箭,幼青覺得身的力氣都耗盡了。”
他雖然這么著,可他的聲音依然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悅耳,步態(tài)依然還是那么沉靜優(yōu)雅。沒有一筋疲力盡的樣子。
“好!”校場口傳來一聲女子的喝彩,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只見一個英氣勃勃的紅衣女子,騎著一匹毛色烏黑光亮的駿馬,信步往這邊人群走來。
“大姐來了!”一疊聲的欣喜的聲音,讓韋幼青明白眼前這位是瑞親王妃章曉魚。且可以看出,在章家,雖然章曉魚的王妃身份比章家大姐的身份高很多,可眾將依然按著章曉魚未出閣時的稱謂,稱她為“大姐”。韋幼青聽這位章曉魚,未出閣時就已經(jīng)在章家眾家將里聲望頗高,如今看來,所傳非虛。
章曉魚走到韋幼青身邊,翻身下馬,非常有禮貌的向韋幼青抱了抱拳,笑道:“先生看起來這般斯文,卻不曾想這般神力,又這么好的箭術(shù)!曉魚佩服!”
韋幼青謙道:“幼青從喜歡在江湖上混,跟著幾位師父練過內(nèi)家功夫,不然,劉將軍的神弓只怕幼青連拿都拿不起來,更不要能夠拉開。”
章曉魚頜道:“先生倒是個忠厚之人,不會耍花槍。若是曉魚沒有看走眼,先生的師父,可是出塵子道長?”
韋幼青道:“正是家?guī)煛!?br />
所有的人頓時肅然起敬。出塵子在李煻朝廷威望極高,眾人只知那會呼風(fēng)喚雨的花慈陽是出塵子的徒弟,不成想這位能拉開震天神弓的韋幼青,也是出塵子道長的高徒。
劉化芝早在韋幼青射出射日箭時,就已經(jīng)對韋幼青萬分的敬服,如今聽他是出塵子的徒弟,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道:“韋兄原來是出塵子道長的高徒,真是失敬了。那花慈陽道長,想來就是韋兄的師弟了?不知韋兄是不是也學(xué)到了他的那些神通?”
韋幼青自然知道花慈陽的名聲,也知道他的神通根不是出塵子道長所授。對這位萬年狐仙,韋幼青可不敢高攀他的盛名。
“花道長的神通多半是他自身是仙體,幼青肉眼凡胎,怎敢與他相提并論?”
一直不開口的章樹元,這時開口笑道:“仙人修天道,凡人修人道,就不是同路,不能相提并論是有的,'不敢',就不必了。”
韋幼青明白章樹元的意思,花慈陽是陽城長公主的修行替身,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章樹元這么,是對花慈陽的一種防范和排斥。韋幼青心里,對章樹元這番“天道”與“人道”的論述,卻是極其贊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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