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綠蘿笑著摸了摸觀瀾的腦袋,“我們觀瀾很乖很懂事的。rg”
觀瀾夾起碗里的一塊肉肉,舉到綠蘿的嘴邊,奶聲奶氣的道:“祖母,這個給你吃。”
韋幼青知道觀瀾最愛吃肉,眼下卻把肉挑出來給祖母吃,想不到這一夕之間,觀瀾竟然就長大了。
他心里有些酸楚,莫非是沒有娘的孩子才能懂事早嗎?
韋幼青走到觀瀾與綠蘿身邊坐下,這么近距離的看觀瀾,能夠清楚的看到孩子吹彈得破的臉上,有清晰的手指痕跡。
韋幼青拂了拂觀瀾臉上的指印,突然想起蘇姣嬌每天繡花,好像是不留長指甲的。他心里一動,這個指甲印會不會不是蘇姣嬌留下的?
“觀瀾,”韋幼青想著該怎么措辭才不會嚇到兒子和母親,“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女人來找娘?”
觀瀾卻搖了搖頭道:“沒有。”
綠蘿狐疑的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韋幼青想著蘇姣嬌母女不見了,這件事綠蘿早晚會知道,如果瞞著她,只怕她會更加胡思亂想,故而笑道:
“也沒有什么事,姣嬌和她娘都不見了,可滿院子的丫頭仆婦都沒人看見。姣嬌還把院子里的下人都調(diào)開了,我想,是不是有什么人來找過她。”
饒是韋幼青這般心翼翼的訴這件事,回避了蘇姣嬌上吊的事實,綠蘿還是嚇了一跳:“怎么會這樣?家里來了外人,門上沒有人知道嗎?”
“我想,一定不是普通的外人。”
綠蘿搖頭嘆息道:“這如今,可真是怪事太多了,遍地妖孽,如何是好呢?”
韋幼青安慰道:“娘,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了,輕功絕的武林高手,如果想進時家,門上也察覺不到。”
韋幼青這么著,心里一動,莫非是穆阿休來了?可隨即又打消這個念頭。穆阿休遠在道州,精靈們沒有得到命令,是不能隨便走動的。以米粒兒之嚴(yán)苛,如果真的是穆阿休,他早就死了。
“娘,我會讓外面的兄弟嚴(yán)加排查,務(wù)必找到她們母女。如果她們是自愿離開時家,那就隨便她們好了。若是被人逼迫,我救出她們妥善安置就是。”
綠蘿了頭,嘆息道:“她總算是跟你一場,若不是為著儒馨,多大的過錯娘也不能做那絕情的事。娘實在是擔(dān)心……
這孩子從來不提心里的怨氣,平日里笑嘻嘻的,待人這么好,誰知道她心里竟是這么恨的?誰又知道她會怎的對付你爹爹呢?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韋幼青慚愧的道:“這都是孩兒的錯,以后再不會隨便往家里領(lǐng)女人。”
綠蘿嗔怪的看了韋幼青一眼,道:“你這是什么話?關(guān)你什么事?”她摸了摸觀瀾的腦袋,“若不是這樣,哪里有我們觀瀾?”
觀瀾吃完了飯,要出去玩耍,綠蘿不放心阿離一人帶著觀瀾出去,催促著韋幼青一起前去。
韋幼青坐在樹下石凳上,看著不遠處阿離與觀瀾一起面對面坐著翻花繩。韋幼青總覺得今天的觀瀾怪怪的,這么乖,現(xiàn)在居然喜歡玩女孩子愛玩的翻花繩。
“觀瀾,”韋幼青招了招手,把兒子喚到身邊來,他斟詞酌句的問道:“觀瀾,娘,娘捂住你的嘴做什么?是不是當(dāng)時觀瀾不乖?”
“觀瀾沒有不乖,觀瀾坐在那里玩石子,娘在屋子里走來走去的話。”
“話?跟誰?”
“她自己和自己話。后來,她就捂住我的嘴……后來,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韋幼青失望的頭,揮揮手讓觀瀾離開,現(xiàn)在只能是這么看,蘇姣嬌和吉妍如吵架,然后回到房里非常的激動,把所有人趕出去,然后……
韋幼青深吸了一口氣,不愿去想這母殺子的殘酷故事。如今儒馨走了,綠蘿身子又不好。觀瀾在時家一無人陪伴二無人教養(yǎng)。韋幼青想,是時候把觀瀾帶去無朋山莊認干親了。
綠蘿并不反對韋幼青將觀瀾帶走。只是讓他帶上阿離,好一路上幫他照看觀瀾。言下之意,想把阿離給了韋幼青。
韋幼青卻拒絕了,他準(zhǔn)備返回成圣殿,把花惜間帶出來,若是蘇姣嬌沒了,他轉(zhuǎn)頭又納一女子為妾,還不知道花惜間會怎么鬧騰。
“不了,娘,我要先回珍珠島接惜間,這一路帶上平日里照看觀瀾的嬤嬤,到了珍珠島,就由惜間來照看觀瀾吧。”
綠蘿卻覺得不妥,觀瀾是蘇姣嬌的兒子,花惜間因為觀瀾吵鬧的事幾乎人盡皆知。
“這不好吧,惜間雖是我的侄女,可她善妒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會好好照看觀瀾呢?”
韋幼青卻:“惜間心思澄明,她的善妒,與別人不一樣。我相信她一定會照顧好觀瀾的。”
韋幼青看了看綠蘿,疑惑的問道:“娘,惜間一直待在成圣殿里,幾乎與世隔絕。她的 善妒 是怎么 人盡皆知 的?娘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還有,她是怎么知道觀瀾出生的?”
綠蘿遲疑了一下,道:“這件事我原不想起,只是她既然走了,也無妨了。”
韋幼青心里一跳,道:“與姣嬌有關(guān)?”
綠蘿嘆息一聲道:“原是惜間好心,也是她想打聽你的消息,常遣一個南人來給我送些東西。這個南人雖然模樣兇橫,人倒是憨直……”
韋幼青冷哼了一聲,想起那個婆蚷,道:“那個南人,是不是身上的紋繡與別人不一樣?其他土人大都是繡魚,他身上繡得是鷹。”
綠蘿頭道:“正是,雖然他每次來都穿上漢人的衣服,可他的手背上露出一只鷹頭。”
韋幼青氣呼呼的:“原來這些事都是婆蚷透露出去的,這個人是鷹族首領(lǐng)的兒子,素來桀驁不馴,不服管教。”
綠蘿卻不悅的看了韋幼青一眼,道:“娘雖然不如你們父子走南闖北的,可還是能識好人壞人的。
那個南人是個憨直的人,有什么什么,看得出來他對主子是非常忠心耿耿的。這樣不是比那些表面上甜言蜜語,背地里捅刀子的人強上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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