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華贊許的點點頭,感慨道:“多虧了你義父,沒有王府,你依舊有了這般出息。”
韋幼青卻知道李岳華這句話說的不對。義父雖不同意他跟隨母親嫁進王府,可實際上依舊是將他送進了王府。
也正是依靠王府的勢力,韋幼青才得以讀書,得以高起點的開始自己的人生。沒有允王府,就沒有韋幼青的今天。
韋幼青想到這里,衷心地說道:“哪里,我們父子的一切都是允王府給的。幼青的一切,更是陛下的恩賜。王爺?shù)倪@份深情厚誼,幼青記得,爹爹也記得。”
李岳華笑了起來,看了一眼有些膛目結(jié)舌的李婧寶,笑道:“婧寶,你還不明白嗎?幼青是你的同母兄長。以后,”他有些傷感的撫額,“爹爹老了,就由幼青來照顧你了。”
李婧寶的眼睛里少見的滴出淚來,她說不出自己是喜是悲。直到韋幼青的手搭上她的手臂,她才回過神來,擦了擦眼淚,對父親笑道:
“爹爹說哪里話呢?爹爹不老!幼青哥一直都很照顧我!”
李婧寶說著說著,眼淚再次流出來,她抽出被韋幼青握著的手,佯裝低下頭去,拿帕子擦拭自己的眼淚。
綠蘿已經(jīng)到了彌留之際。韋幼青看著似有話說的綠蘿,將一粒強心丹喂進了綠蘿的嘴里。強心丹強大的藥力讓綠蘿有了一絲氣力,干枯的臉上似也有了一絲神采。
“他呢?”
綠蘿氣若游絲的聲音讓韋幼青悲凄不已,他抑制住籠罩自己全部身心的巨大哀傷,擠出一絲笑容:“爹爹正在趕來,娘好好養(yǎng)著,這樣爹爹看了也能放心。”
綠蘿點了點頭,她明白韋幼青的苦心,也明白韋幼青的哀傷。她**著韋幼青的頭發(fā),又摸了摸旁邊安瀾的小手,笑了笑,柔聲道:
“幼青啊,你不用寬慰娘。昨個兒你爹爹給我托夢來著,說要把我扶正……”
綠蘿說到這里,眼淚順著干癟的面龐流了下來,“哎……”她輕輕的嘆息一聲,“正又如何,不正又如何啊!只要能看見他,又有什么呢?”
韋幼青趴在綠蘿的身邊像小孩子一樣泣不成聲。他好像又回到了孩提時分,似乎只有在綠蘿這里,他才能放下鎧甲,活得像一條軟軟的肉蟲。
綠蘿依舊**著韋幼青的頭發(fā),沒有勸慰沒有阻止。盡管安瀾在韋幼青身旁被父親的大哭感染,亦是同樣的哇哇大哭。
直到外面的繹心聽到房內(nèi)哭聲震天,以為綠蘿已去,急忙進來要準備后事,才看見此情此景。
繹心一直憋屈在心里的痛苦也同樣爆發(fā)出來,他知道韋幼青父子還有默默垂淚的綠蘿在哭什么,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任由悲傷逆流成河。
直到屋內(nèi)四人磅礴大雨般的哭聲停止,他們才發(fā)覺周圍跪滿了人。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儒馨,這時才開口說話道:“大哥,讓娘睡一會兒吧,她累了。”
韋幼青有些慚愧的看了一眼儒馨,心道自己如此脆弱,有什么資格成為谷米教首!眼前的儒馨才是能繼承父親衣缽之人!
只是“谷米教首”不是皇位,只意味著責任與苦難,意味著“匪首”,是“只抓首犯,協(xié)從不論”的“首犯”!儒馨從四歲進入華府,一直潛心修道,他沒有任何理由參與人間之事。
韋幼青默不作聲的替綠蘿蓋好被子,看著綠蘿閉上眼睛。所有的人都沒有離開,所有的人都知道綠蘿時日無多。
綠蘿是在睡夢里平靜離去的,臨死之前她露出了微笑,喃喃的說道:“先生,我來了。”
韋幼青與儒馨扶綠蘿和時文兒的棺木回雷州,又應(yīng)許巍然的要求,坐船回到珍珠島,將他們夫婦二人一起合葬在崖北城的朱家墓園。與韋景宇、花辰良等人合葬在一個墓園里。
許巍然因時文兒的死病情加重,臨終之前,他對韋幼青講出了那個驚天秘密。這個秘密正是當年巡防司孫飛魚搭上性命都只摸到一個邊的秘密。
時文兒就是李煻頭號通緝犯葉齊光。
許巍然看著韋幼青,苦笑了笑,喃喃的道:“幼青啊,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你三叔,如今都死了吧。這最厲害的還是老天啊,把所有的該死的不該死的,都熬死了。”
年青云在經(jīng)歷時文兒和時佳兒先后的死亡以后,卻對一切都淡然起來。特別是得知師父當年被飛蟻吃掉的尸身如今被一個邪惡的神制成了武器,年青云更是覺得一切如夢。
“阿榕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韋幼青這些日子事情繁雜,又遭逢時文兒與岳無朋的死,心緒不寧,早把韋榕給忘記了。如今年青云這么一問,韋幼青才想起韋榕。
“阿榕他在洛陽……”韋幼青想了想,才說道,“三叔不用擔心,他現(xiàn)在很好,與大小吉一起天天用心研習藥理,京城太醫(yī)院什么藥草都有,比跟著我到處亂跑要好的多。”
“大小吉也在學藥嗎?”年青云嘆息道,“吉阿水倒是有一對好孩子……他們這是為了救治父親啊。只是,什么也不記得,不也是很快活的事嗎?”
韋幼青沒有吭聲,他覺得如果自己的父親不記得自己了,恐怕自己也會不甘心的去研習藥理,幫父親恢復記憶吧。
年青云看了看韋幼青,遲疑的說道:“只是,幼青,你如今也是制藥的大家,你也說過那種飛蟻與狼族有著很深的淵源。那依你之見,你覺得那種飛蟻之毒在解了以后會是這樣嗎?”
韋幼青遲疑不決的搖了搖頭,這件事他不止一次的與華圣澤討論過,可華圣澤一直認為自己的解毒之法不會錯。
且也正如韋幼青所猜想的,這種飛蟻本是華夫人為坐騎飼養(yǎng)的食物,因無意間發(fā)現(xiàn)她的坐騎吃了這種飛蟻以后,竟然在修習冰訣上有很快的進益,華夫人才開始試著自己吃這種飛蟻。
可吉阿水是唯一一個中了蟻毒成為“戰(zhàn)士”后活下來的人,且婕族血脈與普通人不同,故而也無法確認中了蟻毒以后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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