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在“江南岸”酒樓之上的密室里,劉魴斷指,與宇文忻、梁士彥結(jié)成反隋復(fù)周的同盟以來,將近百天的時間里,這還是三人頭回重聚在一處。uukla
眼見劉魴面色凝重地走進(jìn)正廳,梁士彥存心試探于他,陡然沖他低喝一聲:“舒公,你這兩面人做下的好事,如今事了,你還有何話?”
劉魴原就懷有心事,冷不丁地被梁士彥當(dāng)頭一喝,唬得立足不穩(wěn),險些癱倒在地。史萬歲忙起身趨前,伸手將他扶穩(wěn)、站定。
“史萬歲?你怎么也來了?”劉魴分明識得史萬歲,見他也在房中,不禁驚奇地問道。
“舒公,你先別忙著問他,我且問你,會真那件事,是不是你派人做下的?”梁士彥見劉魴如此失態(tài),心中更加懷疑會真之死與劉魴有關(guān),攔下他的話,緊追著問道。
劉魴穩(wěn)了穩(wěn)心神,長舒了一口氣,愁眉苦臉地答道:“我還以為是你們兩個做下的好事呢,盛公倒來問我。不瞞二位,這幾天,我那‘江南岸’酒樓被普六茹堅派人盯得死死的。就在方才,我來你府上的一路上,若不是拐彎抹角地甩掉了身后的尾巴,我還不敢貿(mào)然來到盛公府上呢。”
“我道舒公為何不邀我二人前往‘江南岸’相見,原來如此。”宇文忻在旁察言觀色,對劉魴的話已是信了大半,卻仍不相信會真之死真的與他無關(guān),“不過,要在當(dāng)今長安城中,誰欲殺會真而后快,誰又能殺得了會真,舍舒公之外,還會有第二個人嗎?”
劉魴真有些動氣了,徑直在梁士彥下坐下,瞪圓了眼睛反問宇文忻道:“英公此言,是何用意?我與會真和尚宿日無怨,近日無仇,英國如此睿智之人,為何要一心認(rèn)定是我命人殺了會真?”
梁士彥身為今日三人聚會的東主,且當(dāng)著自己舊屬史萬歲的面兒,不欲宇文忻與劉魴二人當(dāng)場爭執(zhí)起來,于自己的顏面有損,遂息事寧人地勸解道:“二位,咱們老哥仨兒數(shù)月前一別,今日得以重聚,何必為了區(qū)區(qū)事爭執(zhí)不下?且請兩位暫且息怒,我這里有件大好的消息要告知兩位!
著,向史萬歲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了。
史萬歲抱拳當(dāng)胸,向在座三位國公施了一禮,粗聲道:“兩個月前,末將得到總管(指梁士彥)將令,令末將設(shè)法動大將軍爾朱績起兵反隋。末將奉令,對爾朱大將軍幾番試探、勸,爾朱大將軍已被末將動,只是還未曾向末將表露心跡。末將今日晉京,一則是為向總管稟明詳情,二則也懇請總管另委身份貴重之人,赴華州最終能夠服爾朱大將軍,答應(yīng)起兵!
他話音未落,劉魴和宇文忻二人都情不自禁地“哦”了一聲。
劉魴驚喜地望著梁士彥,贊道:“數(shù)月未曾謀面,沒想到盛公謀劃下了這么一樁大事來。也湊巧,我今日邀二位在此相聚,也是為了同一件事,要與二位商量。史開府,你還有什么要向盛公稟報的嗎?”
聽劉魴對史萬歲下了逐客令,梁士彥知劉魴突然邀宇文忻到自己府中相聚,必有要事相商,且不欲三人計議的事傳入第四個人耳中,便沖著史萬歲吩咐道:“關(guān)于此事,你已然是盡力了。暫且退下,到客房中稍作休息,晚些時我還另有話要單獨叮囑你。你入我府來,可曾露了真實面目?”
“末將是扮做女子模樣,頭頂幕籬進(jìn)入盛國公府的,府中應(yīng)該無人認(rèn)出末將!笔啡f歲向三人告辭,見梁士彥無話,遂轉(zhuǎn)身離開了正廳。
“此人貌似莽漢,盛公將勸爾朱績起兵之事交與他做,不怕一旦事泄,殃及三族嗎?”史萬歲前腳剛一出門,宇文忻緊跟著就向梁士彥問道。
“英公多慮了。”梁士彥尚未開口,反倒是劉魴主動替史萬歲起話來了,“據(jù)我對史萬歲其人的了解,他不但勇冠三軍,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而且其父史靜原是北周舊將,與盛公乃八拜之交,義結(jié)金蘭的好兄弟,他之對待盛公,不是親子,勝似親子,否則,以盛公往日行事謹(jǐn)慎之做派,也不會將如此重大之事交給他來做。史萬歲方才所言,大半都是實情,只是他欲要盛公親至華州軍中,服爾朱績起兵反隋,眼下倒是不必了!
梁士彥聽一介儒士文臣的劉魴起自己與史萬歲之間的淵源來,滔滔不絕,如數(shù)家珍,心中詫異,且聽劉魴話中之意,他似乎也在打爾朱績的主意,遂好奇地向他問道:“舒公莫非還能找出比老夫可合適的人選?”
“爾朱績雖與盛公、史靜三人一向交厚,但盛公之于他,畢竟只是同僚而已。我要的這人,卻與爾朱績有君臣名分,盛公請想,是你親赴華州,更有勝算服爾朱績,還是此人出馬,勝算更大?”
“難道舒公你也早在打爾朱績的主意不成?你的這人,他又是誰?”
劉魴自踏進(jìn)這間正廳,臉上頭一回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萬善尼寺出家的姑子了殘,二位可知她是誰嗎?實言相告,昨日了殘傳訊于我,聲稱她已暗中聯(lián)絡(luò)率軍駐扎華州的爾朱績大將軍,擇機(jī)起兵反隋,問我愿不愿充做爾朱績的內(nèi)應(yīng)。我正是得了這個喜訊,才邀英公來盛公府上會商大事的!
“了殘?此人倒沒聽過,我只知咱們大周后宮的嬪妃、娘娘們多被普六茹堅和獨孤伽羅安置在了萬善尼寺,了殘不會是哪位娘娘吧?”宇文忻先是困惑地?fù)u了搖頭,隨即眼中又冒出一道光來。
“英公所不差,了殘不是別人,正是宣帝朝后宮五后之一的天大皇后,尊諱朱滿月!眲Ⅳ櫭娆F(xiàn)得意地道,“我原以為只有咱們?nèi)齻暗中結(jié)盟,密謀反隋,卻不知天大皇后早就有所行動了。若不是她,于靜帝被害的當(dāng)夜,借入府探視之名,將靜帝被害的真相告知了大天元皇后,大天元皇后又怎會拒絕領(lǐng)受隋朝樂平公主的封號?你我三人得此強援,真是上天不滅我大周啊!”
梁士彥謀劃策動爾朱績起兵反隋多日,打心底里頗不愿自己大功即將告成之日,反被旁人奪去了功勞。于是,話中帶刺地向劉魴問道:“依舒公之言,天大娘娘是靜帝生母,與普六茹堅有殺子之仇,她一心反隋自不在話下,只是,她又怎會找上舒公你這位昔日普六茹堅跟前的功臣,邀你入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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