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回楊堅的意見卻與獨孤伽羅不甚相同。uukla
“皇后,你莫非是忘記了兩年前五王進(jìn)京之事了嗎?”楊堅沒有直接反駁愛妻,只是語調(diào)平靜地提醒她道。
兩年前,身為當(dāng)朝國丈的楊堅得到北周宣帝駕前兩位近臣鄭譯和劉魴的暗中相助,返京入朝輔政,不承想?yún)s招致北周宗室的一致反對,以當(dāng)時分駐于各地的五位北周親王為,結(jié)成了對抗楊堅的一股強(qiáng)大勢力。當(dāng)時,楊堅借以遣送千金公主赴突厥和親為由,以皇帝的名義招五王進(jìn)京,爾后尋機(jī)逐個滅了他們。
獨孤伽羅明白,夫君此時向自己提起兩年前北周五王進(jìn)京之事,是在委婉地告誡自己,宗室子弟遠(yuǎn)不如自己的親生兒子可靠,令人放心。
其實,獨孤伽羅又何嘗不知道這一呢。自從她竭力輔佐夫君登極做了皇帝以來,多少次夫妻之間談?wù)撈鹎俺呐d衰往事,都不可避免地會提及北周末代皇室孤弱無助,宗室子弟不堪重托,才使得朝中大權(quán)盡落于旁人之手,最終落得個被逼禪讓的下場。為此,她盡管心有不舍,也沒有反對夫君有意栽培幾位尚在沖齡的皇子,使得他們及早替朝廷效力,成為護(hù)佑大隋江山的屏藩,恰恰相反,是她,于宇文闡被毒死的次日,向五個兒子諄諄囑咐了許多要他們清理好各自的門戶,做好替朝廷效力的話,力挺夫君。
可是,歸,真正到了要年僅十三歲的次子楊廣出鎮(zhèn)并州,擔(dān)負(fù)起抵御突厥的重任時,獨孤伽羅卻舍不得了。
“可是,陛下,如今朝廷面臨的形勢與兩年前多有不同呀。”
楊堅沖獨孤伽羅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下去了,繼而微微一笑,半吐半露地道:“朕也沒要阿縱立即出鎮(zhèn)嘛。前幾日朕要長孫晟想方設(shè)法也要拖延處羅喉父子在長安多留些日子,正是想替興兵伐陳多爭取些時間。朕相信,有陰壽和虞慶則的十萬大軍駐守北境,一旦我興兵南下,接連取勝,沙缽略攝于我大隋強(qiáng)大的軍威,也不致輕易舉兵來犯。”
見愛妻仍面現(xiàn)憂慮,楊堅接著道:“南陳實為我大隋的頭號強(qiáng)敵,突厥與之相比,只不過是一群貪圖我中原糧草財貨的惡狼而已,并沒有傳中的那么可怕。記得皇考當(dāng)年曾對朕過,突厥軍士只知道搶掠平民百姓,在弱面前逞威作福,真正碰到了強(qiáng)敵,他們只會比兔子跑得還快,要戰(zhàn)勝他們,決非難事。因此,即使將來真正到了阿縱出鎮(zhèn)并州的那一天,皇后也無需為他牽腸掛肚,朕事先再替他精心挑選幾位老誠持重的臣下輔佐于他,你還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呢。”
沒等獨孤伽羅再開口話,楊廣已是急不可奈地向楊堅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兒臣愿為國效力,早日出鎮(zhèn)并州,為父皇分憂。”
“好啦,那只不過是以后的事,朕今日純屬有感而,隨意提上兩句罷了。”有鑒于今天楊廣如此冒失的表現(xiàn),楊堅不能不事先給兒子一個警告,“眼下你需要做的頭等大事,便是盡可能多地了解突厥人的風(fēng)俗習(xí)慣,熟悉他們各部落間的關(guān)系,進(jìn)而掌握他們的語言談吐,只有這樣,才不至于到時倉猝上陣,冒失行事。至于查案子的事嘛,你不必過問得太多,事放手兩位將佐去做,大事盡由你大哥在后面替你做決斷,能趕在大軍南下之前抓獲真兇,拿他的頭來祭旗那是最好,即便到時仍沒有結(jié)果,朕也定不會叫南陳那幫跳梁丑再得意幾天的。”
近些天來,楊廣現(xiàn),父親楊堅總是這樣,先給自己一分出鎮(zhèn)并州的希望,繼而又扯出許多別的事來,給自己出鎮(zhèn)設(shè)置出許多障礙。即拿查察會真和尚之死來,明明不滿于自己今天的表現(xiàn),話里話外都透露出將自己架空的意思,卻還要對自己暗示著要盡快破案,抓到真兇。
楊廣心頭泛起一絲苦笑,無奈地?fù)u了搖頭,卻仍脫口提醒楊堅道:“兒臣謹(jǐn)遵父皇教誨。只是,誠如父皇所言,長安城中既然已有了關(guān)于會真大師橫死的種種謠言,如今再要一味地秘而不宣恐怕不妥,倒不如”
“朕明白你的意思。”楊堅截住了楊廣的話頭,“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朕自有斟酌的。如果你母親沒什么要叮囑你的話,你先退下吧。記住,以后像大莊嚴(yán)寺那種地方,能不去還是不去的好。”
直到向父皇母后告退,出了正陽宮,一路帶著張須陀、魚俱羅二人返回晉王府,楊廣的心頭都被一股濃重的沮喪情緒籠罩著,再想不起與張、魚二人多開一句玩笑。
魚俱羅因未得楊廣要他離開的命令,且私心里也想多親近親近這位王爺,便一路跟著楊廣回了晉王府。
“阿縱,你和長姐相處得可還好?前些天在弘圣宮我交待給你的那件事,你向她提起過嗎?”獨孤伽羅見夫君總算沒對兒子施以重懲,心頭松下一口氣來,向楊廣問道。
“回母后,長姐自從挪入兒臣府中來住,與兒臣府中上下人等相處得十分融洽。兒臣也曾就母后交待的那件事屢次試探過她的口鋒,可她不是顧左右而言它,有意回避,就是借口兒臣年歲尚,指責(zé)這不是兒臣該的話。照兒臣看來,長姐似乎并無改嫁他人之意。”楊廣私心里頗不愿促成李淵和楊麗華的好事,于是便盡揀些不利的話來答復(fù)獨孤伽羅。
“麗華今年才二十二歲,今后的日子還長著呢。這樣下去,可怎生是好?”獨孤伽羅著,竟用巾帕擦拭起淚來。
楊堅因長女的原因才得以執(zhí)掌朝政,并最終登極做了皇帝,心中對楊麗華抱有一份歉意,見妻子為了女兒的終身大事傷心落淚,自己也感心酸,卻故作豁達(dá)地解勸妻子道:“麗華還年輕,待過些日子,咱們再慢慢勸她回心轉(zhuǎn)意也就是了。”
楊廣見楊堅再無話向自己交待,遂向父皇母后告退,出了正陽宮,一言不地帶著張須陀、魚俱羅二人返回晉王府。這一路上與先前來時不同,楊廣的心頭被一股濃重的沮喪情緒籠罩著,再想不起與張、魚二人多開一句玩笑。
魚俱羅因未得楊廣要他離開的命令,且私心里也想多親近親近這位王爺,便一路跟著楊廣回了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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