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長孫晟正在向楊廣等人詳細介紹著突厥人的最新動態,突見有軍士來報,南城門外來了一二十騎人馬,為一人自稱是晉王驃騎營統領,姓段名達,要把守城門的軍士打開城門,放他們進城。rg
其時,王韶,張衡等人已分赴河北道治下各州催辦糧草,游當地世家豪族去了,只有行臺左仆射張威一人陪在楊廣身邊。張威聽罷軍士稟報,心中感到奇怪:晉王明明和麾下的驃騎營已抵達并州十多天了,今天怎么又冒出個驃騎營的統領來?一邊尋思著,張威率先問道:“來人可出示有憑據,證明他確是王爺身邊的將佐?”
軍士搖了搖頭,答道:“回仆射的話,這一行人馬看身上的穿著,倒像是一伙攔路打劫的匪類,正因如此,城門上的兄弟們才不敢擅做主張,放他們進城!
張威還要再問,就聽楊廣道:“放他們進城來吧。叫段達直接到議事廳來見我回話!
長孫晟坐在一旁,已聽出了其中必有楊廣不欲為旁人知道的隱情,忙站起向楊廣提出告辭。
“先生,你我師徒二人久別重逢,請先生先至館驛歇息一時,今日晚間,我親自設宴為先生接風洗塵。張仆射,就煩請你陪長孫先生一同到館驛,先行安頓下來吧!睏顝V的確不欲他微服私行的事被旁人聽到,當下站起身,稍帶著把張威也支使開了。
長孫晟論官品不過是位正五品的車騎將軍,楊廣卻命自己一個堂堂的行臺左仆射親送他至館驛安歇,張威心中雖有不滿,但因與楊廣共事時間不長,不好當面違了他的令,只得勉強起身,引著長孫晟去了。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的光景,就聽議事廳外傳來一個熟悉的報名求見聲:“末將段達求見晉王殿下。”
“進來吧!睏顝V這些天頗為自己一行能成功擺脫段達的一路追趕,趕在他頭里這么多天抵達并州感到自鳴得意,今日終于在并州城中等到了這位驃騎營的統將,遂有意裝做什么也不知道,淡淡地向廳外吩咐道。
及至段達奉命走進議事廳,楊廣閃眼朝他身上觀瞧,差兒沒當場笑出聲來:只見這位官居正四品的青年禁軍將領身上破爛溜丟地只披著兩片破麻袋,光著頭沒戴帽子,臉上青一道、紫一道滿是淤傷,令人乍一見,多半會誤認做是一個當街乞討的落魄之人。
“你,你怎么成了這副模樣?”提鼻聞到從段達身上散出的陣陣臭氣,楊廣強忍著心頭的嫌惡,掩鼻問道。
“王爺哪!倍芜_看到議事廳內居中而坐的果真就是楊廣人,不由得悲喜交加,撕心裂肺地大叫了一聲,翻身撲倒在地,一時間竟哽咽得再也不出一句話來了。
楊廣沒想到他見到自己,反應竟如此劇烈,連忙吩咐一旁侍立的軍士先帶段達下去,梳洗打扮,換過一套干凈的袍服再回來見自己話。
“王爺,你可叫末將想得好苦啊!倍芜_奮力甩開前來扶他下去更衣梳洗的軍士,跪著向前緊爬了兩步,抬頭直愣愣地盯著楊廣,像是極不舍得他再從自己眼前消失。
“且慢,爾等先退下吧。不得王傳喚,不得進廳!睏顝V眼見得段達舉止反常,與離京前大不相同,心知有異,忙屏退軍士,單留下段達一人在議事廳內,低低的聲音問道,“你怎會來得如此遲緩,一路之上可是出了什么意外?且坐在一旁,慢慢道來!
段達一雙眼睛仍盯在楊廣身上,舍不得挪開,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卻不敢依楊廣的吩咐,躬身站在楊廣面前,飽含委屈地向楊廣講述起了他自東都趕往并州這一路上的遭遇。
原來,那日楊廣一行人無意在洛陽街頭看到的正是段達和他率領的二十名精騎。段達身為護送楊廣至并州出鎮的驃騎營頭號統軍將領,自然懂得如不能及時追趕上微服私行的楊廣,一旦他半路上有什么閃失的話,無論對他人,還是對驃騎營上上下下三百名將士而言,后果都不堪設想。因此,他親率二十精騎,一路疾馳飛奔著,僅用了兩天一夜,就追趕至了東都洛陽。
然而,一進東都,段達就傻了眼,面對著一座偌大繁華的洛陽城,僅憑他率領的這二十名騎兵,要想在城中現楊廣一行的蹤跡,簡直如同大海里撈針一樣艱難。
于是,在帶領著二十名精騎圍著東都洛陽兜了一圈,仍是一無所獲之后,段達無奈,只得帶著二十名騎兵在洛陽城找了家客棧先住了下來。按他的推算,楊廣之所以會繞道東都趕赴并州,大抵是心羨洛陽城的繁華,不會只穿城而過,多半會在城中多留上兩天,好好逛一逛洛陽城,再繼續北上的。因此,他便打定主意,要守在洛陽城中,堵住楊廣一行。
若不是楊廣一行無意間在街頭現了身后有追兵趕到,慌忙改變行程,當天就出城西行,繞回原路北上渡河的話,段達的計劃很可能不會落空。但是,當段達帶著手下人在洛陽城中一連住了三天,每天早出晚歸,幾乎尋遍了洛陽城內的每條大街巷,上百家客棧、酒樓,也沒能找到楊廣等人。
終于,段達反復糾結后做出了改變,立即出城,將堵住楊廣一行的地向北推至了河北道治下的潞州。
段達于第四天早晨率領二十名精騎出了洛陽的北門,一路北行,渡過大河,面前出現了兩條通往潞州城的道路:一條是平坦的官道,但路程較長;另一條是則需穿山而過,走古時的運兵棧道——太行陘,路程相較官道而言要短幾乎三分之一。兩相權衡之后,段達決定,兵分兩路:由隨行的一名伙長帶領十名騎兵赴官道繼續向北追趕,他自己則率領其它十名騎兵取道太行陘,走山路趕往潞州城。他確信,在這兩條道路當中,楊廣一行必走其一。
然而,待他帶領著十名騎兵走進莽莽太行山脈之中,未及找尋到那條古棧道太行陘,就在山間迷失了方向,并且走迷,以至在深山密林中一連暈頭轉向地走了六七天,也沒能找到向北出山的路。
就在段達等人迷路于太行陘旁的深山老林,每天靠著射幾只山雞野兔來裹腹度日的危難關頭,卻突然在山間遇到了一位不期而至的中年漢子,帶他們取道太行陘走出了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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