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按下張須陀騎快馬趕往東都洛陽向秦王楊俊求取援軍不,拐回頭來再一李淵。uukla
李淵自派了外任,到地處淮南的譙州做了刺史以來,正趕上朝廷對南陳用兵。他這位邊州刺史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爻挟?dāng)起了為攻陳大軍籌備糧晌、督促兵船等一應(yīng)事務(wù)。奉旨親臨前敵統(tǒng)軍的左仆射高穎因是皇后獨孤伽羅的親近舊交,得知李淵現(xiàn)在淮南的消息后,素知獨孤伽羅對李淵這個外甥格外看重,有心給李淵一個立功受賞的機(jī)會,便命李淵以譙州刺史的身份帳前聽用。
此次因突厥侵掠西北,楊堅采納了高穎的建議,以“禮不伐喪”為由,調(diào)集攻陳的二十萬大軍北上弛援西北。李淵聽此消息后,當(dāng)即向高穎請令,也要隨軍北上,到西北對陣突厥。高穎因他是貴胄出身的青年才俊,日后必將大用,有心趁早拉攏于他,便慨然答應(yīng)了李淵的請求,命他回譙州將衙署政務(wù)暫且委于長史主持后,即可趕赴西北,報效朝廷。
李淵辭別高穎,返回譙州,安頓、處置了一應(yīng)州中政務(wù)之后,便率領(lǐng)著三五十名親兵、仆從,北上來追趕已奉調(diào)出發(fā)的大隊人馬。
單這一天,李淵帶領(lǐng)著親兵、仆從走至了東都城南二十里開外的龍門鎮(zhèn)附近,天上忽然落下黃豆般大的冰雹來了。李淵一行猝不及防,有兩三名隨行的仆從被天上落下的冰雹砸中,腦袋上立馬鼓起個包來。
李淵因見東都就在眼前,便不急于趕路,帶著眾親兵、仆從急匆匆尋了個座落在大道旁的客棧來打尖,躲避冰雹。
這座客棧地處南面進(jìn)出東都的要沖地帶,規(guī)制十分軒敞,李淵帶領(lǐng)三五十位親兵、仆從進(jìn)得客棧來在大廳盡得落了座,也不過才占了大廳多一半的位置。
李淵因心中急于趕到東都與大隊人馬會合北上,也無心觀賞窗外的景致,只吩咐店伙計抓緊時間給自己和手下近幫親兵、仆從們上些酒菜來,只待吃喝已畢,外面的冰雹停了,便可早早地動身前往東都。
店伙計見李淵身穿錦袍,腰懸佩刀,身旁撂放著鐵胎弓和箭囊,手下又帶著這許多的親兵、仆從,知是位做官的貴客,自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心伺候。李淵一行在廳中略坐了約一盞茶的功夫,下的酒菜便絡(luò)繹不絕地端了上來。
李淵舉箸正要夾菜來吃,不經(jīng)意間一抬頭,突然瞥見大廳門外一個黑影一晃,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李淵當(dāng)時也未過多在意,當(dāng)下與幾位親近的仆從推杯換盞,吃喝了起來。
過不多時,眾人酒足飯飽,店伙計來報,外面的冰雹已停了。李淵命仆從付過飯錢,正要帶人走出客棧大廳,動身啟程之時,突見從門外不知什么地方,“嗖”地迎面射來一箭,正射在一名親兵的頭頸間,那名親兵身子晃了兩晃,向前仆倒在地,已然氣絕身亡了。
光天化日,且又在大道旁的客棧大廳內(nèi),居然有人偷放冷箭射殺自己的親兵,這還了得!李淵不及細(xì)想,大喝一聲,縱身向前,一把將店伙計攬在了懷中,單臂用力,死死地箍住他的脖頸,怒喝道:“叫你外面的同伙滾進(jìn)來!”
與此同時,其他的親兵、仆從各抽佩刀,紛紛躍到了院內(nèi),四下張望著尋找偷放冷箭之人。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啊!”店伙計被李淵箍住了脖子,醬紫著臉色拚命嚎叫道。
這時,從院外傳來一陣尖利的笑聲,有人自客棧院外扯著嗓子沖院內(nèi)叫道:“有種都來追老子呀!心被老子一箭一個給串了糖葫蘆!”
“,院外是不是你們的同伙!”李淵聽院外那人口氣如此之囂張,禁不住心下驚訝,松開店伙計,向他逼問道。
“老爺,千萬莫要冤殺了的啊!聽院外那人話的口氣,很可能就是聚集在這附近山上的一伙土匪,眼見著老爺所帶人馬不多,打算攔路打劫呢。老爺切不可上了他們的當(dāng),出院去追呀。”店伙計好心地勸李淵道。
李淵一向心高氣傲,哪理會得店伙計的苦口相勸,吩咐兩名親兵留下看住店伙計,俯身拿起鐵胎弓,挎上箭囊,帶領(lǐng)眾親兵、仆從便沖出了客棧。
方才偷施冷箭傷人的那人卻也奇怪,明明眼見著李淵帶領(lǐng)幾十名親兵、仆從追了出來,卻并不急于逃跑,而是站在原地,待李淵等人追到距自己不足百步的地方,才陡地彎弓搭箭,瞄準(zhǔn)李淵就是一箭,爾后迅速地轉(zhuǎn)身就跑,嘴里仍不停地叫著:“來來來,有種的跟老子來!”
李淵聽前方傳來弓弦聲響,急切間忙縮頭藏頸一低頭,一支羽箭緊貼著他的頭皮便飛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射中緊跟在他身后的一名親兵。
這下,李淵可惱了:自己一名堂堂的州刺史,竟然在與東都近在咫尺的龍門附近,被一名蟊賊接連射傷了兩名親兵,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頭火起,李淵當(dāng)即彎弓搭箭,對準(zhǔn)前面那人的背心,高聲叫道:“賊子休走,也吃我一箭吧。”話聲未落,左手一松,一箭向那人射了過去。
李淵此前在晉王府護(hù)衛(wèi)楊麗華時,曾陪著楊廣跟隨長孫晟習(xí)練過數(shù)月的騎射術(shù),因他之前就有騎馬、射箭的根底在,經(jīng)長孫晟稍加拔,長進(jìn)自非楊廣等人可比。今天這一箭射出去,不但準(zhǔn)頭奇正,而且勢大力沉,直從前面那人的背心處穿胸而過,將他射了個透心涼。
李淵手起箭落,將那匪人射倒在地,遂放緩了腳步,一面追趕過去,嘴里一面罵道:“我只道你是個如何厲害的角色,卻原來禁不得起我一箭!”
眼見著那人頭沖下,身子朝前仆倒在地,李淵打算走近前來,看看他長得什么模樣,不料,剛走至距那人倒地的尸身約三四十步遠(yuǎn)的地方,從前方大道邊陡地又竄出一個和那人一樣穿著裝束的人來,異常迅捷地沖自己射罷一箭后,即轉(zhuǎn)身飛也似地向前跑去,嘴里和先前那人一樣,也高聲喊著:“有種的來追老子呀。”
李淵側(cè)身避過對面射來的箭,心中好笑:都似你等這般鼠輩,即使明知前方有埋伏,又奈我何!
這樣想著,李淵再次彎弓搭箭,向前面那人射出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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