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昨日已提前經魚贊告知了前朝皇后司馬珞來萬善尼寺出家的消息,進而猜料到了皇后獨孤伽羅很可能會在寺中布下眼線,監視司馬珞的一舉一動,從見到了塵的第一眼起,安若溪憑借著直覺懷疑,這位法名喚做了塵的年輕尼姑多半就是皇后安排來監視司馬珞的一名眼線。rg
倘若果真如此的話,那么心意師太邀自己來明經堂為皇孫乞福也像是有意而為之的了。安若溪聯想至此,不禁激凌凌打了個寒戰:自己原以為心意師太身為前朝皇妃,理所當然是被安置在這座尼寺里數百位前朝宮嬪、命婦的首腦,據今看來,她更像是暗中聽命于皇后的。也不知這座尼寺之中究竟還深藏著多少不為自己所知的秘密!
“了音師姐此次雖為皇孫乞福入寺,大約也是要抄寫些經卷的。”
心意見安若溪對自己的話表示了默許,轉頭對了塵道,“自明日起,便由了音帶著了緣一同在明經堂中抄寫經卷吧。為師還要別的事情吩咐你去做。”
了塵明顯對心意師太改要安若溪陪伴了緣抄寫經卷感到不滿,可又不敢表示出反對,只得瞪了安若溪一眼,悻悻地答應了一聲。
“了音,了緣來寺中時日尚短,你閑暇時也可帶著她到寺中及寺外附近隨意走走,熟悉熟悉周邊的環境。”心意師太像是漫不經心地隨口吩咐道。
安若溪是有心事的人,聽到心意師太做如此安排,更加懷疑起心意師太是受了皇后的指使,有意將自己和司馬珞安排在了一處,以便一舉雙得,既要自己代替了塵來監視司馬珞,又對自己做進一步的試探。只是目前她唯一拿不準的是,倒底會不會有人來寺中暗中接觸司馬珞,圖謀不軌。
了緣年紀雖比安若溪著三四歲,可平時的言行舉止卻頗為成熟穩重,她可能也意識到了,以自己這樣特殊的身份,身邊自然少不了會有別人排布下的眼線、耳目,所以在接下來一連幾天時間里,即便安若溪提議二人到明經堂外走上一走,熟悉一下寺中各處,了緣也總會找出各種各樣的借口加以推脫,甘于把自己關在這座的明經堂中專心致志地抄寫佛經。
轉眼間便過了兩個月的光景,安若溪在心中暗暗估算著蕭蕭的行程,估摸著她也該回到并州,把自己那封親筆書信交給楊廣了。只是不知楊廣看罷自己的親筆信后,會不會采納自己在信中建議的辦法,誘使沙缽略可汗攝圖親赴長安朝見。
這一天天近晌午,天氣異常炎熱,安若溪與了緣共處一室,抄寫了半日的經卷,不免感到手酸背疼,欲邀了緣到明經堂外走上一走,又被了緣推她禁受不得處面日頭暴曬給一口回絕了。因想著這座明經堂平日里未得心意師太同意,寺中尋常僧尼是不能踏進堂來一步的,了緣既不愿外出散步,就索性留她在堂中呆著,自己到外面活絡活絡筋骨也無妨,安若溪便起身獨自一人出了明經堂,在寺中各處溜達了一回,待感覺額上微微沁出層細汗,四肢舒展開了,方緩緩走回明經堂來。
哪知,她前腳才一踏進明經堂,迎面只見了塵黑著她那張大方臉,惡狠狠地劈頭向自己問道:“了緣呢?她怎么沒同你一同回來?”
“了緣?她沒有出明經堂呀。”安若溪心里猛地往下一沉,脫口答道。
“了緣不見了。咱們快分頭找上一找,眼瞅著師父就要回來了,要是被她知道了這件事,你我都脫不了干系!”了塵這話的聲音中分明流露出一絲恐懼和不安。
待安若溪和了塵兩人將明經堂里的各間經室都找了個遍,也沒能找到了緣的影子。這下了塵可不干了,劈手一把抓住安若溪,沖她吼道:“師父把了緣交給你來帶,今天是你把她丟了,不干我的事。有種等師父回來,你自己主動去同師父,可別牽涉到我,聽見沒有!”
安若溪找人就找得一頭大汗,此時又被了塵抓著自己吼,自是氣不打一處來,猛地掙脫了塵的手,沉聲應道:“你不用怕,我決不會牽連到你的身上的。了緣既不在明經堂里,你我二人不如分頭到堂外各處找上一找,不準就會找到她的。”
“你惹出的禍事,要找你一人去找。我還要在師父回來前,清掃出三間經室,沒空兒陪你一同受罰。”了塵生怕心意師太返回明經堂,一旦發現了緣不見了,會遷怒于自己,忙不迭地躲去清掃經室去了。
安若溪無奈,只得返身出了明經堂,略一思忖,直奔著距離明經堂最近的一座寺門走了過來:據她推斷,了緣多半是在自己外出散步之時,受到旁人的引誘,才出明經堂來的。引誘了緣之人不會選擇在萬善尼寺中與了緣私下晤談,而會首先帶了緣出寺,尋下一處不易被人察覺的隱秘所在,與了緣詳細晤談。并且,安若溪還清楚地記得,出了距離明經堂最近的這座寺門不遠,就有一片樹林,極易于藏身,故而,她未多加思考,首先選擇了到寺門外這片樹林中一探究竟。
待安若溪才一走出寺門,尚未走近那片樹林,遠遠地就看到樹林里人影一分,了緣已邁步從樹林中走出,朝著寺門的方向走了過來。與此同時,樹林中的另一道人影則朝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還真的有人潛入這寺中密晤司馬珞!安若溪一驚之下,果斷做出一個決定:讓過了緣,跟蹤密晤了緣的那人,一探究竟。
一念至此,安若溪忙就近趴伏在一片蒿草叢中,看著了緣從自己身旁經過,進了寺門,才站起身,緊跟著樹林里的另一道人影追了下去。
沒想到這一追,徑直從長安故城追入了大興新都,眼瞅著前面那人閃身走進了位于新都城西的一座臨街宅院,安若溪躲在街角處等了足足有一刻鐘的光景,仍沒見那人從宅院中出來,遂裝做是路上行人的模樣,從容從街角走出,奔著這座宅院走了過來。
經過宅院門前時,安若溪腳步未停,只隨意偏頭向門頭上高懸著的匾額上迅速瞄了一眼,看清了匾額上所寫的四個朱漆大字是:盛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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