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承平,物阜民豐,即便是李元昊作亂,造成西北動蕩,也沒有改變大宋繁榮的景象,日漸富庶的人們發(fā)貪圖安逸方便,甚至連飯也懶得做。
早起花十文錢,吃一碗熱氣騰騰的肉醬面,飽腹美味,絕對是不錯的選擇,加上送面的業(yè)務(wù)之后,王寧安估計一天要賣碗面條。
相比后世,宋人的副食瓜果還是少得可憐,故此一天的營養(yǎng)都在主食上,一大碗面,差不多頂?shù)蒙虾笫廊氲牧浚辽僖唤锩妫绱擞嬎悖XS酒樓一天就要消耗十幾石面粉,可不是一個數(shù)目啊!
眼下面粉主要兩個來源,一個是在市面上購買,一個是吳大叔給運來。
吳大叔來就是往城里賣糧食的,知道王家開了酒樓之后,就主動找來,老爹也不能讓鄰居吃虧,按照市價,每天從吳大叔手里收七八石面粉,再從糧行購買同樣數(shù)量的面粉。
不得不,賣的多了,就要精打細(xì)算,要是面粉能壓下一點價錢,哪怕一石便宜幾十文錢,一天也能多賺幾百文,甚至一貫錢。
王良璟就想點頭,可是他多了個心眼,“二哥,能不能和弟,面粉是從哪里來的?”
二伯王良珣把臉一沉,不滿道:“問那么多干什么,當(dāng)哥哥的還能坑你不成?我可告訴你,不少人都找哥哥呢,我是覺著咱們都是兄弟,你賺錢不易,幫幫忙,這樣吧,下午我就讓人送一百石過來,每石6文,半個月之后,再給你一百石。”
6文?
王良璟驚得張大了嘴巴,這個價錢也太便宜了吧!
宋初的時候,像歷代一樣,都經(jīng)歷了糧食豐富物價回落的過程,一度一斗米只賣三十文錢,不過前些年西夏叛亂,朝廷財政缺口擴大,發(fā)行不足值的當(dāng)十鐵錢,弄得物價飛漲,如今一石面粉市面上要七八百文,王良珣只要6文,還真是便宜的要命啊!
要都是這個價錢,酒樓一個月就能多賺三四十貫不止,等于是利潤翻了一倍,真是天大的好事情!
只是這么大的好事情,王寧安卻斷然拒絕了。
“二伯,我們做的是正經(jīng)生意,賺的是辛苦錢,實在是對不住了,你的好意我們心領(lǐng)了。”
“寧安!”王良璟還有些不舍,可是見王寧安目光嚴(yán)峻,只好道:“二哥,寧安得對,這來路不明的東西,我們不敢要。”
“呸!”
王良珣氣得跳起來,“什么來路不明?在你們眼睛,我成了什么人了?要不是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我才懶得管你們。給點好處不要,真是傻瓜!大傻瓜!”
王良珣氣得罵了好幾句,王良璟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松口,最后氣得王良珣沒辦法,只好一甩袖子,離開了酒樓。
……
“寧安,你,二哥到底是打得什么算盤,他哪來的糧食?”
王寧安微微冷笑,“還能從哪里來的,他在什么地方做事?”
“知州衙門!”王良璟嚇了一跳,“莫非……二哥他貪墨了朝廷的糧食?”
“多半是了。”王寧安道:“天上不會掉餡餅,哪來的便宜糧食?還不是侵吞貪墨朝廷的糧食,二伯根就是來銷贓的!”
好歹在酒樓不少日子,王良璟也想通了,正規(guī)的糧行都有朝廷不定期檢查,買賣納稅,糧食必須從合法渠道進來,至于零散的商販,又買不了多少糧食。
如果王良珣從朝廷弄到了糧食,走酒樓的路子,是最好的選擇,量夠大,而且還不容易引起注意,端得好算計!
“二哥怎么能這樣?”王良璟豁然站起,怒道:“知州大人賞識他,抬舉他,他怎么能貪贓枉法,這要是讓知州大人知道,還不把他趕回家去,前程都?xì)Я耍 ?br />
能趕回家里還算是好的,要是讓包黑子知道,還不砍了二伯的腦袋!王寧安暗暗想到,不過知道歸知道,王寧安可不想去做什么爛好人,看二伯的德行,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要是好心提醒,沒準(zhǔn)他還會懷疑是王寧安爺倆告密的呢!
“爹,既然都分了家,就各顧各的,趁著生意勢頭好,咱們趕快多賺的錢。”
王良璟沉默許久,他也看出來,二哥春風(fēng)得意,又自以為是,肯定聽不進去勸。多賺點錢也好,萬一有了那么一天,有錢了或許還能幫上忙,要是沒錢,就只能看著二哥倒霉了。
……
接下來的半個月,王家父子,包括酒樓上下,都忙得腳打后腦勺,王良璟抽空回了土塔村一趟,給王老太太和母親買了一些點心瓜果,又給了兩貫錢,讓她們不要擔(dān)心,只管吃好喝好。
隨后王良璟又交代王忠,把他名下的1畝田都種上了大豆,幾個月之后,向好等人的廚藝也練出來了,大豆也收獲了,海豐酒樓就可以正式賣炒菜,不用頂著酒樓的名號,干面館的生意。
不過區(qū)區(qū)1畝大豆,還是太少了,王良璟找到了吳大叔,和他商量之后,吳大叔親自出面,找了土塔村二十戶百姓,和王良璟簽了約書,王良璟給他們一個最低的保護價,即便是市價低于保護價,王良璟也按照保護價收,如果市價高于保護價,則按照市價收購。
很顯然,這個約書保護了農(nóng)戶的利益,避免谷賤傷農(nóng)。
而且王良璟承諾,部現(xiàn)金收購,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優(yōu)先賣給海豐酒樓。鄉(xiāng)親們當(dāng)然欣然同意,齊聲夸贊王老四仁義,發(fā)達(dá)了不忘鄉(xiāng)親。
隨后,王良璟又拿出了十貫錢,交給吳大叔,讓他買二百頭豬仔,還要蓋一個豬圈。
吳大叔養(yǎng)過豬,能有什么難的?不就是拿木頭圍起來,豬跑不出去就行了。什么糞便啊,尿啊,雨水啊,泥土啊,都混在一起,豬的四肢都深陷在臭氣熏天,黑乎乎的泥漿里,這也是士大夫鄙視豬肉的原因,實在是太腌臜了。
可是王良璟給了他一份圖紙,完顛覆了吳大叔的印象。
首先,豬圈務(wù)必干凈整潔,還要加上棚子,防雨防曬,圈舍也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睡覺的,要用木板墊高,鋪上干凈的稻草,暖暖和和,舒舒服服。
外面是活動、排便、飲食的地方,水必須干凈,食物要新鮮,每天要清理糞便,還要用水沖洗……
吳大叔聽著一條條的內(nèi)容,不停吸氣。
“我四哥,你這是養(yǎng)豬啊,還是養(yǎng)老太爺啊!用得著這么心伺候嗎?”
“用得著!”王良璟的語氣不容置疑,“咱們養(yǎng)的豬就要與眾不同,你就按照上面的辦法做,每十天我就回來一趟,你要是敢怠慢了,看我不和你算賬。”
吳大叔咬了咬牙,“成,只要能賺錢,把豬大爺當(dāng)成祖宗伺候也行!”
……
老爹兩頭跑,向好發(fā)覺生意太忙,他們六個人實在是頂不住,又招了四個伙計,專門負(fù)責(zé)送餐,不到半個月的功夫,一雙鞋就跑漏了底兒。最快樂的事情莫過于每十天發(fā)一次工錢,足足五百文銅錢,不會拿那些鐵錢糊弄事。新來的伙計都覺得受再多的累都值了。
王寧安同樣不輕松,他除了要教向好幾個廚藝之外,還有就是每天寫《三國演義》。
起來也怪韓蛤蟆,來好的,等王寧安把酒樓的事情弄好了,他再正式三國。可是這些日子韓蛤蟆從王寧安手上學(xué)了好幾個段子,不少老聽眾的胃口都被養(yǎng)叼了,天天喊著要講新故事,不講就不來了。
有一天把韓蛤蟆實在是逼得沒辦法,就把王寧安給他的《三國演義》頭兩章給了,誰知道,這一講不打緊,頓時驚動了無數(shù)人,第二天茶館的聽眾多了一倍不止。
大家伙都嚷嚷著,一定要聽《三國演義》,之所以如此火爆,其實也是有原因的,三國的故事早就流傳廣遠(yuǎn),不少書人也都講,只不過他們都是截取一段,而且前后矛盾,互相沖突,不成體系。
韓蛤蟆一張口就從桃園結(jié)義,大戰(zhàn)黃巾開始,一下子抓住了所有人的心。面對著豐厚的賞錢,韓蛤蟆不能不講。可是這一下子就苦了王寧安,不得不努力趕稿子。
“上輩子熬夜碼字剛過去幾天,又要趕稿子,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王寧安搖頭大嘆,可是他卻不敢懈怠,現(xiàn)在的王寧安,就像是秋天的松鼠,不想放過任何的賺錢機會,拼命儲存每一粒食物。
匆匆寫好了五章,王寧安急匆匆奔向韓蛤蟆書的茶館,他剛趕到茶館的門口,正巧對面包黑子和公孫策一前一后走來了,碰了一個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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