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曙準備動身,就在這時候,密諜司送來了消息。rg
趙禎立刻觀看,只是看完之后,絲毫沒有高興,反而是怒發(fā)沖冠,到了抓狂的地步!上面寫著得知禹藏花麻要率眾投降,將靈州交給朝廷,欽差譚憲和高遵裕擔心貽誤軍機,故此先率領(lǐng)人馬去接應(yīng),請求陛下降旨,派遣更多人馬和民夫過瀚海,支援作戰(zhàn)云云……
這世上就沒有傻瓜。
譚憲和高遵裕也算計得很清楚,他們沒事扳倒王寧安,也不敢撕破臉皮,鬧得西北大亂,無法收拾……面對陳升之和種詁,他們可以胡八道,可是面對趙禎,他們最大的目標就是把戰(zhàn)功搶到手里。
俗話一俊遮百丑。
只要拿下靈州,就代表著宋夏之戰(zhàn),大宋贏得了關(guān)鍵的勝利。
歷來勝利者都是不受追究的。
就算王寧安嫉恨他們隨便出兵,也奈何不了兩位功勛著的大臣。
到了那時候,他們就可以憑著戰(zhàn)功,和王寧安平起平坐,甚至架空王寧安的權(quán)力,能做到這一步,他們就可以偷著笑了。
或許趙大叔都要把他們當成英雄了,他們卻沒有想到,自己的算盤打錯了,趙禎才沒那么好糊弄。
調(diào)兵!
好大的狗膽!
誰給你們的權(quán)力?
竟敢背著朕,背著前方的主帥,隨便調(diào)兵,你們有幾個腦袋,就算打贏了都是罪!
趙大叔的后背瞬間就濕透了。
他終于發(fā)覺了自己的錯誤,當初就是太心急了,結(jié)果沒有和王寧安溝通后,就派了幾個欽差下去。
沒錯,的確給了他們臨機專斷的權(quán)力,甚至可以節(jié)制人馬!
但是,節(jié)制人馬和調(diào)兵打仗,這完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哪怕是趙大叔,他也沒想過王寧安,直接對西夏動兵!
要擴大戰(zhàn)果,那也是王寧安和狄青繼續(xù)領(lǐng)兵。
除了他們,大宋還有誰能對付西夏?
真是想不到,這兩個畜生如此膽大包天,給了他三分顏料,就敢開起了染坊!
“唉!”
趙禎氣得臉色鐵青,正在這時候,又有一份密奏送上來,這是王寧安的。
譚憲和高遵裕把人馬騙出去,他們立刻把準備好的公文發(fā)出去,如果什么手續(xù)都不辦,連個借口都不找,純粹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們給趙禎的奏表的是實話,就是配合禹藏花麻,奪取靈州。
給王寧安的,他們耍了個心機。
分成了兩份,先發(fā)一份,他們?nèi)ソ討?yīng)投靠的部族,等到人馬出去了,生米煮成熟飯,再發(fā)一份,羞答答告訴王寧安,他們是去攻打靈州。
只是這倆人太低估王寧安的耳目了。
他們調(diào)兵離開,王寧安就得到了報告,接著韓忠彥又過來把情況告訴王寧安。
這時候王寧安已經(jīng)寫好了一份密奏,即刻讓人送往京城,交給趙禎。
算起時間,王寧安比譚憲他們晚了一天半,而王寧安身在韋州,距離又比他們遠,但是兩份表文,前后沒差兩個時辰,足見王寧安動作之快。
趙禎接到王寧安的表文之后,情況更加明白。
王寧安除了簡單介紹軍情之外,就提到譚憲和高遵裕擅自出兵。他也如實告訴趙禎,所謂西夏內(nèi)應(yīng),根不可靠。
兩國大戰(zhàn),幾十萬人馬,事關(guān)興衰存亡,如果不能慎重對待,僅僅因為有人投降,充當內(nèi)應(yīng),就隨意出兵,如果是詐降怎么辦?把幾萬大軍的性命,至于危險處境,誰該負責?
王寧安又,他已經(jīng)派遣種診去追趕種詁,命令種家軍立刻回撤,同時又安排狄青率領(lǐng)人馬接應(yīng),再有,王寧安直接表示,如果人馬追回,他會暫時停了兩個欽差的大權(quán),對這件事情進行調(diào)查,還請陛下恩準。
坦白講,王寧安的奏疏是帶著火氣的!
令行禁止,身為三軍統(tǒng)帥,不經(jīng)過王寧安點頭,就隨意調(diào)動大軍,肆意胡來,還沒有有規(guī)矩?還講不講道理?
要是覺得我不適合,可以罷官,但是不能讓人來搗亂!
趙禎看完,冷汗就下來了。
錯了,錯得離譜了!
譚憲和高遵裕,這兩個畜生,膽子可真夠大的,居然敢去攻擊靈州……按照王寧安所講,禹藏花麻很有可能是詐降,萬一中計,那可是7萬大軍!
雖然大宋的家底兒厚了,人馬多了,但是足足7萬人,相當于前方四分之一的兵力,如果真的出了問題,后果不堪設(shè)想。
如果因為失敗,連橫山一線都保不住了。
那就更沒臉見祖宗了。
“朕,朕……朕真是鬼迷心竅了!”
趙禎急得不停搖頭,“皇兒,光是你過去,只怕不夠顯示父皇的誠意,讓北?ね跻哺^去吧!朕有負王卿,有負前方將士啊!”
趙大叔滿臉羞愧,趁著下面準備,他把趙曙拉到了身邊,低聲道:“皇兒,父皇錯了,只怕無顏見景平了。”
趙曙倒是搖了搖頭,“父皇,誰都會犯錯的——這是師父教的。其實師父也犯過錯,他沒陪著我們騎馬,他就罰自己寫過學堂的規(guī)矩!
趙禎一愣,更加感慨,都言傳身教,真是想不到,都過去了這么多年,兒子還記得清清楚楚,足見一個名師也不是隨便當?shù)摹?br />
“皇兒,父皇這一次犯的錯大了……只希望不要壞了西北的大局。∧阋院笠惨线@把龍椅,可千萬要吸取教訓,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不要被人給蒙蔽了!”
趙曙用力點頭,“父皇,先生教過,一個人的事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總會出錯……要有仰仗大家的智慧,把事情交給專業(yè)人士去做,然后在不同的方案之間權(quán)衡推敲,三思后行,就能把錯誤降低到最。”
趙禎眼前一亮,略感安慰,“得好,父皇會努力改正錯誤的。”
……
轉(zhuǎn)過天,太子趙曙,還有北海郡王趙允弼一起離京,直奔西北而去。
雖然沒有明旨,明他們干什么。
但是京城的這些神仙,個頂個手眼通天,嗅覺靈敏。
首先就是老不要臉文彥博……他當然知道王寧安和趙禎在戰(zhàn)略上有了沖突,而且也有人借此興風作浪。
只是老家伙太聰明了,他故意什么都不摻和,把自己置身事外。
“王二郎不是個吃虧的,且看前面會鬧成什么樣子吧!如果出了天大的簍子,只怕又要人頭滾滾了!”
文彥博暗暗冷笑,“上次宰了韓琦和王拱辰,這一回又不知道要拿誰的腦袋祭旗了?只怕不了!”
在另外一邊,大和尚佛印,負責主持趙從古的超度儀式,故此可以光明正大,進入南康郡王的府邸。
今天他明顯感到了府邸的氣氛異常,他念完了經(jīng),就想回大相國寺。
結(jié)果趙世邁卻把他攔住,佛印微不可查地搖搖頭,兩個人又到了花園之中。這一次的趙世邁明顯沒有之前的猖狂得意,反而顯得局促不安,憂心忡忡。
“大師,你怎么看太子去西北?”
“如果戰(zhàn)事順利,太子不會以身犯險的,以貧僧來看,或許西北已經(jīng)出了問題!
趙世邁猛地回頭,厲聲道:“大師,你會不會是皇帝要拿下王寧安的兵權(quán)?”
佛印愣了一下,隨即搖頭,“公爺,圣人把太子看成了命根子,他舍得讓太子冒險嗎?”
“是!太子出京,就表明趙禎向王寧安低頭了!”趙世邁揮動拳頭,狠狠一砸石桌,拳頭都砸破了,流出了血液,他恍然不覺。
“什么狗屁天子,居然向臣下低頭!果然是得國不正,連一點人君的威儀都沒有!趙禎就不配做大宋的天子……”
趙世邁不停吐槽,佛印更加揪心,如果上一次他就看到了不妙,這一次對話,簡直是絕望!
趙世邁這是瘋了!
趙禎根不是向王寧安低頭,太子出京,準確是王寧安和趙禎之間達成了妥協(xié)!
這對君臣密切的程度,遠遠超出外人的想象!
居然有人想靠著一場戰(zhàn)斗,就離間君臣感情,甚至挑動王寧安和趙禎爭斗,進而坐收漁利……整個這一套方案設(shè)計,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沒有什么比這個更悲劇的!
不管前面打成什么樣子,趙曙見到了他的師父,下一步就是王寧安和趙禎聯(lián)手,要對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的一群人下手了!
大熱的天,佛印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還記得不久之前,兩位相公,幾十位官員被斬首!
同時得罪皇帝和王寧安,簡直比得罪閻王爺還可怕!
別管是多大的實力,都扛不住雷霆之怒,天子之威!
佛印發(fā)后悔,他就不該結(jié)交趙從古父子!
師祖啊,師祖!
你一百多年修行,怎么就能在這種事情上算錯?
佛印不停埋怨陳摶,人家陳摶老祖也冤枉,我可沒算錯,按照正常歷史,的確是南宋高宗趙構(gòu)無子,把皇位還給了太祖一系。
只不過陳摶沒有算準時間而已!
佛印腸子都要悔青了。
突然趙世邁停住了腳步,“大師,身為太祖的子孫,我不會牽連無辜的,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來了。”
佛印愣了一下,“不,還是把老公爺?shù)膯适绿幚硗辏?9天不能少!”
“嗯,那樣也好,我這里有一封信,大師如果方便,請轉(zhuǎn)給耆英社的富相公,求他幫忙周旋一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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