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忠淡淡著,對張達道,“舉旗吧。rg”
張達立刻將手中大紅旗高高的舉起。
接著營中嚴陣以待的火字營中就響起了悠長的號角聲呼應。
火字營待命!
馬忠又看了看范疆,“你也舉旗!”
范疆立刻展開預備好的大黃旗。
另一個方向的丁奉揮揮手,整裝待發(fā)的騎隊中也響起了悠長的號角呼應。
騎隊待命!
馬忠的眼睛飛速的掠過下面的種種。他站在高高的望樓上,再次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獻祭生命的大巫師。
他抱著膀子,睥睨著下方無數(shù)將被他主宰的生靈,咧開的嘴巴露出白色牙齒,喉嚨中發(fā)出低沉的顫音,“殺光他們!”
聽到耳邊那低沉的咆哮,范疆和張達手中舉起的旗幟猛然垂下,前壓。
大群的健壯婦人立刻合力推著車子,用綁在上面的圓木,撞擊在壁壘的內(nèi)側(cè)。被撞擊的那處壁壘掉下一層泥皮,露出了里面的竹板。這一處地方顯然是刻意留出的,竹板之間填充的甚至只是團成團的稻草。
幾個健壯的婦人輕易地將眼前的竹板清理掉,接著數(shù)輛大車載著長長的竹排,從這豁口中沖出,直接推入到溝壑里。
車子掉進溝壑,上面長長的竹排卻架在上面成了一座座橋梁。
那些婦人慌忙退下,從豁口中沖出來幾個力士,他們拿著撬棍和工具,從跨在溝壑上的竹排上狂奔過去,輕易地就打穿了堵在面前的第二道寨墻!
岑狼大刀一揮,帶著火字營的士兵從豁口中蜂擁而出。
這邊的動作已經(jīng)驚動了陷入狂亂的江沖,他有些措不及防的看著里面的人打透一道墻,接著在溝壑上架上竹板,然后再次打透一道墻。一股寒意從他的后背直刺心臟,他猛地向著那些武猛校尉營的士兵一指,大叫道,“那邊!”
然而攔在通往那邊路上的,正是持著大盾和單手錘的百里將臣。
一夫當關(guān)!
還堵在第一道寨墻和第二道寨墻之間的軍侯姜科,在江沖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這只忽然沖出來的部隊。他手下的營頭正擁堵著試圖通過第二道寨門,當不遠處的寨墻被打穿的時候,他腦中閃過的不是被奇襲的慌亂,更多的是恍然大悟。
當先奔出的力士們已經(jīng)拿著工具試圖去打開對面的第一道寨墻。
洶涌而出的火字營已經(jīng)密密麻麻的塞緊了整道寬寬的夾墻。
姜科毫不猶豫的命令自己手下的迎頭轉(zhuǎn)向,“側(cè)翼!殺過去!”
岑狼已經(jīng)親自到了陣中,他手中的大刀在空中搖晃揮舞著,最后直直的指向正前方,“殺光他們!”
兩道人流如同湍急的大河,在緊窄的河谷中猝然而遇,撞出一道道血浪。
與此同時,丁奉已經(jīng)率領(lǐng)著騎隊跑過長長的馬道,從真正的后門輕易地沖了出去,接著那些還不熟練地騎兵們緊緊地夾著坐下馬,揚著手中刀,向攻寨的討馬聯(lián)軍后隊沖殺過去。
“盛開吧。”馬忠輕聲的著。
早就意會的張達飛速的從望樓上奔下去,奪過一個士兵手中的鼓錘就“咚咚咚”的敲響了戰(zhàn)鼓。
隨著鼓聲的響起,早就埋伏在壁壘上的山字營士兵,以及剛剛撤下來的林字營齊齊的抓起軟弓射出密密的箭雨。
堵得密密麻麻的討馬聯(lián)軍在很短的時間就有大量的士兵慘死。
江沖這時哪還顧得上打穿營壁而出的火字營,聲嘶力竭的大叫,“弓手呢!和他們對射!射死他們!”
他的話音未落,夾墻內(nèi)就傳來了激烈的廝殺聲,姜科的營頭已經(jīng)被火字營纏上。接著如雷的馬蹄聲滾滾而來,營寨外等待進軍的賈連匆忙分兵迎了上去,同時鳴金聲大作,提示江沖速速撤離。
江沖心中的恨意填滿胸膛,凌厲的注視著遠處望樓上那個身影。
站在望樓上的馬忠靜靜和他對視,最后從嘴里發(fā)出一聲,“呵。”
沖入夾墻的火字營很快找到了機關(guān)所在,隨著岑狼手起刀落砍斷綁繩,那洞開的第二道寨門上方的木閘應聲而落。
幾個正擠在木閘下方的士兵被沉重的木閘砸的腦漿迸出,身死當場。這道木閘像是一個奇妙的暗示,讓所有在場的討馬聯(lián)軍忽然意識到一個事。
——后路被斷了!
無論是從夾墻內(nèi)包抄過來的火字營還是在營寨外激戰(zhàn)的騎隊,都沒有這道落下的寨門清楚明顯。
在山字營和林字營箭雨下的苦苦支撐的士兵終于崩潰了,他們拼命地向后擠著想要破開那道閘門。
更有不少的士兵往第二道寨墻上甩著繩想要攀爬出去。然而這些毫無防備露出后背的家伙,大多數(shù)成了武猛校尉營的活靶子。
擁擠在木閘下方的士兵,終于齊心合力的抬起了木閘,有人開始往外鉆去,更有人松開手想要自己先走。
不寬的閘門下堵成了一個團,外面夾墻內(nèi)的是正在和火字營殊死搏殺的姜科營頭。楊榆的營頭從寨外沖進來呼應,卻被剛鉆出木寨的潰兵一沖而散。
人心一亂,失去了齊心協(xié)力的支撐,那道木閘再次呼嘯而下,砸死了數(shù)個準備溜出去的士兵。
江沖看著那些擁擠、砍殺、踩踏,以及在亂箭之下掙扎的士兵,心中充斥著失魂落魄。軍侯王甌拼盡力擠到他跟前,大聲吼叫道,“江沖,你我合力將木閘抬起,把他們放出去重整旗鼓!”
江沖努力打起精神,跟著王甌一路砍殺著沖了過去,兩人對望一眼,咬著牙齒齊齊發(fā)力,那道需要數(shù)人才能托起的沉重的木閘竟然被這兩個人緩緩的抬了起來。
只有兩人站在木閘下承托,通過的空間立刻大了無數(shù)倍。
那些士兵倉皇的擁擠著向外逃跑,兩人的身體像是礁石一樣,被無數(shù)的人浪拍打著!
壯實的王甌像是鐵塔一樣托著木閘紋絲不動,心神悲痛的江沖卻在扛過開始的一段時間后,只能苦苦支撐著。終于在一個莽撞士兵沒頭沒腦的逃竄中,江沖腳下一軟被他撞倒在地。
“不!”
被撞倒在夾墻內(nèi)的江沖驚恐的看著那道木閘呼嘯而下,將竭力死撐的王甌砸成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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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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