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忠把馬謖等人留下,獨自跟著沈冰的人一起向孱陵進發。
路上的時候,沈冰忽然引著馬忠奔向一處高坡,站定之后,沈冰對馬忠向東一指,“那就是孫夫人城。”
馬忠瞇眼看了看,東面有一段干涸的河床,在這道河床后面是一座城寨,這是當初朱剛烈駐扎的地方。
再往后就是孫夫人城了,原忙忙碌碌修筑城墻的景象已經消失不見,換成了一隊隊來回巡視的荊州兵。
因為是孫尚香主動離開去搶奪零陵,來攻打的荊州軍幾乎兵不血刃就占據了這里,因此這一城一寨保存的都很完整。
孫尚香挑選的地方的確險要,又有現成的大城和要塞,趙累十分滿意的將這里收入囊中,在這里駐扎了兵馬,作為油江口大寨淪陷之后的去處。
馬忠看了幾眼,笑著道,“你們這城寨修造的有意思,難道你們不知道離河太近,土質容易松軟沉陷嗎?若趕上大雨侵盆,奈何?”
沈冰渾不在意的答了一句,“無妨,這處河道干涸了很久了,土地早已經結實。何況挖開干硬的淤泥,里面都是沙土,排水利索的很。等閑的雨量,都不會聚積。”
“哦?”馬忠臉色微變,又問了一句,“朱剛烈的破軍校尉營之前就一直駐扎在這里?”
沈冰奇怪的看了馬忠一眼,問道,“你不是來過嗎?”
馬忠收起臉上的表情,道,“沒什么,我只是確認一下。”接著指著那片營寨又問道,“這么,朱剛烈的營地下面也都是不怕積水的咯?”
沈冰更加莫名奇妙,答了一句,“是。”
馬忠點點頭,輕聲道,“倒也有趣。”
著向前虛虛一指,“沈右御,你讓人去寨前為我取幾鏟土來如何?”
沈冰不知道馬忠發的什么神經,不過他這個要求確實讓她有些為難,“馬別部,前面畢竟是荊州軍的駐地,這樣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
馬忠纖薄的嘴唇一抿,不容置疑的道,“值得的!”
沈冰聽馬忠這么,只能咬咬牙,賭馬忠沒有戲弄她。
她轉身呼喚了一聲,隨即有個高高大大的武士奔了過來,沈冰大聲道,“常進,你帶幾個人,去老寨前面給馬別部取幾鏟土來。”
常進大惑不解,連忙問道,“沈大人,前面太過險惡,不知道你取土何用?”
這時候待不住的馬謖也跑過來。
沈冰不耐煩地道,“去就是,心點,盡量別驚動軍營里的人,如果被發現了……”
沈冰還未完,常進就正色道,“那人就將他們引走,絕不會暴露這邊的行蹤。”
沈冰臉上流露出一絲復雜,輕輕點頭。
看著常進,馬忠忽然想起了為了保護自己割碎自己臉頰,抓爛自己面孔的百里將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在旁忽然開口道,“算了,只是一步險棋,以后再吧。”
沈冰眉毛一簇,疑惑道,“馬別部?”
馬忠搖了搖頭沒有話。
見馬忠和馬謖在聲話,沈冰不好多問,揮揮手讓常進先退下。
馬謖直呼其名,“馬忠,你這是故意耍他嘛?”
馬忠瞪了他一眼,捏緊了拳頭,“叫二叔。”
馬忠現在已經和當初大有不同,身上的肌肉慢慢開始結實,加上他骨架大,供奉又充足,體魄漸漸強壯起來。
雖連公認弱的百里川都未必打得過,但是這樣力量已經足夠讓他在亂軍之中,有足夠的底氣自保。
要知道同樣做為謀帥的那個蜘蛛精魯子敬,可是能夠一箭射穿盾牌的。
馬忠不指望有那種武力水準,但也不能失去羽翼就任人宰割。
馬謖見馬忠**裸的開始了武力威脅,只能忍氣吞聲,低聲下氣的叫道,“二叔。”
馬忠臉色一緩,這才對馬謖道,“這還不錯,來,二叔教你兩手。”
“你看這處河谷,看上去已經干涸了很久,似乎許久沒有支流注入。”
馬謖仔細看了一眼,這處河谷還算寬闊。河谷底下的淤泥早就干裂的像是龜殼一樣。
馬謖不解的看了馬忠一眼,不知道這有什么值得觀察的。
“但你仔細看谷底淤泥一層層淤積的方向和排布以及細碎支流的形成路線就能發現,這和尋常河谷是完相反的。”
經這一提示,馬謖才注意到,尋常的河谷在干涸后,由于河水是由高處往低處流淌,下游寬闊的地方往往會先開始沉淀,之后河道墊高,才會慢慢一層層淤積起來。
所以大多數干涸的河谷,淤泥往往呈波浪一般指向入江的方向。
那些支流也會像是樹葉的脈絡一樣,一點點延伸,隨后因為水流不夠,滲入末梢的泥沙中消失不見。
馬謖雖然熟知兵法,但從來沒有想過這些細節,仔細思索對比了一下,大有所得。
“那你,這是為何?”
馬忠看著馬謖道,“其實不難猜,很可能是之前的某個時間,長江大水泛濫,江水在暴漲之后沿著江岸竄上陸地,向兩岸倒灌。在長時間的肆虐之后,水流平緩后,最后重新退回大江里,因此形成了這道干涸的沖擊河谷。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河道是沒有其他支流注入的。”
馬忠向馬謖完,對避嫌躲在一旁的沈冰大聲問道,“沈右御,這個河谷還有其他支流注入嗎?”
沈冰聽了,應聲答道,“沒有,不然誰敢在這附近筑城。三里外倒是有條大河,不過走向偏差很大。”
“嗯。”馬忠點點頭,又當著馬謖的面問道,“既然城寨下面都是不能存水的沙土,你們營中怎么用水?”
沈冰聽馬忠問的細,發奇怪起來,“將井打的深些,何愁沒有甘泉?”
馬忠對馬謖一笑,“看來還真是后來淤積上的沙土層,底下倒是能存水的好土。”
馬謖啞然,不解道,“這些陳年往事,就算猜中了有什么用處。”
接著馬謖的臉認真起來,對馬忠道,“若只是為了驗證這種瑣事,就讓忠心的手下去冒險,我覺得這并不可取。”
咦,這子三觀很正確嘛。
很好,是給我做政委的好苗子。
馬忠有點欣慰,“我當然不是無的放矢,你可知道,身為將帥最值得依仗的條件是哪些?”
這就問到馬謖的考點了。
于是馬謖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是天時、地利和人和。”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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