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那邊喊完之后，左右手各拿一支鋼弩，各射一箭之后拉轉馬頭就走。

    今天沒有了昨天的運氣，兩只弩也不知道飛到那里去了，似乎突厥陣中有慘叫聲，也不知道射中了誰。

    阿史那烏木輕輕一揮手，一只兩千人的騎兵隊在他面前集結，然后列陣往柳木沖來。

    “所有人，準備。”傳令官高喊著。

    二百個女兵每個人都快速的奔到自己的位置上，那些樂師與舞姬則飛奔著往城門跑，柳木卻是依然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城門外一百刀盾兵上前，然后是一千人拉著一架架板車往柳木近前靠近。

    到了柳木身旁的時候，大約二百個板車部掉頭。

    每個板車后都半跪著兩個人扶著車輪，一人高舉著火把。

    阿史那烏木注意到那二百女兵也舉著火把，眼看著騎兵沖到約一百步的距離時，每個女兵都用火把在地上燒了一下，然后飛速的后退。

    二百人每人都連續在地面上燒了四下之后，退到了刀盾兵背后。

    三十步……

    突然一聲巨響，然后連續不斷的巨響發出，一只只黑色的東西飛到了空中。

    轉眼之前，密集的沖鋒騎兵頭頂上就飛滿了那些黑色東西。

    阿史那烏木感覺心頭一緊，這一幕讓他有一種不出的恐懼感，沒等他腦袋之中有半點多想，又聽到連續的巨響傳來，空中飛著的那些黑色的東西有的飛的高一些，有的飛的低一些，但無人例外的部炸開。

    然后阿史那烏木看到的就是自己三千沖鋒騎兵成片的倒下。

    從開始到結束，就是一瞬間。

    三千騎兵死傷過半。

    其余的騎兵因為馬匹受驚而不受控制，大多也落馬。

    也就是一瞬間，三千騎兵敗。

    這時，又是一聲更巨大的響聲，阿史那烏木聽看到柳木身后那些倒放的板車有一個噴出火光來，上面蓋的麻布粉碎。

    “將軍……”他身旁的幾個還沒喊出來就停止。

    阿史那烏木看到的一地斷肢碎肉，然后從身旁一直到往后幾十步遠，倒下了不知道多少士兵，血流一地。

    “啊！”阿史那烏木自十一歲騎上馬拿起戰刀，大大參加了上百場戰役。可從來沒有一次象此時這樣的感覺心中發寒。

    再轉頭看唐軍那邊。

    他看到柳木正在拿著一根藤條打人，似乎在罵著什么。那里有好幾位士兵在快速的擺弄著那個倒放在板車，然后再將一塊麻布重新蓋好。

    “不，不對。他一定是在等我更靠近一些。”阿史那烏木自言自語的著，他相信如果那塊的二百多架板車都有那么可怕的力量，如果一起發威的話他此時已經是一堆碎肉。

    這時，有副將將造成這可怕殺傷的東西送了過來。

    一塊五斤多重的鉛球。

    這樣的東西比箭還快，飛這么遠。

    “退，退后一里。”阿史那烏木高喊著，讓軍開始緩緩后退，他相信任何東西都有射程的，箭有，這鉛球也一樣會有。

    否則柳木為什么要打罵那幾個士兵，明顯就是攻擊的過早了。

    這時，老狼與李君羨又一次出擊了。

    西受降城頭上，許多朔方郡的降將們都暗叫可惜，剛才就差幾個身位就能打死前軍主將，到時候敵軍潰散又可以追殺一氣。

    “五千騎，拖往唐軍步兵。五千盾矛兵，拖往唐軍騎兵。軍后退一里重新列陣。”阿史那烏木快速的下著軍令，他只是損失了三千騎罷了，主力未損重整之后可以再戰。只是那可怕的兵器是什么，他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他不能下令撤退，一但下令大軍就會亂，只能慢慢的后退。

    五千騎兵迎上老狼帶的步兵之后，卻見老狼部下二千步兵呼啦一下的散開了，整個軍陣擴大的足有五倍，而且士兵站的散亂，沒有一絲章法。

    茶棚之中的柳木這時卻在往回走。

    柳木要上城頭，他要站在高處看老狼這一次的攻擊。

    這是柳木懂的兩種兵陣之一，柳木也只懂這兩種兵陣，這兩種兵陣還是相互給對方造成過巨大傷亡的兵陣。

    一個是金國金兀術的飛輪拐子馬，另一個則是其克星，岳飛的撒星陣。

    正好一個是騎兵攻擊步兵盾矛兵的，另一個則是專克騎兵的。

    拐子馬在岳飛之前，對步兵是無敵的，無論這步兵是什么裝備，就是重甲陌刀兵也在同兵力下扛不住。

    而岳飛的撒星陣是克制一切騎兵的，就算是拐子馬也會死絕。

    柳木走上城樓的時候，身邊經過的都是一個個目瞪口呆的人，就是城樓之上的李績都看呆了。

    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絞肉機，旋轉著沖向敵軍騎兵，一會擴大一會收縮。殺敵的速度快到驚人，主力部隊打撒了敵騎之后，跟著后面的朔方降兵的任務就是許多人拿著長矛對倒地的騎兵一陣亂捅。

    捅完一批再捅下一批。

    李績將望遠鏡轉向另一側，如果老狼帶的步兵是一個刀刃在外的圓盤，那么李君羨帶的騎兵就是一個刀刃在內的圓盤，快速奔跑的騎兵在不斷的收縮著包圍圈，敵軍的盾矛兵一層又一層的倒下。

    當敵步兵進入密集防御的時候，柳木對李績道：“茂功老哥下令，讓李君羨退，再打下去我的人馬就會有受傷的。”

    李績想反對，打仗那里有不死人的。

    可柳木又補充了一句：“他們的陣還差最后一招，這一招要留下。”

    “好，下令鳴金。”李績的理解是，這最后一招是留給頡利的，不能在這里提前使用，那密集的長矛盾陣要破的話肯定要硬碰硬的戰斗，肯定會有死傷。

    勝是必勝，既然柳木連一個兵都不想死，這個面子他給。

    戰略目標已經達成，拼著自己的士兵死傷去多殺那不到兩千敵軍沒意義。

    阿史那烏木退兵一里穩住陣腳之后，他派出的兩只五千人隊活著退回來的不足三成。

    老狼在左，單手長舉陌刀，指向阿史那烏木的軍陣。

    李君羨在右，單手舉著橫刀，指向阿史那烏木的軍陣。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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