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雨林的月光透過樹影灑在我的手上,使我突然反應過來這是我來到這里后的第一個夜晚。
但是,我到底是怎么到這個地方來的?
打開背包,我看了看包里躺著的幾個銅幣,又摸了摸身上的新手布衣。
ID:默認11
(你還未創建自己的ID,將使用序號代替,你還有1次機會修改自己的ID)
等級:1
職業:未獲得
(主要職業空缺位:)
生命值:15/15
…………
沒興趣看下面的內容,我收起了個人狀態。
這里是一個游戲,是一個絡游戲。
這是我這一天唯一了解到的東西,除了這個以外,我甚至連我是誰,我是怎么出現在這個邊緣雨林的都不知道。
盡管如此,但我卻仍然記得相當多的常識**物,比如‘絡游戲’這個名詞以及其代表的意義。
這是不合常理的。
邊緣雨林是這個地區的名字,而在玩家出生地有一個村子的這個設定在幾乎所有的游戲仿佛都是一件約定俗成的事。
但是這個被設為我的出生點的村里并沒有人。
不只是玩家,甚至連一個NPC都沒有。
這也是為什么我現在在村中的一塊巨石上坐著。
事實上,當我發現這里空無一人的時候,我也去周邊探索過,可惜由于這里的環境是林地和沼澤,周圍怪物的刷新率與刷新密度高的驚人,而且等級問號,名稱鮮紅。
等等。
雨林環境影響怪物刷新,為什么我會知道這些東西?我并不記得我有看過游戲設定。
而且起來這游戲到底叫什么名字,明明對名字和來源都一無所知,但卻為什么會知道其他一些奇怪的東西,就像這些是與生俱來的常識一樣。
可是名字不更應該是常識嗎?
想的太多,思維有些紊亂,我決定先從這塊巨石上下來。
我沿著邊緣爬下來,撞到了一個物體。
“年輕人,慢一點……你看起來真陌生,是外鄉人吧。”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道。
有人?
我迅速轉身,看見的是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是老者的一個生物。
濕滑的面部,觸須如胡子和頭發一般垂下,有些甚至還在隱隱蠕動,樸素的布袍遮蓋著似如人形的軀干,雙足化為蹼狀覆蓋在柔軟的土地上,身后似乎還殘留著一條亮晶晶的黏滑痕跡。
我看著眼前的老者(暫定),心中不斷冒出許多名詞。
海怪,章魚人,異形,奔波兒霸……
NPC,這是一個NPC。我腦內的常識這樣告訴我。
“年輕人,有什么事嗎?你……看起來跟我們不太一樣。”老者詢問。
“你是誰?”我直接問出了一個簡單有效的問題。
“我?我是這個部落的酋長,你又是誰呢?”老者簡單回答了我的問題,又將問題拋還給我。
“那……為什么這里白天沒有人呢?”沒有理會他的問題,我追問道。
“哈哈,那想必你白天沒有探索過這一片地帶,因為我們沼居人在白天是在沼澤里活動的。”酋長笑道。
沼居人……咀嚼了一下這個名詞,大概明白了這個種族的基習性。
原來如此,所以白天沒有人,而晚上……我這樣想著,四處觀望了一圈。
之前望著星空一直思考,然沒有注意到這個村莊發生的事情。
溫暖的篝火燃起,沼居人們圍坐在火光前,各自做著喜愛的事情,孩子聽故事,大人則講故事,不過對于他們會講出怎樣的故事我倒是會比較好奇一點。
“好了,我回答了你一個問題,你也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你從哪里來?”酋長的眼神緊緊地把我鎖住。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啊。
“我……我不知道,我似乎是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在這里了。”我找不出什么好的法,如是相告了,希望他會相信。
“你的ID仍然是默認的數字,你進入游戲的時候沒有給自己取名嗎?”他突然問出這樣的話。
“我……我不知道我經歷過怎樣的事……但是我除了一些一般常識以外就只剩下今天的記憶了。”我只能這樣告訴他。
“你還是先起個名字吧,不然按照設定我不能與你產生進一步的交談。”酋長罷便不再張口,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真麻煩啊……起個名字。”我自言自語道。
雖然確實是很必要的東西。
一時也沒有什么好想法,不然就拿周圍環境取個名字好了。
我看了看地圖,發現除了這個聚落以外都是一片空白,而且這片聚落的名字也沒有顯示出來。
看來這個游戲中所有的信息都需要自己探索啊……
“酋長,這個部落叫什么名字呢?”我試探性的問了問,希望這個問題不在‘進一步交談’的范疇內。
“長夜部落。”酋長簡單的回答了我,同時將目光投向我方才坐過的那一塊巨石。
我知道他還想些什么,但那大概已經屬于‘進一步’的范圍了。
以地區為前綴,以部落為后綴,我迅速地起好了名字。
邊緣長夜。
當我確認ID后,酋長看我的眼神馬上明亮了起來。
“這塊巨石叫長夜碑,是幾代以前留下的遺物……這也是我們部落的名字來源。”
正當我以為他要繼續講下去的時候,他卻閉上了嘴。
“邊緣長夜,你跟我到我的屋里來談吧。”他轉過身,走向巨石旁的一間簡陋房屋。
雖然滿心疑慮,但除了跟上去以外我幾乎沒有任何選擇。
“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酋長走進屋,擺好椅子。
“第一個這樣的……”見我也進了屋,酋長邊著邊將門關好。
當門關好的那一剎那,整個房間的墻壁變成了線與線交織而成的虛空,無數的數據流從我們的頭頂和腳下掠過,酋長那海怪一般的身軀變成了和1的雜亂集合,再看看自己,不知何時也變成了這般模樣。
“AI。”酋長停止了動作,吐出最后兩個音節。
“第一個沒有被注入記憶的AI。”他又了一遍,將這句來不完整的話補完了。
我的眼睛注視著虛空,身與心也漂浮在虛空中。
“這是一個名為‘未定義undefined’的游戲,進入游戲的玩家不會了解到任何新手教程,也不會自動獲取到任何信息,所有的未知部通過交流與探索取得,假如沒有與NPC的交流或自己的探索,玩家們甚至不會知道他們所在地方的名稱,而游戲中所有的玩家間互動交流僅來自于談話和一個定時刷新的官方論壇。”那團雜亂集合波動著。
“這樣的一個半封閉的游戲,由于擔心在游戲初期玩家數量不足而產生探索困難,所以在游戲中以地區為劃分加入了少量AI玩家。”
“這些AI與普通玩家無異,事實上,他們正是作為玩家的向導而生的,他們進入游戲后會預先獲得大量內置的游戲設定,比如某地區怪物的刷新率,怪物的確切等級等。”
“置入AI這件事情當然是保密的,不會有任何玩家知道,基所有玩家都只當那些AI是內測玩家而已,偽裝成人類對于人工智能來并不是一件難事。”
“但是。”酋長又波動了一下,“有極少量AI在被注入信息和記憶后會發生一些無法預知的意外,他們在建立角色的時候會出現記憶丟失的情況,并且還會斷開主機對其的控制,而這些AI假如進入了游戲,后果可能會變的很嚴重。”
“他們只知道關于這里的具體常識,卻不知道自己為何物。脫離了主機的直接控制,還失去了基引導的話,可能也會逐漸失去游戲角色的身份,變成另外一種層面的無意識的東西。而這些無意識的AI假如被監察者發現的話,肯定是會上報并且緊急處理掉的。”
“所以,還好你今天遇到了我。”他似乎嘆了一口氣。
我注視著那一團物體,思考著它的每一句話。
我是一個AI……還是一個出了故障的AI,雖然這個故障對于我來也許不是一件壞事。
那么前面這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和我所思考的東西,就都能通了。
也就是……相比于其他AI,我比他們多了一份自主意識。
“你,是什么?”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下意識地問道。
“我只是一個NPC罷了。”
“你也會……把我上報嗎?”我拋出了這個問題。
“信息封閉空間,關閉。”亂流的集合漸漸恢復成了沼居人的形態,整個房間也恢復了原樣。
所有的數據空間在酋長的指尖收束了,他再次露出剛見面時的神情。
“嗯,剛剛你什么了嗎?外鄉人。”
酋長露出善意的笑容,笑得真是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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