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大石鄉牛腦界村終于到了,我們顧不得斥罵黃跑跑,徑直奔向農民堂叔公的家。衡其邊走邊問農民:“農民你堂叔公是個什么樣的人啊?他兒孫滿堂嗎?”
農民搖搖頭道:“哪里?和我叔公一樣,是個老鰥夫,無子無女。”
“真的很凄慘啊——那他有沒有出彩的地方?比如象你的叔公一樣,會‘吆死人’?”謝可也問道。
“不會。‘吆死人’這活不是任何人都會的。”農民繼續搖頭道。
農民的話讓我們引起了對三年前一段往事的追憶。三年前,農民的叔公不幸去世,我們體特遣隊員都參加了他的喪事,并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不過在舉行葬禮的過程中卻發生了駭人聽聞的的事情,那件事情雖然是過去式了,但想起來至今令人心有余悸。希望這一次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才好。
不過由于旅途不順,我們這一群人都有點心緒不佳。
“哐——”山坡上忽然傳來了一聲鑼響,我們所有的人都是一驚,一齊抬頭往山坡上看去。只見山坡上有一棟孤零零的木結構房子,房子的板壁是用杉木板一塊一塊地鑲拼而成,房頂上則蓋著長了綠色青苔的黑色彎曲薄瓦片,這種薄瓦片是由一種非常簡陋的土窯里燒制而成的,質量很差,非常容易破損。住在這樣房子里的人必定不是什么有錢人。
那鑼聲正是從那棟房子里傳來的。遠遠望去,可以看見一個村民正提著一面破鑼在敲。這種鑼聲有點象是古代刑場上斬犯人時的那種催命鑼聲,很令人沮喪,同時也令人心驚肉跳。我們每個人的心里都升起了不祥的感覺,同時也認定了那里就是農民堂叔公的房子。
“哐——”喪鑼聲緩慢而悠長地響著,震得我們的心里一陣陣發麻,農民臉上也有了悲戚的神色,似乎想要哭,但還沒有哭得出來。我們看見他這個樣子,心頭也都是一陣沉痛。
當我們終于走到了那棟房子跟前的時候,喪鑼聲也嘎然停止了,兩三個村民模樣的人向我們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正是那敲鑼者。
敲鑼者看了農民一眼道:“阿農,你來得正好,你堂叔公的事就交給你處理了。這些人是……”他的眼光望向了我們。
農民朝我們一指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是來幫忙辦喪事的。”
“咳……”那人咳嗽了一聲,臉色有點陰晦道,“阿農,我勸你還是簡單一點,找兩塊杉皮釘副函子,把你堂叔公葬了算了,最好不要再辦什么喪事。”
“村長,你這是什么話?別人是人,我堂叔公就不是人?為什么就不能為他辦喪事?”農民忽然有點激動道。
“農民,有話好好,別歇斯底里!”蝦皮連忙上前勸解。農民手一甩,差點將蝦皮掀了個趔趄。
衡其忙從背后扶住了他,笑道:“蝦皮,言輕就莫勸人嘛。”
“阿農,聽村長的話,還是簡單點,意思到了堂就行了,不要大操大辦了。”另一個村民也上前勸解道。
“我不要村里出錢出人,我這幫朋友就能幫我堂叔公辦喪事!這行了吧?”農民的眼睛象牛一樣圓瞪著,聲音也象一頭雄牛!
“不是村里出不起錢和人,這實在是另有情由——后生子你要聽勸,別犟得象牛!”村長也繼續不陰不陽地道。
“村長,到底是什么原因,為什么不可以給老人家辦喪事?”我這時也忍不住插話道。
村長翻著白眼皮看著我道:“這位是……”
“這是我們楊隊長,你對他話最好客氣點!”農民冷哼道。
村長苦笑一聲道:“話對我們不客氣的好象一直就是你吧?”他接著又看向我,并同我握了握手,“原來是楊隊長,幸會、幸會。是這樣的,他堂叔公死得有點晦氣,按照村規,只能簡單下葬,以免他的尸身長久暴露于光天之下,更加不可以為他大辦喪事。如果停靈太久的話,只恐會發生某種人力不可預測之事……”
村長的話里似乎滿是玄機,但又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錯。按照村里的意思,來是要將他澆上桐油,就地火化的,但是為了照顧阿農的情緒,還是讓他自己來殮葬他堂叔公。”另一個村民也接口道。
“只有暴斃而亡的傷神、以及被兇神厲鬼索命之人才不可以為他辦喪事,并且簡單下葬或者火化,難道我堂叔公也是這樣的情況嗎?”農民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忙警惕地瞪著村長道。
村長微露出了一絲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賢侄,你算是到點子上了。”村長完,率領那兩三名村民,離開了這棟房子。
“什么?你堂叔公難道是暴死或者是被厲鬼索了命的?”衡其、謝可、劉勇等人一個個寒毛都豎了起來。
“這里的確有很重的陰氣,看來村長所言不差。”老神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也點頭嘆息道。
“我堂叔公在哪里?”農民楞了片刻,忽然朝已經遠去的村長等人大吼一聲。
“在那邊的曬谷坪里,你們幾個把他盛殮了,抬到后山埋了吧,不要再辦什么喪事了!”村長的話隨風遠遠地傳來。
“曬谷坪在哪里?”我看著農民道。
農民往房子右邊的空地一指:“在那邊。”
我們忙往房子右邊的空地走了過去——走過去了六、七米,拐過屋角,便到了曬谷坪。
那所謂的曬谷坪最多有十來個平米的面積,里面緊靠著山崖,外面側是有六十多度仰角的土坡。土坡上長了一些楠竹樹和栗木等雜樹。土坡下面十幾米處就是我們上來的石板路,再往遠處走就到了村口。
曬谷坪里擺著兩只條形長凳,長凳上則擺著一塊門板,門板上攤著一床破舊的草席,而草席上面則躺著一具冰冷的尸體,尸體上面則蓋著一塊刺目的紅布!
“紅布是驅邪的,死了人一般只蓋白布,蓋紅布看來果真有些邪名堂!”龍運鵬驚呼道。
“老神,真是這樣的嗎?”謝可不安地看著老神問道。
老神點點頭道:“是有這樣的法。”
“啊?那咱們看來是攤上事了!”陳漢奸也插嘴道。
“我看你們是完陷進了封建迷信、唯心主義者的泥潭!”一個聲音忽然勃然大怒道。
我們都吃了一驚,忙一齊看向蝦皮。因為以往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往往都是出自蝦皮之口。
不料蝦皮也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們道:“你們都看著我干什么?不是我的!”
“是黃跑跑!”朱鳳練道。
“死跑跑,蝦皮的話怎么被你給了?你是不是想要喧賓奪主?”衡其笑罵道。
“好了,別盡整些無聊的插科打諢!我們還是來看看死者的情況吧。”蝦皮皺了皺眉,走到門板跟前,打算掀開紅布,看一看死者的情形。然而他的手一觸到那紅布時,卻又閃電般地縮了回來,同時有點尷尬地沖我笑了笑道,“可司,還是你壓邪一些,你來揭吧。”
我笑了笑,上前揭開了紅布……
“喲——”我的耳畔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呼聲。我也吸了一口氣,努力穩定住心神,往紅布下的死者看去。
盡管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當我看到死者的情形時,仍然倒吸了一口冷氣,差點就呆在了那里。
只見死者的四肢完扭曲成了一團,就象擰皺了的麻花。他臉上的表情也是極為的恐怖,仿佛經歷了某種極端的痛苦。他的眼睛死死地瞪著空氣中的某一個地方,嘴巴也第得老大,白森森的牙骨完都錯了位,那應該是在極端痛苦的情況下才做出的表情。
死者的身上已經有了很多尸斑,但縮水的情況并不是太嚴重,看起來死亡應該還沒有多久,最多不超過三十個時。
死者身上也沒有血跡或者什么傷痕,看起來應該不是被外力的原因致死的。
“呃、呃……”除了我,蝦皮以及那些女孩子們早已嘔成了一片。
我讓女生以及膽的人都到村口去呼吸新鮮空氣,只留下了衡其、農民、老神等幾個定力比較大的人。但是蝦皮要堅持留下來,我也只好讓他留下了。同時傅瑩和楊柳也要呆在我身邊,趕也趕不走,我也只好讓她們留了下來。
“你堂叔公的身體怎么樣?他有多大的年紀了?”我輕輕蓋上紅布,看著農民道。
“我堂叔公才剛剛七十歲,他的身體一直很好,從來就沒有得過什么病。村長向我通告我堂叔公的死訊時,也沒有他是得病死的。”農民答道。
“那他是不是被人謀殺的?”衡其問道。
“誰有病啊,來謀殺他這么一個與世無爭、一窮二白、老實憨厚、蝸居深山的糟老頭子?”農民有點激動道。
“從他死亡的情形判斷,這的確是非正常的死亡。不過死亡原因卻不清楚。”我看著眾人道。
“如果不是病死的,也不是被人謀殺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是被厲鬼索了命去了!”衡其的牙齒里含著一股冷意道。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