骯臟巨大的泥坑中散發(fā)著腐爛的氣味。尸體、垃圾、微生物都被囤積在那里。那里面的污水足以沒過腰部。
泥坑一側(cè),GK的受訓(xùn)成員準(zhǔn)備就緒,這是溟海之鵬計劃的第一天,一上來就來了個惡心的項目。
以往訓(xùn)練的強度雖然很大,也常做一些極限環(huán)境的適應(yīng)性訓(xùn)練,可他們還是面對這種骯臟到有些變態(tài)的訓(xùn)練場地。
“歡迎!”黃洛勛站在泥坑另一側(cè)的高臺上,泥坑足有兩百多米長,他用擴(kuò)音機(jī)大喊,“下地獄!”
地獄?別開玩笑了!地獄是讓人感到絕望而不是惡心好嗎?!
“下去吧,大不了捂著鼻子淌過去。”布萊克站在大隊伍的前面,率先跳入了泥坑。
布萊克隊的其他成員面面相覷,最后也咬牙跳了進(jìn)去。
落到泥坑的一瞬間,他們就感到腳已經(jīng)陷入了淤泥之中,寸步難行。
沒腰的水不僅散發(fā)著惡臭,而且冰冷刺骨。
男性成員只穿了短褲,上身赤裸,女性成員也只是多了一件背心而已。他們甚至連鞋子都沒有。
讓人奇怪的是,黃洛勛給他們每個人都配發(fā)了一柄匕首和一個打火機(jī)。難不成這泥坑里還有活尸什么的?
“大家互相扣住旁邊人的手腕!”布萊克高呼。
所有人形成一個整體,不容易被淤泥困住,互相幫助也很方便。
可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又有一批人跳了進(jìn)來,直接沖散了布萊克隊。他們現(xiàn)在被迫分成了兩組。
布萊克、青源、紅葉、九條灰山被擠到了幾米開外。
雖然僅僅隔了幾米,可他們也很難確定對方的位置。不斷的有人跳進(jìn)來,塞滿了原不大的空間。
“我們?nèi)ソK點等他們吧。”馮紫。
陳楓和劉涯點點頭。
他們相互扣住對方的手腕,陳楓站在中間,劉涯和馮紫在他的兩側(cè)。
他們走得一步一趨,每次把腳從淤泥中抽出來都要費上很大力氣。
第一批成員大概有幾百號人,下餃子一樣一個接一個的跳進(jìn)這個泥坑。有人像打了雞血一樣嘶吼著往前沖,也有人走了幾米實在忍受不了這骯臟不堪的環(huán)境而嘔吐起來。
淤泥緊緊包裹住他們的雙腳,血液流通受阻,再加上這冰涼的污水,他們的下肢很快就失去直覺了。
有的人甚至需要用雙手去拔大腿,好像雙腿已經(jīng)是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工具一樣。
“這種訓(xùn)練,真的有用嗎?”陳楓低聲問,“我們以后也不會在泥坑里砍活尸。”
“能給你吐槽的時間不多了,”馮紫艱難地邁開一步,,“你平時環(huán)島負(fù)重跑看起來不也跟砍活尸沒關(guān)系?做好眼下的任務(wù)比什么都強。來,加把勁!”
馮紫右手用力,將陳楓拉著走了一步,劉涯也緊隨其后。
他們的速度來慢,用了將近二十分鐘才走完了一半的路程。而他們的體力,似乎也消耗殆盡。
體力的消耗并不是最麻煩的,他們可以原地休息來恢復(fù)。最麻煩的是要忍受這種惡臭,已經(jīng)有幾個人昏厥過去了。
“這是什么?”劉涯眼前的污水上漂浮著紅色的液體,他用手指沾了一些,嗅了嗅,“血。”
怎么會有血?!
陳楓也注意到了,脫口而出:“馮紫你大姨媽來了?”
“滾!”
“那這血……”劉涯順著血跡的方向看去。
血跡一直延伸到馮紫右前方兩米處一個男人的附近。那個男人嘴唇發(fā)白,雙瞳有些渙散,身體也在輕微的發(fā)抖,同時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馮紫像是一瞬間明白了什么,深吸一口氣,憋住,蹲下身子,污水中的能見度很低,但她還是看清了水中的東西——蛇!
那些血是從男人的大腿上的傷口流出來的,而一條黑色的水蛇剛剛游走。
馮紫直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污水,:“快走,水里有蛇。”
那個男人之所以沒有察覺自己被蛇咬了,是因為下肢已經(jīng)麻木了。不僅如此,那條蛇似乎帶有一定的毒性,男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明顯的中毒癥狀。
“這下我知道匕首和打火機(jī)是用來做什么的了。”馮紫輕聲。
三人來不及休息,加快了速度。
不知何時,血跡來密集,這明被咬的人也來多。
但只有一部分人發(fā)現(xiàn)了中毒癥狀,并用匕首及時處理了。他們根沒空去提醒其他人是否中毒,這可是真正的泥菩薩過江!
“洛勛,你確定這些基因改造后的毒蛇不會咬死人?”玲瓏站在高臺上,問。
“不會,最嚴(yán)重的也只是暫時性休克。”黃洛勛,“連隱藏的危險都發(fā)現(xiàn)不了,看來他們還差得遠(yuǎn)呢。”
“其實,我是反對溟海之鵬計劃的。”玲瓏淡淡的,“風(fēng)險太大,而且效果未必很明顯。”
“不試一試怎么知道呢?”黃洛勛笑了笑,不再什么。
還剩下最后五十米,陳楓三人是距離重點最近的幾組人之一。但他們還沒看見布萊克他們。
陳楓邁開步子,突然向前栽倒,撲在了污水中,幸好有劉涯和馮紫在旁邊拉著,否則他想爬起來可沒那么容易。
“沒事吧?”劉涯問。
“沒、沒事。”陳楓擦了擦臉上的污水,勉強笑笑,呼吸沉重。
“等等,陳楓。”馮紫拿出匕首和打火機(jī),“你被咬了。”
陳楓一愣,他完沒有感覺,血跡已經(jīng)混淆在一起,他也不知道旁邊的血是不是自己的。
沒想到,還是輪到他了嗎?
就像平時不心劃了一道傷口,來沒什么感覺,但別人一提醒,就會感到疼痛那樣,陳楓也感受到了中毒的癥狀。
頭暈,發(fā)冷,口渴,脫力。
馮紫用打火機(jī)將匕首消毒,然后示意劉涯將陳楓背起來。
劉涯這點力氣還是有的,他毫不猶豫地背起陳楓。劉涯能清楚感覺到陳楓的心跳已經(jīng)變得很慢了。
馮紫在陳楓的腿處發(fā)現(xiàn)了一道兩厘米的傷口。傷口已經(jīng)呈紫黑色,傷口邊緣紅腫,是中毒的癥狀無疑了。
“忍著點。”
馮紫從背心上撕下一塊布條,系在陳楓的傷口上方。然*著匕首,一點一點地將傷口切開,放出其中的毒血。
陳楓的知覺漸漸恢復(fù),痛感也隨之傳來,火辣辣的,鉆心似的疼。
放掉大部分毒血后,馮紫用嘴把剩下的用嘴吸了出來。
陳楓老臉一紅。
“人家都沒不好意思,你臉紅個屁。”劉涯用馮紫聽不到的聲音跟陳楓。
“我沒臉紅!”
“我瞎猜的,這個角度根看不到你的臉。”劉涯壞笑一聲。
馮紫轉(zhuǎn)過頭,問了一句你們嘀咕什么呢?
劉涯沒什么。
毒素基已經(jīng)排干凈了,但沒有紗布包扎,為了避免感染,劉涯決定直接把陳楓背到重點。
可是就在他背著陳楓沒走幾步的時候,黃洛勛對他們發(fā)了難。
“每一個人,都必須用他自己的雙腿給我走到這兒!否則,重頭再來!”他用不可違抗的語氣大喊。
陳楓拍了拍劉涯的肩膀:“沒事,咱們快點走,到終點再處理傷口。”
兩個人還是有些擔(dān)心,但無奈只能如此。
這么臟的水,里面的細(xì)菌數(shù)不勝數(shù),傷口不感染才怪。但為了完成訓(xùn)練,他們必須堅持!
還剩下最后三十米!
陳楓的體力已經(jīng)跟不上了,意識模糊,腦袋向灌了鉛似的沉重,傷口因為壓迫而再次出血。
身后的人已經(jīng)快超他們了,第一名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其實溟海之鵬計劃并未設(shè)立成績排名,但任何人都有好勝的一面,奪得第一是種榮耀,都想去爭取。
“你們倆別管我了,先去吧。”陳楓放開了劉涯和馮紫的手腕。
就在他即將垂下手臂的那一刻,他感到有人將他的手,再次緊緊握住。
他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馮紫握著他的手,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
沒有什么鼓勵的話語,也沒有什么振奮的口號,她只是看著他,什么都不。
沉默的對視足有十多秒,陳楓哼笑一聲,“好,我們一起去!”
三個人再次拉起對方的手腕,踏著淤泥和污水,沖向終點。
陳楓不知道是一種什么樣的信念在支撐著他,是不想辜負(fù)馮紫和劉涯的努力?還是那一份為了榮耀而拼命的決心?
無所謂了!終點就在前面,就算是爬,也要爬過去!
他們一直保持著第一的位置,直到爬上另一側(cè)的泥岸。
三人虛脫地躺在泥濘的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緊接著又有不少人爬上了泥岸,但始終不見布萊克他們幾個。
“我們先一邊處理傷口,一邊等他們吧。”劉涯看向馮紫,征求她的意見,“馮紫?喂!馮紫!”
馮紫一直躺在地上,沒有反應(yīng)。
陳楓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急忙起身,檢查馮紫的情況。
她的腿上,竟然有三處傷口!
媽的難道她一直忍到現(xiàn)在?!
陳楓恍然大悟,他知道馮紫剛才為什么一句話都不了,她當(dāng)時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話了。
體力嚴(yán)重透支再加上中毒,馮紫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
“你他媽也太不要命了吧?!”陳楓也顧不得自己了,和劉涯手忙腳亂的用匕首幫馮紫處理起了傷口。
有些榮耀,是值得付出代價的。哪怕那只是微不足道的,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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