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一共四人沖入觀眾席下的通道。
隔著厚厚的巨石墻壁他們都能聽到狂暴種的低吼。
扎伊到底在這里埋伏了多少狂暴種？
幸好通道中有照明燈，不然陳楓他們可能早就迷路了。
“等一下，前面有人。“陳楓舉起右手握拳，示意眾人停下。
四人拔刀，減慢速度，緩緩逼近前面的人影。
人影就站在那里，從輪廓上看應該是一個窈窕的年輕女孩。
可經驗告訴他們，出現在天罰戰場上的女孩一般都是活尸。
沒錯，站在他們面前的的確是一只活尸，一只陳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活尸。
它真的來了，來這里見陳楓。
陳楓的腳步錯了一拍，連手中的刀都不自覺的垂下。
從亞馬遜之后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張子墨了。
它的變化真大啊。
上次都沒有好好看看它。張子墨跟白銀級考核時遇到的樣子有很大差別。
它不再像是一只落魄的活尸，眼前的張子墨就像是一個鄰家的女孩兒，落落大方，長發及腰。
“子墨”
“嗨，楓哥，又見面了。”張子墨向陳楓招招手。
羅杰看了看陳楓，又看了看張子墨。
原來這就是陳楓和艾麗西亞所的張子墨啊。
他們三個在平時的聊天時，有一次偶然提到了白銀級考核，陳楓也是不怕他們兩個會出去，就把張子墨的事了出來，反正艾麗西亞也見過張子墨。
羅杰斯還記得當時自己陳楓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有馮紫了還惦記別的女生，那女生還跟你不是一個物種。
陳楓當時給了他一記手刀，那是我妹妹，什么碗里鍋里的。
總之，在羅杰斯看來，陳楓和張子墨的關系的確很好，好到跟親人一樣，的確不是像他開玩笑的吃著碗里的那樣。
那現在他們在這里看著這兄妹二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可張子墨是活尸啊，他們就是來這里救人順便砍活尸的。
羅杰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邊的三個哥，人質就在那邊，”張子墨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條通道，“我可以跟我楓哥單獨聊聊嗎？”
羅杰斯看向陳楓，陳楓對他點點頭。
陳楓是相信張子墨的，它沒必要欺騙陳楓。
羅杰斯示意那兩個隊員跟著他離開。
經過張子墨身邊時，羅杰斯特意留意了一下這只奇怪的活尸，它的眼角，殘存著一點溫潤的液體。
它以前還是人類的時候，跟陳楓一定非常非常要好吧？羅杰斯想。
腳步聲漸漸遠去，通道中只剩下陳楓和張子墨。
“楓哥。”還是張子墨打破了沉默，“不想問問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嗎？”
“子墨，你到底在做什么？你離開我之后為什么會跟萊恩和dtr白混在一起？”陳楓皺眉問道。
他非常迫切的要知道這個答案。一切和dtr白有關的人都可能知道他的過去。那段被遺忘的過去。
再者，張子墨在他的印象中是個乖乖女，哪怕是變成了活尸，也不會跟最強的半尸種和人類公敵混在一起的。
除非，張子墨一直瞞著他什么事。
“我在亞馬遜的時候回答過你吧？我和萊恩一直在跟著你，在你需要的時候幫你一把。”張子墨，“就像森蚺和凱門鱷的那一次，我不知道你當時為什么沒有半尸化，但是如果我跟萊恩沒有出現的話，你可能會受很重的傷吧。”
張子墨用的是肯定的語氣，而且受重傷都有一些委婉了，如果它和萊恩沒有及時出現，陳楓可能已經變成森蚺和凱門鱷的夜宵了。
“你，很早就知道我是半尸種了嗎？”陳楓問。
“嗯，很早就知道了。”
“有多早？”
“天罰爆發之前。”
陳楓愣在原地。
這他媽怎么可能？！天罰爆發之前世界上除了那第一批志愿者變成的活尸根沒有其他的活尸！何況是半尸種？！
陳楓不相信，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張子墨，像是要從那雙獸瞳中看出張子墨是在開玩笑嚇他的意思。
但是沒有。
張子墨的眼神告訴他，它的是實話。
他在天罰爆發前就已經是一只半尸種了！他在那么早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人類了。
“來吧，繼續問吧，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張子墨向陳楓走來，“只要我能告訴你的，都會告訴你。”
“你，是誰？我，又是誰？”陳楓跟著張子墨的腳步后退。
這個女孩，他曾經視為親妹妹的人，在此刻顯得那么陌生，那么可怕。
它是個隱藏了那么多年的人，一直潛伏在他的身邊。
張子墨的目的真的像它的那樣是保護陳楓嗎？！這個目的從什么時候開始確定的？在他們還是孩子的時候嗎？！
別他媽開玩笑了！
“我？張子墨，你的妹妹。至于你，”張子墨加快了腳步，“你是會站在生物鏈頂端的人。你遲早會成為最強的半尸種，到時候，就不需要我為你擔心了。”
陳楓搖頭，他想逃，逃得遠好，只要離開這個讓他感到陌生的女孩就好。
但心中無數個問題拖著他的雙腿，迫使他留在這里。
“楓哥，你不用害怕。你周圍的一切還是像你想得那樣，我仍然是你的妹妹，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張子墨，“只是，當有些真相浮出水面時，你會很難接受罷了。”
“什么真相？”
“你知道你時候就遇到過dtr白這件事嗎？”張子墨問。
陳楓這次沒有多震驚，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但是張子墨怎么會清楚他時候的事？陳楓的時候，張子墨的年紀應該也不大啊。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那腦橋中斷手術產生的第二人格也應該開始影響你了吧？”
RH。
張子墨連RH都知道。
陳楓感覺自己的腦神經快要炸掉了。
一瞬間有那么多他接受不了的東西涌進他的大腦，仿佛要擠爆他的頭顱一樣。
他真想拔刀，不是砍張子墨，而是把刀鋒對著自己的心臟，一鼓作氣刺進去。
那樣一切都終結了。
沒有半尸種，沒有天罰，沒有馮紫，沒有張子墨！
什么都沒有才他媽是最好的！
什么都沒有的人，什么都不在乎！
“我當時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個第二人格對你的影響將會來大，dtr白當年向你灌輸的殺戮血腥的思想也會漸漸吞噬你的人格。”張子墨，“半尸化對你來其實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只要你向那個人格屈服就可以。你每半尸化一次，那個血腥的人格就會更強大。所以，我才把半尸種抑制劑交給你。楓哥，現在你可以徹底相信我了嗎？”
“子墨。”
“嗯，我在啊。”
“我問你啊。”陳楓丟掉雙刀，直接坐在地上，一點一點挪向墻邊，“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是不是掉到了一個非常大的陰謀里？”
張子墨猶豫了一下，它在考慮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不是現在就可以讓陳楓知道。
最后，它向陳楓點點頭。
“而且我很明確的告訴你，這個陰謀遠比你，遠比GK想得還要大。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dtr白。”張子墨的每一個字都敲擊著陳楓的心靈，“你的命運，早就寫在了dtr白的劇上，我能做的，就是幫你逃脫出這個劇。”
洶涌的無力感襲遍了陳楓的身。
他現在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思考。
他只是一個在別人早已寫好的劇上做無謂掙扎的丑而已。
就算張子墨再怎么聰明，它能斗得過dtr白嗎？它怎么幫助陳楓擺脫束縛？
他的死神RH隨時都想奪走陳楓的人性，而陳楓如果想要活下去，想要他所珍視的人活下去，就必須向RH屈服。那樣的話，他不還是按照dtr白的劇演著自以為自由的戲碼嗎？
陳楓覺得自己跳進了一個奇怪的圈，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出口，哪怕他身邊有馮紫他們給他保駕護航，有張子墨和萊恩在暗中相助，也逃不出去。
張子墨蹲在陳楓身邊，伸出手輕撫他的臉龐。
它會遵守自己給自己定的規矩，有些事是陳楓可以知道的，有些事是不能知道的。
那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或許不該由張子墨來，要靠陳楓一點一點去追尋真相。
張子墨也沒打算跟陳楓抱怨它的辛苦，那沒有意義。
“子墨，我知道我這么問很蠢，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接下來應該怎么做？”陳楓雙眼空洞，愣愣的問。
張子墨笑了笑，站起身，右手握拳置于心口。
陳楓認得這個動作，是GK的禮儀。
“熟悉這個動作吧？它的意思是，”張子墨，“當你迷茫恐懼之時，按照心中所想去做，去選擇。”
張子墨不知道陳楓有沒有聽進去，可該的話它都完了，接下來就要看陳楓自己的了。
“對了，楓哥，半尸種抑制劑帶了嗎？”張子墨問。
陳楓點點頭。
“你的對手，可是很強的。”
這場大戲的高潮就要上演了，張子墨為了讓dtr白這唯一的觀眾有完美的觀看體驗，必須讓陳楓冒這個險。只要事態不超出它的掌控，陳楓就能身而退。
當然了，還有那個幼稚的號稱最強半尸種的萊恩，希望它在這件事之后也能好好休息一陣子。張子墨想。
『體注意！下幾章高能虐主！高能虐配角！非戰斗人員請撤離！這不是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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