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米蘭星之前,林海去了趟河畔星莊園,和伯爵林威吃了頓飯。
莊園因為沒有了林薇和林昊,以及以往喜歡站在餐廳口望著餐桌每個人一舉一動唐納海的出現(xiàn),顯得冷清許多。
寧清親自下的廚。
伯爵夫人系著圍腰,在后面廚房和廚娘們一起攪動著流質(zhì)花生醬,戴著隔熱手套從烤箱取出酥皮的面包,然后燉好奶油蘑菇湯,煎好牛肉,嫻熟而平靜
只有最親近的仆人清楚,伯爵夫人會親自下廚,一般都是在林昊從學(xué)院歸來的時候。而那時候伯爵夫人所展露的驚人廚藝,讓受聘于莊園有三級證書的主廚娘,都會感到壓力。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當(dāng)家庭遭遇什么重大隱患的時候,她也會下廚,仿佛是一種宣泄,將情緒宣泄出來,都盡付于她美妙的廚藝。這種情況,曾出現(xiàn)過幾次,都是韋恩公司面臨很重大危機的時候,莊園里的人都能吃到她的食物,但往往食不甘味。
如今,伯爵夫人又一次親自下廚,也不知道是為了迎接那個僅僅是意義上的兒子,還是感受到了某種迫切危機的降臨。
餐桌上面,品嘗著食物,面包片蘸奶油蘑菇湯入口即化,面對這個應(yīng)該和自己成敵對關(guān)系的女人做的飯菜,林海生出莫名而復(fù)雜的情緒。美食應(yīng)該帶給人幸福,然而明明佳肴的味道很美,但他卻很難對此生出這樣的感覺。
大概感覺到了這樣的尷尬,林海沉默得吃著,寧清也沒有介紹她的每樣精致菜品。林海并不知道面前的女人為什么會替代了自己的母親,坐在了那個位置。那應(yīng)該有無數(shù)種理由,類似于帝國電視臺里的劇集里演繹的那樣,有很多不出口的苦衷,或許才讓伯爵放棄了最愛的女人。
但盡管很想這么告訴自己,但林海從內(nèi)心深處就很清楚明了,這一切其實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娶了寧清,可以比娶了自己的母親,獲得對林家,韋恩公司更大的幫助和注資,帶來更上一個臺階的展。
伯爵家是終生制貴族,到了伯爵林威這一代,爵位并沒有沿襲,而靠著寧清和其母家的背景和能量,林威順利在這種支持下繼承了家族爵位。
這就是部的現(xiàn)實。沒有那么多電視倫理劇集里狗血曲折的逼不得已。
這一切都緊緊圍繞著一個主題,那就是生存和展。在貴族家,猶是如此。人們總是寄希望于藝術(shù)那般可以打破生活的桎梏和無形的界限,所以會有那么多膾炙人口的浪漫主義冒險主義歌劇的出現(xiàn),勇者會獵殺巨龍救出公主,公主會和窮子私奔,偉大的國王可以為了王妃放棄江山,正義的貴族騎士可以不顧加之身上的巨大威脅不妥協(xié)得和惡勢力作斗爭并最終獲得勝利……但實際上,無數(shù)人熱切吹捧這些東西,正是因為我們無法成為那樣勇敢,可以打破局限的人。
就算再了不起的人,也逃脫不了現(xiàn)實生活沉重的窠臼。
葬送愛情保住家業(yè),亦或者留下愛情失去爵位,有很多人會最終選擇前者。就像是學(xué)院里那些一到畢業(yè)就分手的年輕男女。大型競爭激烈的企業(yè)里為了保住經(jīng)理人職位,而不得不暫時遠離婚姻的奔波者。或是即將踏上戰(zhàn)場,不得不和女子吻別的男人。
一個人從來就不是為自己而活,有的時候,當(dāng)一個人身上承擔(dān)了太多人的命運背負和寄托,他也就不再是可以由個人意志所左右自己的自由人。
林海很清楚林威當(dāng)初的選擇,是因為他的背后,有整個韋恩公司,有幾千號依靠著林家這株大樹生存的人。所以他為了這些人,親手將所愛的女人和他們的孩子,推到了最偏僻的行星。這一切只是背后最純粹的一個原因,生存。
林家需要生存,背后的家族上千人,也需要生存下去。作為家主,他或許只能選擇一條路。這就是身不由己的悲哀。
盡管自己很明白這些,但林海清楚,他也很難原諒這一切。
“我看過了你的旅行航班線路圖,李安保證過你的出行計劃,都在最嚴格保密的范疇。所以我倒是并沒有太過于擔(dān)心你的安……這段時間,你選擇離開米蘭星,倒是明智之舉,畢竟現(xiàn)在如果你還留在學(xué)院中,未免會太過顯眼。”林威終于開口打破沉默。
“如今河畔星的局勢怎么樣了?”
“局勢還處于膠著狀態(tài),但確實已經(jīng)有了很大突破姓的進展,”林威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這個星球上占地面積最大的宅院趙家的莊園,如今已經(jīng)空無一人……自趙靖被捕之后,他的私衛(wèi)隊也在那夜軍警的特別行動中被數(shù)控制。他的議員豁免權(quán),無法反駁來自星區(qū)議會的調(diào)查令,被指控十二項罪名的趙靖,已經(jīng)脫下了議長光環(huán)。負責(zé)這次行動的檢察官阿諾是我的好朋友,但在對趙靖播散在這個星球上余孽的清理中,他已經(jīng)失去了幾個快反應(yīng)組的二十名優(yōu)秀隊員……”
“趙靖的背后,可以確定和加納森有關(guān)嗎?”
“以現(xiàn)有的證據(jù),至少可以指控兩個現(xiàn)任的星區(qū)議員,阿基諾和圖斯特……而這兩個人,和議長加納森的關(guān)系,同樣不淺……同時,這顆河畔星最古老的家族佐伊家,也在其中有所牽連,但我不希望擴大影響,此事先暫時朝后擱置。如果把佐伊家扯進來,我們在河畔星的行動,會更加舉步維艱……”
林海很清楚目前伯爵的艱難,牽扯到兩個星區(qū)議員,甚至這還不是部,就算有議會上面的支持,但是河畔星林威動手,所依靠的是他自己的力量,星區(qū)議會不會派遣一艘星艦,甚至一名檢察官到來。因為林威這個議長,在對趙靖動手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獲得了對河畔星司法力量調(diào)用的能力。但河畔星的司法系統(tǒng),從來就不是一股繩,這里面還有其他中立議長,甚至趙靖的余孽。林威只能動用到自己的親信,在河畔星范圍內(nèi)展開對趙家的拔除。
軍警封鎖混亂的夜場,突擊幾座隱藏的倉庫,甚至控制趙靖的私人衛(wèi)隊,這些都付出了不的代價。
在這個過程中,林威已經(jīng)感覺到了巨大的阻力。但他還在堅持。
“趙家兩個兒子在長劍航道遇難的新聞…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了……十五個行星地帶的秘密倉庫,早在我們抵達的時候,就已經(jīng)搬空了,”林威深吸一口氣,“我不知道是什么人泄露了消息,但我很清楚,趙家這兩個兒子,當(dāng)時絕對不是正在押送貿(mào)易船隊,而是準備將這些罪證,徹底轉(zhuǎn)移……只是不幸的是,有的人不需要留著他們,趙家喪失了價值,所以遭遇了清洗……這樣的情況,幾萬年來的歷史還沒有演夠么,但偏偏無數(shù)次的上演在這個宇宙中……從來就不曾平息。”
“這件事如果到此為止,會不會影響到你大捷帶來的聲譽。”林海冷不丁道。
餐桌上的寧清微怔,林威也神情一凝,仔細的望向林海,“有人找你談話了,威脅我們?或是這件事上,你有隱情?”他原擰起來的眉頭,似乎想到了什么,而稍有舒緩,“別忘記了,趙家的罪證是從你的手上得到的……我想,你總不可能希望見到自己前功盡棄。”
“還記得來到河畔星的那個殺手嗎?”
“我知道,那場事故受傷的劉易斯手術(shù)完畢,還要一個月才能徹底出院……他是個忠誠的人。所以你不應(yīng)該認為這條線索,更值得深究嗎?”
“暗殺僅僅只是冰山一角,趙家兩個兒子連帶船隊都被滅口。能夠輕而易舉就動用到這樣的力量,對方遠比我們想象得更龐大,更狡詐冷血。這樣兇殘而強大的對手,我不認為在對方眼皮子底下可以找到他們真正的罪證。就像是大張旗鼓的去打獵,如果沒有絕對的力量封鎖,很難捕獵到狡詐的獵物……相反,如果悄然接近對方,不引對方任何的報復(fù)和反抗,這似乎才是最好的辦法。”
頓了頓,林海續(xù)道,“我在之前的“旅行”中,無意中看到了趙家兩個兒子被暗殺的屠場,我到那里的時間,比前來調(diào)查的警用艦船還要更早。那里是一個連一個完好行李箱都看不到的墳?zāi)?能夠一舉摧毀趙家艦隊的力量……很難形容,但可以從火力判斷出對方組織的嚴密,以及龐大的架構(gòu),如果這樣的架構(gòu)存在于這場案件之中,盤踞在星區(qū)之上,我無法想象這背后是一張怎樣的大。那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毒寡婦,正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而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需要掩人耳目。在眼看要取得突破的時候突然住手,不按常規(guī)套路出牌,相信也會同樣擾亂對方的心神。才能有可趁之機。”
林海完,看到的是兩張沒有表情,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的面容。
盡管很清楚林海的神秘,他在米蘭星那場骷髏會的指控下,居然曝出了轉(zhuǎn)子引擎設(shè)計者的身份,令學(xué)院五人委員會的五名大教授一致通過他的聽證會指控。讓到場旁聽的林家所有人都仿佛如墮夢中,難以置信。
而也因為如此。林海在伯爵心底,甚至在這個家族中,地位也在無形中水漲船高。
就連寧清,也會開始憂慮于林昊的絕對血統(tǒng),給他在繼承上帶來的優(yōu)勢會不會動搖。
但此時此刻,聽到了林海竟然曾經(jīng)出沒于新聞里趙家兩個兒子出事的長劍航道現(xiàn)場……這之中所蘊含的內(nèi)容,太過深遠,讓兩人都沒回過神來。
片刻之后。林威道,“什么樣的現(xiàn)場?”
“三十四艘商船,六艘“突擊者”護衛(wèi)艦,上千人。預(yù)計遇襲到戰(zhàn)斗結(jié)束,大概只用了不到十分鐘時間。十分鐘,一支這樣的船隊就成了廢墟,對方的武力中,至少要達到五艘驅(qū)逐艦級別的火力才可以辦到。”林海道。
沉默片刻之后,林威頭,“我明白了……就算表面的行動終止了,我也會讓阿諾檢察官,暗中進行追查。”
林海起身,“請務(wù)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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