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謂的零和一……”林海站在草坪一個丘坡地,對面決斗場地,歪倒兩臺機甲,最惹眼的那臺機甲看上去千瘡百孔,整個表面裝甲覆蓋了不少的猙獰坑洞,使得原紅黃的涂裝漆面都烏七八糟凌亂不堪。而與之相對應(yīng)的是那臺黑白色機甲,形成鮮明對比,機甲黑白條杠的涂裝仿若新漆。整個機甲也只是歪栽在草地中,像是一個不經(jīng)意間崴了腳的衣著光華的貴族青年。
但黑白機甲整個右臂都碎成齏粉,耷拉著不少的纜線,中央駕駛艙位置有個凹塌。兩下相較,稍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來,紅黃涂裝機甲雖然看上去慘不忍睹,受的傷極重,但真正遭到致命打擊的,卻是那架有如新漆的黑白色機甲
蘭德家的繼承人從那里下來之后,便強制姓的被帶離前往方位的檢查,公爵夫人以及那五個鴰噪的少年也一并護送離開,留下打理現(xiàn)場的蘭德家族人員,只是這些在機甲上面檢查和收拾的人,都用一種悲憤敵視,但掩不住震驚敬畏的望著林海。
留下一臺旋翼機,是給田胖子和林海撤離使用。
“米蘭·蘭德太過于驕傲,所以今天這一戰(zhàn),應(yīng)該會讓他多少明白一,如果是在戰(zhàn)場,你只是機甲癱瘓,無法繼續(xù)作戰(zhàn),然而在你這一拳之下,他已經(jīng)死了�！�
田胖子略有些淺淺自傲道,“所以我你的天賦遠勝于他,便是在戰(zhàn)斗這種方面天生的自覺上。他論對戰(zhàn)格斗或許十分杰出,但他天生缺乏的就是殺氣……而你,在垃圾星的磨練,早已經(jīng)讓你具備了這種常人所不能具備的殺意……所以你對七個動作的領(lǐng)會非同尋常,才能在這之上那么快領(lǐng)悟第一殺招�！�
林海驚愕的扭頭盯著田胖子。
田胖子卻并不在意他的錯愕震驚,以及眼神深處掠過的惶然,“一個少年要在垃圾星那種污垢盛行之地保護母親生存下來,難免會做出很多無法發(fā)乎純善心,極端無奈,但卻絕對正確的事情……譬如殺人�！�
林海沉默不語。
“我殺過人,而且殺過很多人……所以我很清楚,殺人并不是口頭上和人吵架辱罵時隨意冒出的臟話,也不是那些未曾于過這種事的人單純的臆想而已。真正的殺人,遠比想象的要更為艱難和后怕……當(dāng)你有一天安靜下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些曾經(jīng)在你手上掙扎著并最終死去的人的靈魂會洶涌朝你撲來,若無絕對強大的心智或者殺人狂魔般的偏執(zhí),這樣的壓力,絕對可以把一個人壓垮�！碧锱肿拥�,“而且,我也明白,當(dāng)一個善良的人被迫無奈需要不停殺人存活下去的時候……這其實是世間最大的悲哀�！�
林海肩頭微顫,又強力抑制平息下去。
“禪宗密教曾經(jīng)有古老的偈語,手握屠刀,放下成佛,一念之差即成魔。然而這句偈語還有后半段,世道維艱屠刀不棄,先成魔,再成佛�！�
世道艱難,屠刀不棄。先拜魔后再登佛。
“魔是邪惡世界的統(tǒng)治者,而佛是古代美好哲學(xué)宗教的造物主。這番話的寓意,不用我你也明白。”田胖子微微一笑,“其實在我看來,這不過是一種排解自己內(nèi)心罪惡感麻痹自我的托辭和借口,但只有一是要明確的,那就是我們必須要保住自己的生命,保住自己的家園,在這樣的前提下,哪怕是會做出許多違背心無奈的抉擇,也必然是偉大的�！�
“我為什么參軍當(dāng)兵,不瞞你,就是天殺的那句什么“不想當(dāng)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的諺語,再加上最重要的是軍隊里包吃包住,所以我陰差陽錯參了軍,見識到戰(zhàn)爭可怕的時候,我上戰(zhàn)場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盤算著如何逃命。這樣逃啊逃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加有了心得和經(jīng)驗其實現(xiàn)在上戰(zhàn)場,我的第一個念頭也還是逃命,只是在逃命過程里,我開始介意我的朋友和親人也能不能逃命,我的戰(zhàn)友能不能逃命……于是乎,總有些力量,支撐著我?guī)椭麄兲用?dāng)我成功幫助了他們逃命之后,帝國就給了我紫星勛章�！�
林海抽了抽嘴角,“你的也太過輕松了吧……”
“所以我要告訴你,無論在什么情況下,自己,自己身邊的人,才是你需要去守衛(wèi)的東西。所以在這種前提下,違背心中意愿殺幾個威脅到他們?nèi)?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根不必為垃圾星上,“豺狼人”巴德,“悍匪”雪莉,“采花殺手”喬伊這些人的死亡所纏擾……但你千萬不可陷入偏執(zhí),你的殺氣和求生能鑄就了你的天賦,你不能被殺意和戾氣控制,一旦如此……那么我今天教出來的,將是未來世界的惡魔。你如果知道星際時代的歷史,就該清楚曾經(jīng)的世界大戰(zhàn)中,出現(xiàn)了一個叫帝林的戰(zhàn)爭狂人,論機甲實力和戰(zhàn)略縱橫水平,那時的他罕有人敵,但就是這樣的人,親手制造了“燕京流血夜”,“基德人大屠殺”的暴行,他的嗜殺**據(jù)來自于年輕時候被基德人虐待的過去,于是長大后的他發(fā)動了基德人種族清洗,屠殺了世界超過一千萬的基德人。成為那個星際爭霸時代最恐怖的人物,被譽為“魔王帝林”�！�
“你的經(jīng)歷和殺氣,應(yīng)該成為你進步的動力,而不能是心中怨恨和嗜血**的來源……否則當(dāng)有一天你掌控傾覆天下的力量,就將陷入自取滅亡的瘋狂
在仿佛自己在他眼中完透明的田胖子面前,林海內(nèi)心被黑色污潭泥沼關(guān)鎖的堤壩,有某處的閥門枷鎖被解開。
他了頭。
田胖子在他身邊一屁股坐下來,“其實我第一次看到那些報告也很震驚,豺狼人巴德,悍匪雪莉,采花殺手喬伊這些人,都是在帝國領(lǐng)了通緝名單潛隱在黑暗里窮兇極惡之徒,當(dāng)初的你,不過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你是如何把這些或狠辣,或瘋狂或心理變態(tài)的家伙都于掉的？”
似乎想起了那個永遠有著腥紅色風(fēng)暴的地方,林海緩慢抬起頭來,朝田胖子毫無煙火氣,淡淡出一番話,“叔叔,給我面包我?guī)闳フ椅夷赣H……她是這片地區(qū),最美麗的人。”
田胖子雙目驟然一縮,微胖的臉微微跳顫了一下,似乎終于恍然,而后背心冒出了絲絲發(fā)寒戰(zhàn)栗的冷汗。
看到林海此時面容的平靜無波,眼神毫無任何陰狠雜質(zhì)的純善。就連田胖子都感覺到了危險和寒意。
在垃圾星紅色毀滅背景下,一個少年,面對那些到來的通緝殺人犯和變態(tài)殺人狂,就這樣看似被生活打倒道德淪喪的抬起頭,用無邪的聲音道,“叔叔,給我面包……”
然后無數(shù)次的在這些人獰笑著揉弄他腦袋,或是擺出一副欺騙偽善嘴臉哄騙他心懷鬼胎的時候,于最佳時機,從背后拔出了那把他貼身的匕首,捅入了這些人的心臟。
“你做得很好�！背聊季弥�,田胖子道。
林海微愕看著他。
“……正如我所言,真正的偉大,恰是這種在關(guān)鍵時刻,為守護某樣事物爆發(fā)出來的勇氣和智慧。不枉我教給你七個動作之上的精義……”
“至于你以后的路是什么樣子,不好評判,但我想,江植那家伙和我田胖子的徒弟,總歸不會比其他人差多少……怎么樣,如今多了個便宜師弟,可見認我這個老師很值。能夠把白色獨角獸蘭德家的繼承人打到住院,你還是第一人�！�
看到比試結(jié)束時蘭德家族中人的驚慌失措,看到人群簇擁于陸銘的身旁,迅速將他抬出來送上去往醫(yī)療中心的旋翼機,林海仿佛這個時候才能真正相信,陸銘的確來頭不。至于讓對方叫自己一聲“師兄”,不之前前來觀戰(zhàn)的那位雍容而極為大氣公爵夫人,就是五個來頭不的貴族少年,也分明和他林海屬于兩個世界的人,所以那位公爵夫人只怕也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真正的發(fā)生
偏偏田胖子還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加油添醋,“整個蘭德家族這之后都會調(diào)查你的來歷并會為他們精心培養(yǎng)的繼承人的決斗戰(zhàn)敗而震動……只怕這個圓桌貴族的那些家族老不休們這下坐著也會如針刺股了……”
“不過,不得還有意外的收獲……”田胖子擠眉弄眼,“蘭德家的表妹陸曼娜,年紀(jì)輕輕,卻已經(jīng)是首都星圈頗有名氣的名媛,身材雖然沒有那些火辣女郎那般前凸后翹,但以我御女無數(shù)的經(jīng)驗,假以時曰,也絕對是一個該有的部分絕不含糊的美女……她表哥可是自的偶像,你就這么一拳摧毀了人家女生的偶像,之后她若不是對你恨之入骨,那么只怕就被你勾了魂去,你既然成了我的徒弟,咱們可不能凡是拖拖拉拉,打鐵要趁熱,酒店要選五星級,要洗紅酒泡沫浴……這妮子胸前一對白兔……嘖嘖,不知比我機甲上那套鍵盤手感如何……”
你真的……是戰(zhàn)斗英雄嗎？
林海盯著面前這個已經(jīng)陷入遐思狀態(tài)口水滴答的胖子,嘴角抽搐,有種被綁上了賊船的不祥預(y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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