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江。
在獨孤鳳貫通天星地脈,內(nèi)外諸竅的同時,元江水眼同時有寶光沖霄,直射牛斗。
此時滔滔元江,滾滾洪流之上,突然風(fēng)雷之聲大作,只見祥光萬道,瑞靄千重,從元江水眼的位置沖霄而起,好似波濤一般向四方八面散去,一時間彩毅冰紈,寶光萬丈,映著皓月清輝,奇麗眩目。
元江水眼中的異動,驚動了無數(shù)的人等,不僅僅一直關(guān)注元江藏寶的正邪各派人物,就連那居住在元江沿岸的普通漁民,也同時被那沖霄的寶光異象所吸引。
而就在元江水眼出現(xiàn)寶光異象的同時,數(shù)十條高大的樓船巨艦從元江下游朔流而上,直接向著廣成金船所在的元江水眼行駛而去。
這些巨艦高大無比,造型奇異,每一條都有百丈長短,艦身平坦,并無尋常內(nèi)河船只的樓臺等物,在百余丈寬闊的平坦艦身上豎立著一座座類似龍門吊、腳手架、塔吊之類的奇異塔樓。
這些巨船艦體平穩(wěn),哪怕是在波濤洶涌的元江洪流之中也是如履平地,而且航行速度,似緩實快,幾乎是幾個呼吸之間,這條龐大的艦隊就已經(jīng)跨數(shù)千里的距離,來到了元江水眼上方。
艦隊在水眼上方停住,各自擺開陣勢,橫跨元江兩岸。一切收拾停當之后,轉(zhuǎn)眼間又從艦隊中飛出數(shù)百道劍光。
這些劍光一飛到元江上空,就各自按方位停住,手發(fā)雷光,施展禁法,只見數(shù)百道霹靂閃光一聲齊響,仿佛煮熟了的開水一般翻滾不止的元江水眼陡然被無形的力量所禁制,變得如明鏡一般光滑平靜。
“各組注意,按照各自的任務(wù),拋下船錨、固定塔吊……”
在這數(shù)百名劍俠劍仙之中,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紫衣少女,正懸浮在半空,大聲的指揮著眾人,井井有條的進行拋錨停船、展開浮標、固定塔吊等等預(yù)定作業(yè)。
一時間,只見那一座座平頂巨艦首尾相接,在元江水眼上方的江面上搭建出一圈圈環(huán)形的浮橋棧臺。一道道粗如人臂、銀亮如雪的特種繩索,在巨大的絞盤帶動之下,徑直投入水中。
當船體固定,浮橋棧臺鉚接穩(wěn)定之后,那一首首平頂巨艦又各自變形組合,彈出一個個形態(tài)各異的板塊組建,互相卡扣相接,不一會兒就將整個元江水眼上方的江面變成了一塊平坦寬闊的金屬平臺。
而在這一片寬闊的金屬平臺之上,一座座高聳的龍門吊、塔吊、腳手架等等巨星塔臺林立,遠遠的看去,整個元江江面上仿佛憑空多了一座鉆井平臺一般。
“好,塔吊平臺組合完畢,注意布置星羅旗劍大陣,一組坐鎮(zhèn)平臺上的各處法力塔,注意檢查各處法力節(jié)點,二組放出浮云仙舍……”
那巨大的鉆井平臺組合完畢之后,頓時有無數(shù)的符文靈光次第亮起,一個個仿佛魚鱗一般的細密符文,一道道暗藏在金屬之中的回路脈絡(luò),宛如被激活的電路板一般,瞬間綻放出耀眼的光輝。一時間,整個江面上彩霞燦爛、金光繚繞,整個鉆井平臺仿佛被鍍了一層黃金一般,透漏出一種銅澆鐵筑,猶如一體的感覺。
而除了那些坐鎮(zhèn)鉆井平臺上各個法力運轉(zhuǎn)節(jié)點的法力塔臺之中的修真者外,其他懸浮在半空的身影,各自拋出一座座云霞燦爛、仙氣繚繞的浮云仙舍,昂然踏入其中。
一時間,整個元江水面之上,上有浮云仙舍,浮空繚繞,周天環(huán)形,宛如蒼穹諸天一般,拱衛(wèi)大地。下有鉆井平臺,塔樓林立、光環(huán)環(huán)繞,雖處于水面之上,但是卻猶如九州大地一般,安穩(wěn)不動,固若金湯。
“住手……”
就在塔吊平臺展開、浮云仙舍各自分立的時候,突然一聲輕喝自遠方傳來,緊接著在距離元江水眼數(shù)十里的大熊嶺上方飛來數(shù)道遁光。
“紫云宮辦事,閑雜人等速速回避!”
那自大熊嶺方向而來的數(shù)道遁光還未靠近塔吊平臺,就有一座浮云仙舍自動飛出,將他們攔了下來。
“哼,你們是什么人?不知道這里是大顛上人的靜修之地嗎?”
自大熊嶺方向而來的數(shù)人散開遁光,現(xiàn)出身形,卻是數(shù)個年輕的少年男女,她們不是別人,正是鄭顛仙門下女弟子歐陽霜、慕容姊妹以及雪山派怪叫花凌渾的幾個弟子。
原自獨孤鳳出手突襲,迫使芬陀大師涅槃之后,鄭顛仙、白發(fā)龍女崔五姑、楊瑾等人深感悲憤,又算出元江金船被獨孤鳳顛倒時空,即將出世,因此除了留下弟子門人看家之外,都各自出門聯(lián)絡(luò)一些至交高手,為打撈元江金船以及與紫云宮斗法之事做準備。
而就在鄭顛仙等諸位高手出門之后,歐陽霜、慕容姊妹正自招待岳雯等峨眉青城雪山諸派的弟子賓客,卻突然發(fā)現(xiàn)元江上空風(fēng)雷之聲大作、寶光沖霄,一時異象連連,頓時連忙各自離席,縱起遁光前來查看。
只是她們發(fā)現(xiàn)異變雖早,卻一直在旁隱身觀看,初看到紫云宮一方的艦隊到來時,還不明所以,以為對方想要來攻打她們,因此出于謹慎,他們一邊向師長發(fā)出警報,又一面退守苦竹庵,嚴防對手可能的侵犯。
哪知道這只艦隊并不來攻打苦竹庵,而是徑直在元江水眼上方駐扎,弄出了好大一片鉆進平臺。一開始,苦竹庵中的諸人還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不過當看到那塔吊平臺搭建好之后,憑空垂落下的成千上萬道金屬絞盤,頓時恍然明白,對方竟然是要直接打撈元江水眼中的金船寶藏。
那元江水眼中的廣成金船,因為有廣成子的仙法禁制,又被地底元磁吸住,只能用蠻力拉扯,而不能用法力攝取。這元江金船就重逾萬噸,再加上地火元磁的吸引之力,整體重量何止比以前重了萬倍,根不是任何仙家中人只憑借著身力氣就能拉扯出的。
因此苦竹庵鄭顛仙以及峨眉一方,原的打算是依靠兩只修行數(shù)千年的異種金蛛,憑借著金蛛吐絲的天然巨力,來拉扯打撈出元江金船。原她們以為世間除了這兩只異種金蛛,再也沒有其他生物能夠拉扯起元江金船,因此一直有恃無恐,以為除了依靠鄭顛仙和韓仙子的金蛛之外,再也沒法打撈金船。
哪知道獨孤鳳不走尋常路,完不按套路出牌,這世上除了那兩只異種金蛛之外,確實沒有任何生物能夠憑借著身力氣拉扯出元江金船。但是生物不能,不代表機器不能,獨孤鳳既然沒能拉攏到鄭顛仙,那就干脆派出一支艦隊,組成一個塔吊平臺,憑借著機器之力強行打撈元江金船。
歐陽霜、慕容姐妹等人雖然不懂得機器的奧妙,但是她們行走世間,也是見過船廠以及各種建筑工地的龍門吊、塔吊的功能的,因此只看到那個平臺上矗立的無數(shù)類似龍門吊、塔吊一類的東西,哪里還不能明白它們的功用?
只是當他們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時候卻已經(jīng)晚了,這些巨艦樓船組成的平臺雖然看起來是機器,但同樣也是以仙家手法煉制的,組合起來極為迅速,當他們明白過來,想要前來阻止的時候,卻是已經(jīng)晚了一步。
“原來諸位是大顛上人的門下高足,在下紫云宮門下二代弟子沐霜華,見過諸位道友!”
上前攔截歐陽霜、慕容姐妹的是一位容顏秀麗、神采飛揚的少女,她一身粉紅衣裙,身背單劍,鬢角插著兩只劍組成的飾品,看到歐陽霜與慕容姐妹等人,兩道柳葉也似的眉毛不禁微微挑起,毫不客氣的道:“據(jù)我所知,大顛上人的道場是在前方大熊嶺上,距離此處尚有十數(shù)里之遙。我們只是在元江中停船,又沒有侵犯大顛上人道場的意思,諸位道友又為何前來阻礙我等?”
沐霜華這等話的可謂是理直氣壯,只是無論是誰,都知道她在故意強詞奪理。仙家中人雖不似凡人一般劃分界限,視某某地為自家禁臠,但是關(guān)于道場山門的范圍還是有著某種默認的規(guī)則的。仙家來去如電,須臾之間就是數(shù)百數(shù)千里,區(qū)區(qū)數(shù)十里的間隔,連一步之遙都算不上。通常來,一處仙家府邸,哪怕是沒有禁法圈地,至少其方圓百里之內(nèi)都被默認是其道場山門的范圍之內(nèi)。
大熊嶺苦竹庵,距離元江水眼不過區(qū)區(qū)十數(shù)里之遙,當然也是在大顛上人的道場范圍之內(nèi)。
因此歐陽霜與慕容姐妹還沒話,與她們同來的一個少年就忍不住反唇相譏道:“原來閣下是南海紫云宮之人,難怪如此霸道……”
“我南海紫云宮中人行事如何,霸道不霸道,自有我們來決定,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沐霜華面色一沉,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對方的話,徑直道:“你們也不用廢話了,元江金船,廣成遺寶,天下間誰不知道是藏在這里?既然是前輩遺產(chǎn),無主之物,自然是有緣者得之。我們南海紫云宮既然先到了,那就是有緣人,合該這里的寶物由我們所得。幾位道友若是無事,還請回避吧!不要打擾到我們紫云宮取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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