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在龍榻上躺著,聽見安錦繡在外面求見,便道:“讓她進來。”
安錦繡走進了御書房的內(nèi)室,在世宗床邊的地上撿起了一根發(fā)簪,玉制的發(fā)簪被人巧手雕成了一朵白玉蘭花,安錦繡手拿著這發(fā)簪就望著世宗笑。
世宗:“又吃什么飛醋?朕方才叫了人來問話,這應(yīng)該是那個女人落下的東西。”
安錦繡:“這發(fā)簪看著不錯,雕功精細。”
“過去坐下!”世宗道:“你的首飾,哪一件不比這個好看?”
安錦繡坐在了世宗的床榻邊上,:“可是這個看著素凈。”
“玩意兒也值當你看這半天?”世宗從安錦繡的手里拿過這發(fā)簪就扔地上去了,把安錦繡的手一握,:“現(xiàn)在進來也不知道給朕行禮了,你這丫頭膽子來大了!”
安錦繡作勢就要起身,:“臣妾這就給圣上請安。”
“算了吧,”世宗看看安錦繡穿得周正的衣服,:“這么熱的天,你還穿這么多?”
安錦繡:“臣妾身子不好,榮大人跟臣妾很多次了,讓臣妾不要貪涼。”
安錦繡身體不好不是什么新鮮事,只是這會兒世宗看安錦繡的臉色,這段日子自己的這個女人養(yǎng)得不錯。“怎么來找朕了?”世宗問安錦繡道。
“吉和來找過臣妾了,”安錦繡:“圣上怎么一下子要抓那么多人呢?”
“就是一些秀女,”世宗道:“朕不想留著了。”
“就因為她們跟溫妃是一同從江南來京的?”
“是,這下子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溫妃是溫妃,她們是她們,”安錦繡:“圣上不能一棍子打死一船的人啊。”
“朕的后宮還經(jīng)得起折騰了嗎?”世宗問安錦繡道。
“那,”安錦繡看著像是猶豫了一下,:“那些已經(jīng)有份位的,就放在一處地方養(yǎng)著,還沒份位的,就放出宮去吧。”
“現(xiàn)在還不能放,”世宗道。
“這,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她們中有溫妃的同伙?”
“溫妃只是個角色,”世宗伸手摸著安錦繡的臉,:“她那里你就不用管了,朕去管她。”
安錦繡頓時就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這就太好了,臣妾正在愁要怎么去見溫妃呢。”
“瞧瞧你這個膽子,”世宗道:“一個溫氏就讓你怕了?”
安錦繡抿嘴笑著,也沒有一要問世宗為何要親自審溫輕紅的意思,好像這事與她無關(guān),她安錦繡就占了多大便宜的樣子。
“今晚就留在朕這里吧,”世宗望著安錦繡笑道:“天天守著你的兒子,你也應(yīng)該守朕幾回吧?”
安錦繡就看向了地上的那支發(fā)簪。
“你個吃醋的傻丫頭!”世宗把安錦繡攬在了懷里。
“圣上!”就在世宗心猿意馬,安錦繡想著自己怎么脫身的時候,內(nèi)室門外傳來了一個太監(jiān)的聲音。
“!”世宗道。
“啟稟圣上,蘇大人回來了,想求見圣上。”
世宗松開了攬著安錦繡的手,:“朕又有事要忙了,你還是回去守朕的那個子吧,改日朕再讓你過來。”
“怎么這么多國事?”安錦繡得了好處還要賣乖,跟世宗:“這么晚了,蘇大人不休息?”
世宗:“朕都沒有休息,他休息什么?喜歡玉簪,朕明日命吉和給你送些好的去。”
安錦繡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臣妾謝圣上。”
“榮雙的藥不錯,”世宗道:“這臉已經(jīng)消腫了。”
“圣上不不提那事了嗎?”
“嗯,這次是朕犯規(guī)了,”世宗:“快回去吧,朕日后再賠你喜歡的玩意兒給你。”
安錦繡:“臣妾不稀罕那些。”
世宗笑道:“那你稀罕什么?”
安錦繡望著世宗道:“臣妾還能稀罕什么?圣上和九殿下就是臣妾的命了,誰敢害你們,臣妾絕不饒她!”
“方才提起溫氏你還怕的要死,這會兒又兇起來了?”世宗這會兒又不想讓安錦繡走了。
“臣妾不怕她,”安錦繡的眉頭鎖了起來。
“走吧!”世宗最終還是開口讓安錦繡走。
“那那些江南秀女?”
“你先找個地方讓她們呆著吧,”世宗道:“養(yǎng)著不讓她們餓死就行。”
安錦繡起身,行了禮后,退了三步后轉(zhuǎn)身,三步一回頭地走了。
內(nèi)室門外,蘇養(yǎng)直看見安錦繡從內(nèi)室里走出來,忙就沖著安錦繡躬身一禮道:“下官見過安妃娘娘。”
“蘇大人辛苦了,”安錦繡嘴里著客套話,從蘇養(yǎng)直的身邊走了過去。
“讓他進來,”內(nèi)室里傳出了世宗的聲音。
蘇養(yǎng)直忙推門入內(nèi)。
安錦繡出了御書房,下了高臺之后,就遇見了從慎刑司回來的吉和。
“奴才見過安妃娘娘,”吉和一見安錦繡,忙就過來行禮道。
“人都找出來了?”安錦繡坐上了步輦之后,才問吉和道。
吉和:“都抓清了。”
“有鬧的嗎?”
“娘娘,”吉和:“奴才也想她們安安靜靜地跟著慎刑司的人走,可奴才管不住她們啊。這會兒宮里的娘娘們已經(jīng)都起來了,奴才看娘娘們可能都得去千秋殿找娘娘您了。”
“慎刑司那邊呢?”安錦繡又問。
吉和跟安錦繡搖頭,:“溫娘娘也是鬧個不停,鬧著要見圣上。”
安錦繡:“她還有何面目見圣上?”
“溫娘娘她冤枉。”
安錦繡冷笑一聲。
吉和就:“娘娘也不用生氣,哪個被關(guān)進慎刑司的人不喊自己是冤枉的?等日子一長,心氣一下去,這人也就老實了。”
“你在那里的事都辦完了?”安錦繡又問了一聲。
吉和:“都辦完了,奴才這就回稟圣上去。”
“你去吧,”安錦繡沖吉和揮揮手。
吉和站在一旁,一直看著安錦繡一行人走遠了,才邁步往御書房的高臺上走去。
“查到什么了?”世宗在床榻上躺著問蘇養(yǎng)直道。
“臣去打聽過了,”蘇養(yǎng)直跟世宗道:“興隆錢莊的伙計常自己老板的身后還有一個大老板。臣抓了錢莊的一個帳房師爺,他,那個大老板是江南那邊的一個實權(quán)王爺,江南的商人來京城,錢款都得從他們興隆錢莊走。”
“那個師爺人呢?”
“還關(guān)在暗牢里。”
世宗道:“朕去親審他。”
蘇養(yǎng)直打量一下世宗的臉色,:“現(xiàn)在?圣上,現(xiàn)在太晚了,您還是明日再去吧。”
“出了這種事,朕能睡得著嗎?”世宗瞪了蘇養(yǎng)直一眼,“喊外面的人進來伺候。”
吉和剛走到御書房門前,聽見里面喊人進內(nèi)室去伺候,忙就跑進了御書房,帶著幾個宮人太監(jiān)走進了內(nèi)室。
“你事辦好了?”世宗看見吉和進來,一邊讓蘇養(yǎng)直扶他坐起,一邊就問吉和道。
吉和跪在地上道:“回圣上的話,圣上讓奴才去辦的差事都辦好了。”
“人都抓哪里去了?”
“奴才正想著讓福把人都關(guān)慎刑司去,可是奴才方才在高臺下面遇見了安妃娘娘,安妃娘娘把人先養(yǎng)起來。”
“嗯,安妃不想看著這些人吃苦,你就照她的意思辦吧。”
“奴才遵旨。”
兩個宮人忙著為世宗更衣,也走進內(nèi)室里來的榮雙和向遠清,看世宗大晚上的又要出去,想勸又不敢勸,站在一旁干看著。
世宗看著吉和道:“溫妃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啟稟圣上,”吉和:“溫娘娘大聲喊冤,鬧著要見圣上,還罵,罵……”
“她還罵誰了?”
吉和把牙一咬,:“她還罵安妃娘娘,也罵沈妃娘娘,奴才也沒聽她的罵,奴才就覺得溫娘娘這會兒氣勢十足。”
“你不會命人把她的嘴堵上?”世宗沉了臉:“廢物!”
吉和忙自打了一記耳光,:“奴才是廢物,奴才這就再去慎刑司一趟。”
“滾!”
吉和在地上跪著退了幾步,從地上爬起來快步退了出去。
蘇養(yǎng)直:“溫娘娘就一也不怕嗎?”
“有人會護著她,她怕什么?”世宗冷道:“跟朕先去審那個師爺去。”
大內(nèi)侍衛(wèi)設(shè)在宮外的暗牢,藏在一片民宅里,一也不起眼,沒有專門的人指,沒人會發(fā)現(xiàn)這座有著三進院落的民宅,其實是一個大內(nèi)侍衛(wèi)們在京城里的秘所。
世宗坐著的轎子直接由蘇養(yǎng)直護衛(wèi)著,從大門里被抬進了這座宅院。
關(guān)在暗牢里的師爺,這個時候還在昏迷之中,被一桶涼水潑醒之后,師爺半天才睜開了腫成了一條線的眼睛。
“你的大老板是誰?”世宗坐在鐵籠外問這師爺?shù)馈?br />
師爺不認識世宗,但看世宗坐著,方才審他那人站著,馬上就跟世宗喊冤。
“想活命你就實話,”世宗道:“你是興隆錢莊的帳房大師爺,跟著陳家?guī)资辏惣业那闆r你應(yīng)該很清楚才對。”
“不想再吃苦頭就!”蘇養(yǎng)直站在世宗身旁,喝了這師爺一聲。
大內(nèi)侍衛(wèi)們的刑訊,不比慎刑司那幫狠人的手段差,師爺聽了蘇養(yǎng)直的話就是一哆嗦,:“人只知道東家投靠了一個王爺,可東家沒跟人過,那個王爺是誰啊!”
“沒過?”世宗道:“那你就一好奇心也沒有嗎?”
師爺搖頭,求世宗道:“這位爺,人不想死,人的都是實話。”
世宗的手指動了動。
“給我打!”蘇養(yǎng)直大喊了一聲。
世宗看著這個師爺在他的面前被活生生打斷了氣,為了東家好像還不至于把自己的命搭上。
“這人可能真的不知道,”蘇養(yǎng)直親自驗過這師爺斷氣之后,過來跟世宗道:“臣再去抓一個興隆錢莊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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