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官勇苦惱的模樣后,安錦繡笑出了聲來。
上官勇卻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就像他在安錦繡的面前,做不出那種軍令如山違者死,殺伐無情的樣子,安錦繡在他的面前也一樣做不出那種冷若冰霜,算盡人心的樣子。在乎一個人,就狠不下心來,他對安錦繡如此,安錦繡對他也如此。
“怎么了?”安錦繡看上官勇苦惱過后,又傻笑起來,好奇地問道:“你想到了什么,這么高興?”
“媳婦?”上官勇喊了安錦繡一聲。
安錦繡把一勺水澆到了上官勇的身上,隨口應聲道:“嗯?”
上官勇拉下安錦繡的脖子,狠狠地親了安錦繡一口。
安錦繡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被上官勇親過的臉,:“到底怎么了?”
“沒事,”上官勇拿下安錦繡手里的水勺,自己洗了起來。
安錦繡走到了一旁,靜靜看著上官勇洗澡,軍里的漢子,洗起澡來跟打仗一樣,動作利落,水花濺起多高。安錦繡自己都不知道,看著上官勇,她的臉上永遠有笑容,不管這個人在做什么,她看著都是歡喜的。
等上官勇洗好了澡,穿上安錦繡給他趕做的里外上下一套新衣,大正好合適。“以后不要夜里做繡活,”上官勇跟安錦繡:“這樣眼睛會壞的。”
安錦繡滿意地看著上官勇的這套新衣,:“我在這里又沒什么事,我還準備再給你和平寧他們各做一套冬衣呢。”
“做我跟兒子的就行,”上官勇:“校子和元志那兩個子,你還要管他們兩個一輩子不成?”
“沒成親我就要管,”安錦繡替上官勇把腰帶扣上,想起安元志的婚事,眉頭就是一皺,:“云妍公主那樣的,不知道元志能不能消受的起。”
“這要成了親才知道,”上官勇把安錦繡抱出了洗澡間,放在了床上,:“當這個駙馬,我看元志也不太樂意。”
“是我害了他,”安錦繡想到安元志的事,就又是氣悶。安元志能做駙馬看著是天大的好事,可他要是跟云妍公主過不到一塊兒去,安錦繡就不覺得這是個好姻緣。
“等他們成親之后再吧,”上官勇安慰安錦繡道:“元志這子聰明著呢,知道該怎么過日子。”
安錦繡從床上坐起來,指著擺在窗下的茶幾:“我要吃那里的水果。”
上官勇忙把一盤子甜梨給安錦繡拿到了床上來,下意識地就:“我削了皮再給你,”完這話,上官勇又覺得自己是真傻,這些甜梨的皮早就被人削掉了,劃好了縫,養(yǎng)在清水里,哪兒用得著他動手削皮?
安錦繡拿起一個甜梨,手一掰就掰了一塊梨肉下來,喂進了上官勇的嘴里,:“去了江南,你把吉王府的財物都拿干凈,什么也別給人留下。”
上官勇嚼著梨肉:“我們自己留著?”
“都交給圣上,”安錦繡:“這個時候得罪諸皇子,我們不怕,就怕圣上對你起了疑心,你現(xiàn)在手里拿著的東西他又給你收回去,那我們就得不償失了。”
“那五殿下那里呢?”上官勇“他不會有意見?”
“他當然會在心里怪你,”安錦繡看上官勇把嘴里的梨咽下肚去了,便又喂了一片梨肉到上官勇的嘴里,:“不過他這會兒不會跟你翻臉,云妍公主嫁給了元志,憑著五殿下的性子,他一定會想著怎么把你們這些人一起拉攏了。”
“我這次又沒讓他得到好處,他還能想著拉攏我?”
安錦繡:“只要將軍你得圣上的信任,五殿上就會想拉攏你。”
上官勇:“真的?”
“聽我的話不會錯的。”
“這種事我聽你的,”上官勇拿起了一個甜梨,掰開了也往安錦繡的嘴里送,:“這些事我不懂,韋大人今天也被關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有事,不然我就害了他了。”
安錦繡嘴里包著一塊梨,一時間沒辦法話。
上官勇大手下去,盤里的七八個甜梨很快就被他都掰開了,嘴上還跟安錦繡:“梨子性涼,你吃多了不好。”
“一會兒等袁義回來,讓他也吃些,”安錦繡專心致致地往上官勇的嘴里塞著梨子。
上官勇來者不拒,安錦繡喂一塊,他就吞一塊。
“韋大人不會有事的,”安錦繡讓上官勇放寬心道:“吉王的事一了,他就還是大理寺卿。”
“可,”上官勇:“他被關入天牢了,真的會沒事?”
“天牢就在大理寺里面,”安錦繡笑道:“他呆在天牢里面,看守衙役都是他的手下,他不會吃虧的。圣上要是真想治他的罪,在今天的朝堂上,就會讓人代大理寺卿之職了,你別擔心他。”
“你能明白的事,那五個王侯也應該能想明白吧,”上官勇一邊咽著梨子一邊跟安錦繡:“他們會不會起兵?”
“這個我就不準了,”安錦繡搖搖頭:“領兵打仗的事,這種事得問將軍你自己啊。”
“他們?nèi)羰撬较吕飩浜昧塑娂Z,”上官勇:“起兵造反只是時間的事。”
“憑著這幾人手上的兵,他們造反能成嗎?”
“現(xiàn)在不知道他們手上到底有多少兵,這事不好,”上官勇沒有什么王師必勝的大話。
安錦繡用手替上官勇擦了擦嘴角,道:“我若是圣上,吉王是必須派兵剿殺的,至于那四個,讓他們先成對的斗上一場,兩敗俱傷之后,朝廷再坐收漁翁之利。”
“你是?”
“四個人,很好分啊,一個是叛臣,另一個就是奉旨平叛的將軍。”
“這樣讓他們自相殘殺的事,恒安侯他們能上當?”
“如果有活路可走,沒人會愿意跟皇帝作對的,”安錦繡笑道:“將軍,這就是人心啊,別人死,總好過自己死,死到臨頭的人,為了活命都是會賭一把的。當然,為了讓兩個平叛將軍覺得自己還有生機,圣上應該還會再指幾個角色為叛臣,讓兩個平叛將軍一起收拾了。”
上官勇聽得發(fā)呆,:“那,那我們不是害了無辜之人?”
“圣上不會指那些平日里無串人的,”安錦繡拍了拍上官勇的臉,“帝王心術,哪有那么多仁義道德可言?你只管去江南打吉王,其他的事將軍你都不要管。”
“要我把吉王府的人都殺了嗎?”上官勇靠在床頭問安錦繡道。
“不用,我知道你也下不了這個手,”安錦繡:“將軍把吉王府上下押解來京就行。”
上官勇卻又道:“吉王若是不死,見到圣上,一口咬定他是冤枉的怎么辦?”
“他?”安錦繡笑了一聲,“私建軍隊的人,在圣上看來都該死,信王無辜都被滿門抄斬了,便何況這個皇后一黨的吉王?他可是福王的同胞兄弟,在圣上想來,這個人活著就是要為福王白笑天報仇的。”
上官勇苦笑了一聲,“起來福王滿門是我殺的。”
“這也是圣上一定會讓將軍你去江南剿滅吉王的原因,”安錦繡:“你與他白笑野有殺兄滿門之仇,所以只有將軍你不會在吉王的錢財面前高抬貴手。”
原來派自己去江南,還有這一層關系在里面?安錦繡不,上官勇是再也想不到的。“唉!”上官勇嘆氣,跟安錦繡:“錦繡,其實軟刀子殺人更可怕。”
“反正我不會讓別人軟刀子殺你,”安錦繡窩在了上官勇的懷里,“去了江南,除了吉王,和幫著吉王造反的那些人,其他的人你都不要為難他們。吉王妃是江南大族林氏的姐,你不要動這個林家,哪怕有林氏族人跟著吉王作亂,你也不要動林家族。”
“林家?”上官勇:“我沒聽過。”
“符鄉(xiāng)林氏是江南的第一大族,”安錦繡聲道:“在京城的御史中,就有幾位林家人,林家向來以忠正傳家,號稱江南清貴第一家,你若是對林家動手,就是得罪了整個江南的讀書人,近而得罪了天下的清貴,你不要做這種傻事。”
上官勇皺著眉頭:“其實我原來覺得清貴們,都是個個兩袖清風,讀書又多,有學問的好官,現(xiàn)在在朝廷里看的多了,我也不覺得的這些清貴們是什么好人。”
安錦繡一笑,:“讀書多就是好人了?”
“我知道了,”上官勇:“我去江南后,不動林家人,反正讀書人也看不起我們這些丘八,我不去招惹他們,他們也不會愿意搭理我。”
“江南有水匪的,”安錦繡卻突然又了一聲。
上官勇眨巴了一下眼睛。
安錦繡伸手在上官勇的胸膛上劃了一個圈,:“跟這些讀書人打好關系,不是什么壞事。”
江南一帶水匪就是一害,多年來朝廷也沒辦法把這些水匪給剿殺了。安錦繡的話,上官勇明白,讓手下裝成水匪去作個亂,自己再派人去做好人,這樣他與林家也就拉上關系了,這個關系還是救命之恩。
“用的著這樣嗎?”上官勇問。
“我們?nèi)蘸蟛恢酪ツ睦锇采⒚卑插\繡:“多些人脈,對我們有好處。”
“你剛才還清貴里也不是好人。”
“林家丟不起這個面子,”安錦繡道:“有的時候,清正之名就是個累贅,出賣恩公,就是狼心狗肺,這些讀書人擔不起這個名聲的。”
上官勇心煩道:“到底是哪個皇子能成新皇?”
“不管是誰當了新皇,我們都要鋪好自己日后的路,”安錦繡望著上官勇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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