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扶著安大少爺去大夫了,安元志跟著安泉到了府上的正堂里。
安二老爺?shù)倪@個府邸,是典型的江南園林,府里修著橋流水,亭閣房屋都建得精細(xì),少了幾分京城安府的大氣,但勝在幽靜別致。
“二叔,”安元志坐下后,喝了一口安泉府里的茶水,跟安泉道:“你怎么會惹上這樁事的?”
安泉苦笑道:“在這淮州,沒幾個人會沒事跑來得罪我,只是興王爺是這里的天,我這個商戶在他的眼里,不值一提啊。”
“他們父子的樣子,他們往日里沒少找二叔的麻煩,二叔你怎么不告訴我父親?”
“這些事,何必麻煩你父親?”
“二叔是在意太君吧?”安元志笑了起來。
安泉沖安元志搖了搖頭,“太君身體可好?”
“好,”安元志:“反正她被宮里的安妃娘娘不順眼,正關(guān)在家中佛堂里天天抄佛經(jīng)呢。”
安元志得幸災(zāi)樂禍,讓安泉一呆。起自己的這個嫡母,安泉心中也恨,只是在這個孝道為天的世道里,心里有恨他也不敢對人,就連在自己最親近的家人面前,他也從不一句。安元志這個樣子,完就是不孝啊。
“二叔,”安元志樂過了之后,跟安泉道:“你也知道我們家在京城的事了吧?”
安泉:“你父親給我來過信,你可能會來找我。”
“我父親不來信,我也會來的,”安元志:“我的不是這事,是太子妃的事。”
安泉忙揮手讓在正堂里伺候的下人們下去,聲道:“元志,這種事你怎么能就這么出來?”
安元志渾不在意地道:“那個女人活該,我在京城里也是這么的。”
安泉又是呆了半天,然后才:“元志,我只是一個生意人,這些皇家朝堂的事,二叔是一也沒興趣知道。”
安元志笑著低頭接著喝水。
安泉對朝局沒興趣的話出口了,又有些后悔,感覺自己這話重了。
這個時候,夫人吳氏帶著兒女們到正堂來了。
安元志見吳氏,忙就站起身來。
吳氏哭得雙眼痛紅,著安元志又是要掉淚的樣子。
安元志笑道:“這就是二嬸吧?”
安泉著夫人道:“事情過去了,你就不要傷心了。”
安元志給吳氏行了一禮。
吳氏想避開,但自家老爺?shù)哪樕终局鴽]動,受了安元志的這個禮。
安泉沒有納妾,與妻吳氏生了二兒一女。這個時候,臉上帶著傷的大少爺,眼中還含著淚光的二姐,還有今年剛剛?cè)雽W(xué)的少爺,一起站在了安元志的面前。
“這次多謝元志少爺了,“安大少爺謝安元志道。
“什么元志少爺,”安元志一擺手:“我也不過是個姨娘生的,堂哥,你跟我客氣什么?叫我元志就行。”
“你如今也是安家的嫡出少爺,”安泉忙道:“這話不可再了。”
吳氏也道:“是啊,這話不能再了。”
安元志就笑,庶出的身份在安泉這里,一定比嫡出的身份好使。
“我們坐下話吧,”安泉安元志笑嘻嘻的樣子,有體會到安太師在信中跟他的,安元志是個逆子時的無奈了。
幾個人都坐下后,安姐才抬頭著安元志:“元志少爺,這次多謝你救了我。”
安元志打量一眼自己這位堂姐,江南佳麗地,的確是個出美人的地方,自己的這位堂姐眉如遠(yuǎn)山青黛,目若秋水,活脫脫就是一個畫中的美人。“我救了堂姐?”安元志笑道:“這怎么可能呢?堂姐養(yǎng)在深閨,不問世事,能有什么事需要我救的?沒想到堂姐還會開玩笑。”
安元志這么一,吳氏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安泉反應(yīng)了過來,忙就道:“是啊,今日之事與錦瑟無關(guān),你們?nèi)蘸蟛豢珊!?br />
安錦瑟,安元志在心里念了一遍這個堂姐的名字,名字也是個好名字,只是命不好。安錦瑟年紀(jì)與安錦曲差不多大,拖到現(xiàn)在還沒出嫁,想必那個興王世子居功至偉。
幾個人在正堂里了些家常話后,袁威護(hù)著上官睿也到了府里。
“你們都下去吧,”安泉對自己的家人道。安太師事先已經(jīng)給他來過信,安元志這一次來找他,是有事要他去辦的,安太師在信中沒是什么事,但安泉直覺,這不會是什么好事。
“二叔,”安元志在吳氏夫人帶著兒女們都走了后,跟安泉道:“你這里有話安的地方嗎?”
“跟我來吧,”安泉起身,把安元志往自己的房帶。
袁威幾個人把運(yùn)銀子的馬車直接從安府的后門運(yùn)進(jìn)了府里,停在了后門里的院子中,守著馬車寸步不離。
上官睿抱著上官平寧被安府的管家迎到了安二老爺?shù)姆坷铩?br />
安泉聽上官睿是上官勇的弟弟后,忙起身給上官睿見禮。
“這個是我……”安元志指著上官睿手里的上官平寧,想跟安泉這是我外甥。
上官睿咳了兩聲。
安元志改了口,:“這個是我姐夫的兒子,不是我姐生的,但也算是我外甥吧。”
安泉當(dāng)下從桌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塊羊脂玉,遞給了上官睿,算是他給上官平寧的見面禮。
上官睿一摸這塊玉,就跟安泉推辭道:“這太貴重了。”
“上官大將軍的公子理應(yīng)受這份重禮,”安泉笑道:“莫不是二少爺嫌棄?”
“你就別推了,”安元志在一旁道:“我二叔給,你就收下唄。”
上官睿向安元志,被安元志瞪了一眼后,才替上官平寧把這塊玉收下了。
“二叔,”安元志這時開始跟自家二叔正事了,道:“我姐夫有一筆錢,在軍中沒法花,在京城花又太惹眼,所以想請二叔幫個忙,讓這筆錢能錢生錢。”
安泉:“上官將軍有事吩咐就行,談什么幫忙呢?”
安元志:“這筆錢是我們搶來的,這個時候連圣上都在找這筆錢呢!”
安泉嚇得站起身,快步走去,把房的門關(guān)了起來,:“你們搶了何人?”
“你話聲!”上官睿提醒安元志道。
“我這耳朵聽著外面呢,”安元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沖著安泉笑道:“二叔在江南呆著,應(yīng)該聽過興隆錢莊吧?”
興隆錢莊在京城的分號一夜之間被人滅門的事,安泉怎么可能沒聽過,當(dāng)下就蒼白著臉問安元志道:“興隆錢莊的事是你們干的?”
“人不是我們殺的,”安元志:“為了這筆錢,我們也是費(fèi)了大周折,反正是不義之財(cái),誰搶了歸誰,二叔,你是吧?”
安泉這個時候不話,讓安元志接著往下。
上官睿卻開口道:“那些銀子上有興隆錢莊的刻印,所以要用也得重新融了才能用。”
“元志,這事太師知道嗎?”安泉問安元志道。
安元志了安泉的這間房,:“我在府里聽過,當(dāng)年二叔讀比我父親讀得還要好,只是太君從中作梗,二叔才不得不來淮州成了皇商。二叔,其實(shí)你為安家做再多的事,太君也不會你一句好話,你應(yīng)該為自己和我堂哥他們考慮考慮了。”
安泉被安元志中了心事,但還是不松口,道:“你也了圣上也在找這筆銀子,元志,你這樣會害到安家的。”
安元志一笑,:“二叔,安家做的該殺頭的事多了,還差這一件嗎?再這是我姐夫的錢,是上官將軍請你幫這個忙,不是安家。我姐夫也不白要你幫忙,利錢分二叔你三成,這可是只歸二叔你自己,不歸安家的。”
安泉著上官睿道:“上官將軍也要從商嗎?”
上官睿笑道:“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我兄長要用錢的地方很多,如果可以,我也愿從商。”
“商人為最未等之人,二少爺你要從商?”
“只要能幫我大哥,從商也沒什么。”
“是啊,”安元志:“二叔,以后校子還要跟你學(xué)事呢,我姐夫忙著軍中事,上官家的事,都要靠他這個生了。”
安泉的心里,做與不做,這兩方人馬撕殺的厲害。幫了上官勇,就是把腦袋交給了這個人,可他偏偏對這個風(fēng)頭正勁的衛(wèi)國大將軍一無所知,不幫吧,安元志的也對,失了這個機(jī)會,他就一輩子為了安家做牛做馬,最后讓兒女永無出頭之路。
“這也是后宮……”安元志想跟安泉,也這是安錦繡的意思。
上官睿聽著安元志的話音,搶先開口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您多考慮一會兒。”
安泉道:“那些銀子現(xiàn)在在哪里?”
“在后院呢,”安元志:“我?guī)淼哪切┤苏!?br />
安泉:“元志,此事你容我再多些時間考慮吧。”
“行,”安元志:“二叔明天給我一個回話就行。”
“我抱平寧出去一下,”上官睿這時抱著上官平寧起身道。
安元志走出房的時候,就見自己的外甥對著花臺撒尿呢。
“興王那里你準(zhǔn)備怎么辦?”上官睿著安元志問道:“你得罪了他,我們走了后,你二叔不是更難在淮州做人了?”
安元志:“有興王在淮州盯著,你覺得我二叔敢為我們做這個買賣嗎?”
“那你想怎么樣?”
安元志正要開口,就聽見院門口有人聲叫了一聲,兩個人一起往院門望去,就見安大少爺陪著安錦瑟站在那里。
安錦瑟轉(zhuǎn)身就避開了,上官睿卻切身體會到了,何為驚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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