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坐在花廳里,看著窗外,園中紫鴛陪著白承意瘋玩。
袁章一路跑著進來,跟安錦繡聲道:“主子,圣上下旨,將東陽沈氏族下獄了,沈家嫡房子孫,一起要被押解上京。”
安錦繡扭過頭看看袁章,:“怎么跑得一頭汗?”
袁章:“主子你不高興?”
“我有什么好高興的?”安錦繡遞給了袁章一塊手帕子,:“把汗擦一擦,吩咐下去,千秋殿的人都不許議論這事,誰要了,我一定不輕饒。”
袁章很不解地看著安錦繡,:“我以為主子你會高興呢。”
“傻子,”安錦繡笑道:“有些高興不能放在臉上的。”
袁章這才反應(yīng)過來,答應(yīng)了安錦繡一聲后,跑出去傳令去了。
“沈妃這回是不是可以死了?”袁章剛剛跑出去,安錦繡的身后就傳來了紫鴛的聲音。
安錦繡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忙回頭一看,紫鴛將白承意抱坐在了窗臺上,一大一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紫鴛:“主子,你話啊。”
“死不了,”安錦繡聲道:“只是也出不了頭了。”
“還死不了?”紫鴛頓時感覺失望,:“母族都沒了,這個女人還能活?圣上為什么還要留著她?”
“因為她有兩個兒子,”安錦繡道:“靠著兩個兒子她就死不了。”
“命好,”紫鴛嘀咕了一聲。
“命好?”安錦繡一笑,道:“活著不見得就比死了的好,特別是沈如寧這樣的人。”
“我聽不懂,”紫鴛。
“日后你就能看到了,”安錦繡正了正白承意頭上的帽子。
“這是齊妃娘娘做的?”紫鴛又聲問安錦繡道:“你方才不是,齊妃娘娘去了御書房嗎?”
安錦繡沖白承意拍了拍手,白承意馬上就張開手要安錦繡抱,安錦繡把白承意抱在了懷里,看了看紫鴛:“你臉上是泥,去洗洗吧。”
紫鴛頓時就忘了自己正等著安錦繡的回話呢,忙伸手摸了摸臉,:“是嗎?”
“快去洗臉,”安錦繡。
“臟貓,”白承意指著紫鴛也了一聲。
紫鴛掉臉就跑,跑了幾步后,突然又停下來,轉(zhuǎn)身看著安錦繡:“主子,你又在作弄我!”
安錦繡:“我怎么作弄你了?”
“你不想就不好了,”紫鴛一臉控訴地看著安錦繡,“每次都這樣,我看上去這么好騙嗎?”
安錦繡笑著:“你每次不都是上當(dāng)?”
白承意看安錦繡笑,也跟著笑。
紫鴛看著這兩張笑臉,這個大的就不了,這個的還是她一手帶大的呢,該笑話自己的時候,一也不心軟。紫鴛想氣大,轉(zhuǎn)身就氣哼哼地跑走了。
“母妃,”白承意看紫鴛跑走了,扭頭看安錦繡。
“乖,”安錦繡拿了塊奶糕喂白承意。
吃到了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后,白承意也老實了。
安錦繡讓白承意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端著水,一手拿著奶糕,讓白承意吃一口奶糕喝一口水。
白承意吃著吃著,也夠了一塊奶糕在手里,送到了安錦繡的嘴邊,:“母妃,吃。”
“母妃不愛吃這個,”安錦繡。
“好吃,”白承意卻固執(zhí)道:“母妃吃。”
安錦繡張嘴咬了一口,:“母妃謝謝九殿下。”
白承意張大了嘴跟安錦繡笑著,“父皇,母妃長胖。”
安錦繡:“母妃長胖了?”
白承意搖頭,臉憋得通紅,好容易才跟安錦繡憋出一句:“母妃胖才好看。”
“臭子!”安錦繡用頭去撞了一下白承意的腦袋。
“吃,”白承意呵呵傻笑著,指著安錦繡手上還有一半的奶糕喊。
安錦繡只得接著細(xì)心喂兒子,不時就出聲讓白承意吃慢,不要噎著了。
齊妃被袁章領(lǐng)進花廳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個讓她眼熱的一幕。
袁章把齊妃領(lǐng)進花廳后,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
安錦繡抬頭看看齊妃,這一回沒有起身去迎,而是聲音有些冷淡地道:“你來了。”
齊妃走到了安錦繡的跟前坐下,先看著吃奶糕吃得兩個腮幫子都鼓起來的白承意。
白承意抬頭看看安錦繡的神情,這一回也沒喊齊妃一聲齊母妃了。
“這是生我的氣了?”齊妃也不以為意,問安錦繡道。
“你做了什么?”安錦繡抬眼看著齊妃道。
“沒做什么,”齊妃:“這事圣上不讓,你就不要問了。”
安錦繡一臉狐疑地看著齊妃,:“你去了一下御書房,東陽沈氏就族下獄了,你做了什么?”
“你就別問了,”齊妃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事我是利用了你,可是沈如寧倒霉,你不也高興嗎?這一回就不要生的我氣了,行不行?”
“你應(yīng)該跟我商量一下的。”
“有些事只能我去做,”齊妃道:“你參和進來,反而壞事。”
齊妃沒有兒子,在世宗的眼里,這個人攪不進奪嫡之爭里,所以齊妃的話,世宗能信。安錦繡不知道,這會兒要是齊妃知道那個被她找到,會模仿別人筆跡的人,就是她放到她的眼前的,齊妃這會兒還會不會笑嘻嘻地坐在她的面前。
“還生氣呢?”齊妃看安錦繡神情不快,往安錦繡的身前又坐了坐,:“我不讓你知道,真是為了你好,這事你知道了,圣上這會兒還不知道要怎么想呢。”
“太冒險了,”安錦繡這才開口道:“這事我不問可以,可是二殿下,五殿下能饒過你?”
“我現(xiàn)在什么好怕的,”齊妃道:“他們還能沖進后宮來殺了我?那樣更好,我們之間的恩怨可以徹底有個了結(jié)。”
“那齊家呢?”安錦繡道:“你就不管齊家了?”
“他們?”到了齊家,齊妃的神情變冷,道:“只要五殿下成不了皇,齊家也就不會死啊。妹妹,五殿下有這個事嗎?”
“誰知道呢?”安錦繡道:“你不怕,我就不能再什么了,你還是跟齊家知會一聲,讓他們心里有個數(shù)。”
“這事我還用你教?”齊妃看著吃得一嘴奶糕屑的白承意,道:“我家里早就知道了。”
“他們也不攔你?”
“我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沈妃道:“這一次沈妃……”
“紫鴛,”安錦繡搖手讓齊妃不要再,沖著花廳門外道。
紫鴛應(yīng)聲走了進來。
安錦繡替白承意擦了擦嘴,:“你帶著九殿下去園子里玩吧。”
紫鴛知道齊妃來,一定是有話要跟安錦繡,很有眼色地抱起白承意,什么話也沒就走了。
“你還防著這么一個人兒?”齊妃看著紫鴛抱著白承意走了,好笑道。
“他會話了,圣上也經(jīng)常帶他,”安錦繡:“你當(dāng)孩子不會傳話嗎?你做下的事,我不問,但你自己要心,沈妃有兒子,你呢?”
齊妃被安錦繡一句話得低了頭,但眼中隨即就又閃過幾絲怨毒,道:“論起做事,還是你心。”
“在后宮里,你不心行嗎?”
“沈如寧這一次死不了,”齊妃抬頭看向安錦繡道:“不過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你還想做什么?”安錦繡問道。
“主子,”門外這時傳來了袁章的聲音,:“吉和大總管來了。”
齊妃皺眉道:“他來做什么?”
安錦繡拍了拍齊妃的腿,沖門外道:“讓他進來。”
袁章在外面替吉和推開了門,聲道:“大總管,請。”
吉和知道這個是袁義的徒弟,得著安錦繡寵的人,對著袁章他可沒有再擺一張冷臉,而是笑著了頭,才邁過門檻,走進了花廳里。
齊妃坐在安錦繡的身旁,等吉和給她和安錦繡行過禮后,便問道:“你怎么來了?”
吉和笑嘻嘻地看著安錦繡道:“娘娘,圣上有旨讓娘娘去海棠殿傳旨。”
“傳什么旨?”安錦繡問道。
“娘娘,齊妃娘娘,”吉和:“圣上有旨,貶了沈妃娘娘的貴妃之位。”
齊妃:“她現(xiàn)在是妃了?”
吉和:“是嬪。”
齊妃想大笑,卻又忍住了,再看安錦繡時,看見安錦繡還是平常的模樣,就道:“這一次,就是有兒子,好像也保不了她了。”
“我與齊妃娘娘一會兒就去,”安錦繡跟吉和道:“你先下去。”
吉和忙就退了出去。
“怎么了?”齊妃:“你還不高興?”
“你是想她死的,”安錦繡聲道:“只是降她為嬪,有什么好高興的?”
“這個妹妹你就不用管了,”齊妃起身道:“這宮里想她死的人多的是,我們的沈嬪娘娘,日后一定會有很多人照顧她。”
安錦繡也起身道:“你要我你什么好,只要二殿下與五殿下還在,這宮里就沒人敢真得罪她,也就是我們兩個不怕死的,跟她口角幾句罷了。”
齊妃聽了安錦繡的話后,若有所思。
“走吧,”安錦繡:“我們?nèi)ズL牡睿恢郎蝈锬锝拥竭@道圣旨后,會不會發(fā)瘋。”
“瘋了最好,”齊妃跟在安錦繡身后道:“這樣能省我多少事呢。”
“慎言吧,”安錦繡道:“這個時候,你最好不要讓人看出你高興來。”
吉和等在門外,看見安錦繡和齊妃出來了,就聲道:“娘娘,方才福那里來了消息,是宋妃娘娘和魏妃娘娘已經(jīng)到了海棠殿外了。”
“宋妃娘娘也接到圣旨了?”齊妃一驚。
安錦繡只是一笑,宋妃因為皇長子白承舟之事被禁足在芳華殿里,現(xiàn)在世宗放了宋妃,看來白承舟被圈禁的日子也快要到頭了,這就是白承澤已經(jīng)犯了世宗的忌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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