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成要起身時,云妍公主聽見身邊的人聲跟自己道:“我?guī)Я耸锏募t妝來迎你。”
安元志的臉上是欣喜的神情,不見一虛偽。
云妍公主感覺到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跟聲音的溫柔不同,這只手冰冷,讓云妍公主下意識的就想甩開這只手。
安元志握著云妍公主的手,他不用看,光憑著手上的感覺,也知道云妍公主想擺脫他,安元志心中冷笑了一聲,直接將云妍公主橫抱在了手上。
一旁的眾武官一起哄叫了起來。
“這子,”世宗在城樓之上也笑了一聲。
白承意看一眼城下,跟世宗道:“父皇,她走了就不會回來了吧?”
白承意的聲音不,所幸城下人聲喧鬧,這話才沒被城下的人們聽到。站在城樓之上的人,都把頭一低,只當自己沒有聽到九皇子的話。
“胡什么?”世宗把白承意拎到了自己的身前。
白承意看世宗有不高興了,忙把手里的糖糕送到了世宗的嘴邊,道:“父皇,這個好吃,你吃啊。”
世宗被兒子弄得沒有脾氣,云妍跟白承意在他心里的地位絕然不同,為了白承意一句不吉利的話,就打白承意一頓,這種事世宗做不出來。
“父皇,你吃啊,”白承意討好地踮著腳,執(zhí)意要讓世宗咬一口他手里的糖糕。
“怕了你了,”世宗揪一下白承意的鼻子,咬了一口糖糕。
“好吃吧?”白承意笑呵呵地問世宗道,身子在世宗的懷里扭麻花一樣地扭著。
“好吃,”世宗抱住了跟自己撒嬌的兒子,白承意這一攪合,讓世宗沒有看到女兒被安元志抱上花轎的情形。
花轎在鑼鼓聲中,晃晃悠悠地抬起離地,云妍公主這才感覺自己是真的要走了。
安元志翻身上了馬,回頭再看一眼城樓上的世宗。
世宗沖安元志了一下頭。
安元志這才打馬往前走去。
白承意看著云妍公主的花轎走遠,心眼地想著,這個老是惹他母妃不高興的壞女人終于是走了。
世宗卻有些愁悵,兒女多了是債,但這個女兒嫁出去后,就是別人家的了。
“父皇,”白承意拉著世宗的手:“承意以后不會離開父皇的。”
世宗笑了起來,抱著白承意道:“你這是吃了糖糕后,嘴也變甜了?”
白承意看世宗的心情又變好的樣子,試探著又問世宗道:“父皇,承意能去看母妃了嗎?”
“不行,”世宗好笑道:“你母妃不要你了。”
白承意想跟自己的老子跳腳,可是這個時候白承允走上了城樓,道:“父皇,五弟送親去了,兒臣陪您回御書房去吧。”
白承意見了白承允就像老鼠見到了貓一樣,忙老老實實地窩在了世宗的懷里,就希望白承允這會兒看不到他。
世宗坐在城樓之上,還是能看到遠去的那遍身用金線繡著鳳凰的花轎,嘆道:“又走了一個了。”
白承允道:“父皇,云妍總算比大皇姐們好,至少她就嫁在了京城,父皇若是想她了,隨時就可以看到她。”
“朕想她做什么?”世宗聽了白承允的話后,卻又道:“她不要再鬧朕就好。”
世宗這么一,白承允就不好再什么了。
“你抱著九兒,”世宗又道:“我們回御書房。”
白承意:“父皇,承意跟您坐輦吧。”
世宗:“讓你四哥抱你。”
白承允上前一步,抱起了白承意,道:“不想讓四哥抱你?”
白承意苦著臉道:“想。”
世宗看看白承意皺成了一團的臉,笑了一聲。
白承允抱著白承意往城樓下走,白承意的份量不輕,但好在這孩在他的手里乖巧,一動也不敢亂動,這讓白承允抱起這胖子來還不算吃力。白承允不像白承意還是懵懵懂懂的年紀,他明白世宗的用意,他的父皇想讓他跟白承意親近,這是在把白承意托付給他了。
“去叫韓約來見朕,”世宗坐在步輦上下了城樓后,突然跟伺候在身邊的吉和道。
吉和忙就往宮門那里跑了。
世宗又跟白承允道:“何炎的兩個兒子被何海生帶出了何府。”
白承允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看守何府的不是大內(nèi)侍衛(wèi)嗎?”
蘇養(yǎng)直這時正跟在世宗的步輦后面,聽了白承允的話后,暗自慶幸,幸好這一次負責(zé)看守何府的人不是他,要不然這會兒自己又逃不掉一頓責(zé)難了。
“韓約來找的朕,”世宗道:“何海生帶著朱雀大營的人去的。”
白承允忙道:“他們打起來了?”
“這倒沒有,何炎的兩子是被何海生偷帶出府的,人混在兵丁里,大內(nèi)侍衛(wèi)們沒有發(fā)現(xiàn),”世宗道:“看來一筆寫不出兩個何字啊。”
“何海生有這么大的膽子?”白承允道:“是誰發(fā)現(xiàn)的這事?”
“被上官勇的人發(fā)現(xiàn)的,”世宗道:“兩幫人在路上遇上了,覺得不對勁,上官勇就命人來找了韓約。”
“上官勇與韓約?”
“先解決何炎的事,”世宗斷然地道:“看守何府的是大內(nèi)侍衛(wèi),上官勇命人來找韓約,也沒做錯。”
白承允低頭道:“是,兒臣明白了,父皇想如何處置何炎?”
“你認為呢?”世宗反問自己的四子道。
白承允:“何炎于國也是有戰(zhàn)功的。”
白承意這時卻道:“他們不聽父皇的話,殺了!”
白承意的話,讓世宗父子兩個半天沒回過神來。
白承意看自己的父皇和皇兄都不話,便又道:“我母妃過,誰也不能不聽父皇的話,誰要讓父皇傷心,就殺了誰!”
“這話真是你母妃的?”世宗問道。
白承意那話的前半句還真是安錦繡的,只是后半句就是他自己想的了,不過白承意聽世宗問自己了,就跟世宗頭道:“是。”
世宗的心頭一暖,道:“你母妃也就是嘴上狠,殺雞的膽子都沒有,她還殺人?”
白承意:“承意敢。”
“你知道殺人是怎么回事?”白承允拍一下白承意的屁股。
“你的意思呢?”世宗又問白承允。
白承允看一眼被自己抱在手里的白承意,胖子正咬著手指頭,白承允道:“如果不能留,那就殺了吧。”
世宗這才不再話了。
帝宮之外,公主出嫁,又是這樣一個好天氣,所以云妍公主花轎所到之處,無不是人山人海。皇家的花轎,光是用金線繡織出來的形態(tài)各異的鳳凰,就看花了無數(shù)人的眼,還有那個騎馬走在花轎前的駙馬爺,一身紅衣的俊俏少年,騎馬走在冬日的暖陽之下,一路行來,不自不覺間又禍害了不知多少京城少女的芳心。
路上圍觀的人實在太多,安元志足足花了一個時辰,才把云妍公主的花轎接到了安府。
媳婦是公主殿下,所以老太君和安太師也站在了府門前迎候。
安元志下了馬,看一眼身后的花轎,臉上還是掛著笑容,走到了花轎前,用一根紅繩將云妍公主領(lǐng)下了花轎,在喜慶的喧鬧聲中,兩個人一前一后走進了安府的大門。
安太師打量了安元志一眼,對于兒子這會兒臉上的神情還算滿意。
安元志把云妍公主往喜堂里帶,他走得很快,云妍公主被他拉得踉蹌了一下,要不是兩個嬤嬤在后面扶著,云妍公主能被安元志弄得跌到地上去。
兩個嬤嬤拿眼瞅安元志,想讓安元志走慢一,卻發(fā)現(xiàn)云妍公主這里走路踉蹌著,安元志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連頭都不回,原先是怎么走路的現(xiàn)在還是怎么走。兩個嬤嬤無奈,只得在后面一邊一個架住了云妍公主,這才讓云妍公主能跟上安元志的步子。
新人在喜堂里拜了天地,一套帶著各種喻意的禮節(jié)下來,饒是安元志這樣的武將,都有些吃不住勁了。
一直到了中午時分,云妍公主才被安元志領(lǐng)進了新房里。
安元志進了新房后,就把手里綢布做的紅繩隨意地一丟。
扶著云妍公主的兩個嬤嬤看見了安元志的這一舉動,面上有些不虞,但在這個時候,她們不好開口。
安元志看著云妍公主坐在了新床上后,就了一聲:“公主殿下先休息一下。”
云妍公主這里還沒來及開口,就看見門響了一聲。
一個嬤嬤聲跟云妍公主道:“駙馬出去了。”
云妍公主揪緊了手中的喜帕。
另一個嬤嬤道:“今日來了很多駙馬在軍中的朋友,駙馬去應(yīng)酬去了。”
云妍公主聲道:“一群武夫罷了,有什么可應(yīng)酬的,他不知道他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嗎?”
兩個嬤嬤互看了一眼,這對新人到現(xiàn)在她們也算看明白了,安元志臉上笑得開心,但細看這位駙馬爺對云妍公主的動作,就能看出駙馬爺對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是一也不在乎。至于云妍公主殿下,聽著話音,就能看出這位看不上駙馬爺?shù)某錾怼?br />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云妍被頭上的蓋頭弄得透不過氣來,有些不耐煩地問自己的兩個嬤嬤道。
“到了午時了,”一個嬤嬤忙道。
“才午時?”云妍公主急道:“我得這樣到什么時候?”
“公主殿下,您的蓋頭得由駙馬爺來掀開啊,”嬤嬤忙道:“這可是規(guī)矩,公主殿下再忍耐一會兒吧。”
“什么都是我忍他,”云妍公主道:“他就不能把我的蓋頭掀開后,再出去嗎?去找他來,我要見他。”
兩個嬤嬤一臉的無奈。
云妍公主聽著身邊沒有腳步聲響起,便道:“你們怎么不去?去叫安元志來啊!”
駙馬又不是狗,不是你喚就能喚來的啊,兩個嬤嬤不約而同地都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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